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被那麽草率的下線，就為了來這裏帶你離開？”
    長風摸著下巴想了想，覺得還是蠻符合這個世界讓自己草率死亡的真相的。
    顧與眠看見長風想通了，但是他也覺得沒有什麽用。
    “那你有什麽好主意？”
    長風立刻真誠的搖頭：“沒有。”
    顧與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跟長風同款真誠臉：“你真的有認真在想嗎？”
    長風卻發現了盲點：“欸！顧與眠你活潑好多啊！”
    顧與眠立馬收回那副樣子回到最初的原始皮，一臉陰鬱，聲音無波無瀾的說：“沒有，你感覺錯了。”
    顧與眠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神經兮兮的紙片人世界，長風的真實、鮮活和生動，是他幾世也不曾見過的。
    所以顧與眠在聽見長風的一瞬間，就知道，長風絕對不屬於這個狗血而荒誕世界。
    長風的情緒語調，絕不屬於一個普普通通的麵試人員，這種生動，就是主要角色也不曾達到。
    甚至就連和長風對話的管家，語氣也生動自然許多。
    甚至在說出那句“少爺好久的都沒這麽笑過了”的時候，還會有些許的延遲，甚至還會覺得說那句話其實是不合理的。
    長風和他所帶來的鮮活生動，顧與眠不可能忍住不去汲取幾分。
    畢竟……他已經一個人太久太久了……
    長風看著他不承認的樣子，給顧與眠科普：“你現在這個樣子呢，就是典型的被戳穿了心虛。”
    不理會顧與眠一下子就不高興的臉色，長風繼續自顧自說著：“你是怎麽想在創作你的人麵前，試圖遮掩情緒的？”
    顧與眠反應過來，是了，連他自己都是長風筆下的產物。
    顧與眠覺得長風的到來，給自己帶來了很多以前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就像是……
    不再扁平化。
    是因為長風是世界真正的外來者，還是因為，他創作的世界，他來這裏，這裏的每個人才會更加的立體，就像他修文一樣？
    顧與眠決定試探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迎著長風望過來的視線，開口說：“老管家身體不好，但其實還能堅持個幾年吧？”
    他閑聊似的說完，然後有意無意的看長風的反應。
    長風：“………………”
    長風在內心對078真誠發問【我記得我寫的顧與眠智商挺高的吧？】
    078看了眼現在的狀況，謹慎的說【可能是因為跟紙片人待久了，畢竟他們和尋常人類相比，製片人的各個設定都太單一了。顧與眠第一次和“人類”打交道，也不算是太丟其他紙片人的臉……吧？】
    長風在內心對078表示認同，起碼沒幾個反應是在這個“親爹”作者意料內的。
    怎麽就不能說是聰明的一種呢？
    長風坦白從寬：“你直接說吧。試探太明顯了，而且你也沒必要瞞我，瞞我又沒什麽好處。”
    顧與眠把自己的猜測和長風說一說，長風輕輕皺著眉想了一下。
    抬眼看向顧與眠：“有紙筆嗎？”
    顧與眠去書房拿了一遝空白的a4紙和一隻簽字筆回來。
    “這個可以吧？”
    長風點點頭收下了。
    蹲在座椅旁的桌麵上，奮筆疾書。
    長風寫了幾行之後，看向顧與眠，跟他說：“把管家叫來看一看？”
    顧與眠心跳有些加快，按了臥室的傳喚鈴。
    老管家很快就上來，在門口輕輕敲門：“少爺，我進來了？”
    顧與眠的聲音隱隱有點激動和緊繃：“進來吧。”
    老管家一進來，長風和顧與眠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顧與眠不清楚長風寫了什麽，但是在長風麵前，管家總是要比之前生動點的。
    老管家疑惑的笑了笑：“少爺叫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顧與眠倒是知道為什麽叫管家上來，但是他也不能就這麽說啊。
    長風叫他來看看他的變化，但他連長風寫了什麽都不知道。
    長風突兀的笑了一下，在顧與眠前開口說：“管家今年多大？”
    老管家雖然奇怪，但見少爺默認，還是回答說：“今年74。”
    顧與眠疑惑的看向長風，老管家74一直都是已知的，長風有寫了管家新的年紀嗎？
    沒有改變？
    “那來顧家幾年了？”
    “40年了。”
    “身體還好嗎？”
    “還行。”
    “你的名字？”
    “趙興。”
    顧與眠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著管家，聲音藏不住的激動說：“你，你剛剛說，你叫什麽！？”
    趙興一點也不為，明明近乎是自己照顧大的少爺，為什麽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感到奇怪。
    一板一眼的回：“我叫趙興。”
    顧與眠被管家一手帶大好幾世，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就像一直在黑夜裏摸黑行走的人，看見一縷微光。
    他最先感到的並不是激動與開心，他隻想落淚。
    “你…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麽？”
    顧與眠的聲音，帶了幾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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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趙興一點也不覺得情況詭異，繼續一板一眼的說：“趙興。”
    顧與眠還想在問一遍，但長風的話打斷了他。
    “趙興管家，你來看看顧少爺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怎麽像是在哭啊？”
    聽見這話趙興笑了起來：“長風，少爺這麽多年，還沒有對誰這麽敞開心扉過，少爺他對你是特別的啊！”
    趙興看著長風，越來越開心。
    少爺什麽時候肯在外人麵前泄露自己內心，難怪長風一見到少爺就不害怕他，原來，在少爺心裏，他竟是這麽特殊嗎？
    趙興語重心長的開口：“長風，少爺他隻是不善言辭， 你不要聽他說了什麽，你應該看他做了什麽。”
    太好了，少爺的終身大事有著落了。
    趙興的眼神越發慈祥，對著長風開心的笑起來。
    長風看著趙興的笑容，莫名覺得心裏有些毛毛的。
    想了想自己在趙管家的形象……
    不畏男主的麵癱臉，對男主不講上下級的禮貌，男主雖然暴躁，但還是忍讓了，甚至還觸發了“少爺好久都沒這麽笑過了”的經典台詞。
    長風暗中思忖，我在趙管家這裏拿的是女主劇本嗎？
    長風想出了結果又看了顧與眠一眼，顧與眠雖然沒有什麽和人打交道的經驗，但還是莫名覺得長風笑的原因，和自己有關。
    無關一些觀察判斷能力，就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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