人魚保護法規定，要和人魚締結婚姻關係，人類和人魚起碼要相處半年以上，而其中會有諸多人魚所的工作人員來審查人魚的心理健康情況，居住環境，以及平時的相處。
    為了確保每一位人魚的安全，工作人員往往慎之又慎。
    所以第二天一早，滄月走下樓，看著算得上是熱鬧的客廳，又看著被眾多醫生包圍的莫因，在旁邊餐廳拉來個椅子坐在外圍看熱鬧。
    其實為了確保單純的人魚不會被人類哄騙，絕大多數的審查員都應該單獨和人魚聊聊的。
    但人魚所的工作人員，也比一般的公民更了解自然人魚，和人類同樣擁有高等智慧，甚至於可直接與戰艦一博。
    他們沒有和滄月直言，但滄月已經率先在群眾麵前遮掩，人造人魚和自然人魚天大的差異。
    人魚所核心的研究員都已經發現，人造人魚已經越來越難以存活了，從最開始的和自然人魚的七八分強悍，變得和人類一樣，到現在已經變得比人類的嬰兒都要脆弱。
    人類從未擺脫神靈的詛咒。
    滄月在看熱鬧的時候，一位老學士站到了滄月麵前，滄月抬眼望過去，看見了一雙渾濁的眼睛。
    星際時代人類的諸多科技飛速發展，但終究擺脫不掉壽命的限製。即使科技將死亡的時間推遲到500歲以後，但也終究有會死去的一天。
    這位老人家他望著滄月，拘謹又誠懇的請求道：“我們能否單獨聊聊？”
    滄月看著他過分嚴謹的神情，了然道：“以什麽身份？和什麽身份？”
    化成人形的人魚，依然有一雙晶瑩剔透的藍色眼睛，戴莫斯凝視著那雙眼睛，隻覺得像是溺斃在深海一樣，但他咽了咽口水，不閃不避：“以人類的身份，和人魚的神靈聊一聊。”
    滄月挑了挑眉，“走吧，去書房。”
    滄月說完話立即起身，抬腳向書房走去。
    戴莫斯也立馬就跟在他身後，走進書房，關上門。
    滄月其實不疑惑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沒辦法，人類對於人魚的了解實在很多，而自己沉眠的蚌殼也是上千年都不曾變過。
    人魚是可以活一千年，但是不代表沉眠了一千年後，還是一條年輕魚。
    “想聊什麽？直接說，不用瞻前顧後的。”
    戴莫斯問：“人造人魚還能存在多久？”
    滄月眼也不眨：“你們最新一批的人造人魚，就已經沒有繁殖的能力了。可以把培育艙的大額花銷省了，最新一批次的幼體就已經最後的最後了。”
    戴莫斯還是忍不住問：“人類還不曾得到您的寬宥嗎？”
    滄月看著他，輕歎一口氣：“世界上沒有神靈。”
    不管戴莫斯臉上的神情，滄月繼續說：“所謂的詛咒其實就是一場海洋病毒的爆發，所有海洋生物都不會被病毒感染，隻是人類和人魚之間不存在生殖隔離而已。你們自己當年的推論就是正確的。”
    戴莫斯不能接受：“如果沒有神靈，你又是什麽？”
    滄月坦白：“如果在人魚裏流傳關於神明的故事，那確實是我。但我自認並非是全知全能的神明。
    我能知道胚胎裏的人造人魚沒有繁衍能力，隻是因為那是人魚一族消亡，所以我能感知，但是其餘人類的發展，我也是自己慢慢了解感受的。”
    戴莫斯一言不發。
    滄月繼續表達自己的觀點：“如果我真有什麽詛咒的能力，為什麽你們又延續了這麽多年？事情可以挽回之前，就是科學根據，事情不可挽回，就是神靈的詛咒。也是沒必要這麽雙標的吧？”
    戴莫斯，看著滄月，想跟他說什麽。但滄月已經沒心思聽了，起身離開了書房，推開門的時候叮囑他：“對了，這是莫因少將的書房，你也別在那思考人生。回你自己的人魚所裏去。”
    滄月再回到客廳的時候，莫因身邊圍著的一堆工作人員已經離開了。
    滄月直接走到莫因旁邊的位置坐下，問他：“那群人問你什麽？”
    莫因被問了一個早上，口幹舌燥，喝了一大杯水，才說：“問我了不了解正常人魚的飼養指南，又旁敲側擊的問了問你的特殊在哪？”
    滄月好奇：“這麽精簡的的問題居然持續了一早上？”
    莫因聽到這句，大吐苦水：“當然不是！這群人員真的是平時和單純敏感的人魚聊的多了！一點也不會和人類說話了，我看！一個問題很不得繞好幾圈才能說到重點，哄3歲小孩都沒這樣吧？！”
    滄月幸災樂禍：“還好，我隻要對付一個老頭，而且老頭還想說話的時候，我扭身就走了。”
    莫因毫無形象的癱倒在沙發上，聞言問：“那老頭和你聊什麽？”
    滄月“唔”了一聲，精簡概括：“問我人類要滅絕了怎麽辦？”
    莫因立馬坐起身：“啊？！”
    “人造人魚變弱變少本來也是發展趨勢，隻是終於走到這一天了而已。”
    莫因又躺了回去：“那倒也是，那現有的人造人魚能撐到什麽時候？”
    滄月算了算：“按照現在的速度來說幾十年不是問題。”
    莫因長歎一聲：“估計那個時候，聯邦裏要有內戰了……”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比毫無希望的強，一旦人類在沒有任何繁衍的手段，內亂是一定的。
    滄月倒是算到了點什麽，但又覺得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莫因使勁搖搖頭有：“我想那麽遠做什麽？還是把當下過好，在想未來的事。”
    莫因問滄月：“我們明天出去玩怎麽樣？我給你準備了偽裝裝備，這樣你化成人形，就不會一眼發現你是人魚了。”
    滄月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很難說出拒絕的話，但還是十分疑惑：“你又是去偏遠行星滿世界亂撿，又是出去玩，你不工作的嗎？”
    莫因：“……”
    當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我都在偷偷處理公務！而且有兩個文職類的副官，幫我簡化公務！我甚至還犧牲了一部分睡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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