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知道老梁和老聶住一個小宿舍，這脾氣性子確實越來越像了。
    老趙說：“這不後來，影響全球的強烈的太陽風就吹來了嘛！那一天之後，通訊都變貴了。之前意識到是騙局後，社會上的那種歪風邪氣好了一陣子，現在想想，也就僅僅是那麽一小會兒吧，幾年的時間。
    “方舟號終於不再是‘神恩賜’的那種存在了。人們也都紛紛開始嚐試站在太陽下，不用防輻射雨傘，也不用其他的市麵上賣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防曬霜什麽的。哎！人們發現沒事之後就更加確信了，太陽危機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騙局。哈！從古至今才有多少大一些的騙局？舉不出來吧？除了美國政府經常性地欺騙民眾，愚民政策那些漫長的‘熏陶’不提，太陽危機敢做第一個！明晃晃的！真是，誰能想到呢？這玩意兒竟然是假的，那聯合政府也就沒有正當性了！成立什麽鬼的聯合政府呢？所有的計劃一瞬間變成了什麽？你們想想。
    “我對那時候的記憶頗深一些，因為我終於感覺到了世界本來的樣子，社會本來的樣子，一點點的慢慢回春了一些，但其實也不是那麽回事，我不知道以前什麽樣子，感受不到，想不到，聽別人說也很難想象，除非你親身感受過相似的。反正，那樣持續了好一陣子，從社會上開始流傳到結束，大概有個兩三年吧，很多事情其實都沒有什麽變化的，這導致了社會的憤怒！老梁也說了，人類社會動蕩，人們對權貴錢貴感到無比的痛恨，許多的大公司都被砸了。我們是有人在保護著，沒有遭天大的災。
    “不過太陽風來了之後，人們也就漸漸不再說了，還能說什麽呢？太陽風的猛烈，導致極光向低緯度地區鋪過來，在內蒙古就能看見！現在還能搜到那些圖片呢！可有人還說那些極光也是假的，人造的！那時候，以人類的技術手段，也造不出來吧！後來社會上又改了口，說是壓根沒有人看到那些極光，圖片和視頻也都是假的，誰說誰是騙子。可以理解，人們不願意相信有太陽危機了，不管太陽危機是真的，還是太陽危機是騙局，是哪個都不好，就怕又是真的又是騙局，懂吧？你們的父母對那個時候印象比較深，你們仨應該在那前後出生的吧，估計那時候不太記事。”
    “對，不記事了，反正記得不太好反正，也就那樣吧，我覺得世界就是這樣，前麵好不好的，無所謂了，初中曆史課都不是主要的了，考試過了就行，主要還是理科嘛！要用技術能力堆出人類和地球的未來。”
    老趙聽了之後點點頭，就著剛才他說的內容繼續了下去。
    “對，沒轍，太陽危機是真的，快樂一百年的‘快樂一百年’，數字生命派的準備接受數字生命技術被全麵禁止的結果，移山派的幾乎看不到，方舟派就是大多數了，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派別，然後人們又回到了更加內卷的狀態下，那股子歪風，簡直是倒著刮來的，陰風拔地起，是反撲，尤其關於方舟計劃的商品啥的，基本就翻倍增值，上當受騙沒停過。那就又是有一個動蕩的時候啦，給我們趕上個正好！”
    老趙看了看眾人，車輛一個顛簸過後，他說起了別的。
    “哦對咯，當時我高中的物理老師，呃……他其實是一個數字生命派，他倒是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不避諱這些，我記得上了幾節物理課，他就給我們講了半節課的數字生命，結果被學生舉報了，哈哈！然後老師就被處分了，不過就是批評教育，罰款罰不得，停課也不好停，理科類的優秀教師真的稀缺呀。當天我們就知道了這件事了，老師也沒跟我們計較，更沒有跟那個舉報他的學生計較，他知道是誰，也是當天知道的。
    “他本身是向往數字生命，但是平常吧……也沒有表現出來對永生的一種狂熱，反而是比較理性的，在課上他就經常說人類能夠通過技術進步和技術手段達到一些現在來看比較終極的目的，數字生命就是這樣一種比較終極的目的，而方舟號就不是這樣，以方舟計劃為代表的逃亡計劃，並不能達成某種階段性的或者是比較終極的一些目的，數字生命是一種超脫，是一種擁有無限可能的開始。
    “但是有一點，他並不完全看好數字生命現階段的發展，除了局勢問題，數字生命也有數字生命現階段麵臨的問題，有技術問題，也有倫理問題，技術問題尤為突出，但是禁止數字生命是一個長期性的錯誤。他的原話。你們瞧瞧，現在看，好像有點道理吧？世上處處是能人！這邊的‘能人’也不少。
    “我們那老師其實人很好的，在那樣的世界裏依舊熱心、熱血，充滿了樂觀主義的精神，一開始看不出嘛，但是給我們看就覺得別扭得不是滋味，感覺這個老師有所圖謀，是個少數派，他跟別人不一樣嘛！於是就討厭他，我那時候可混了！人家說準了，現在數字生命的呼聲在這樣的環境下反彈了，還造成了麻煩。上尉，你們中間到底有沒有數字生命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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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尉在聽翻譯，看到老趙突然將轉向他這裏，知道這是在跟他說話，但是翻譯還沒有跟上。老趙特意等了些許時間。等上尉想要回答的時候，老趙又自己說開了。上尉還是沒能說上話，隻是搖搖頭。
    “我老師當時說過，方舟計劃的存在一定會導致人類社會的種種矛盾的存在，這是一定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參與2044年的太空電梯襲擊，應該是不可能，但也說不準。高中畢業了之後，我也沒有回到學校去，和高中的一切都不再聯係了。那時他說這話，我可不信他說的那一套，一個字都不信！反正你數字生命派嘛！天真又抱有極度的妄想，數字永生不可信，而且有也是榨取別人錢財的手段。後兩年，警方破獲了兩起數字生命的詐騙案。老梁你別說，知道的別說，我問問你們不知道的，知道一共詐騙了多少錢嗎？”
    老梁一笑，其他人就知道這個數字不簡單。
    “幾百萬？那時候誰家也沒多少錢啊，湊一湊就可能了。”
    “再猜，看不起誰呢？再猜！”
    “五千萬左右？兩起嘛，我好像聽人說過……是幾千萬吧，五千萬。”
    老趙搖搖頭，“危機前的電信詐騙還有兩個多億的呢，再想想。”
    “真是上億了呀！？那我估計有個八、九億吧！夠給建造行星發動機的工人發工資了！”
    老趙沒說話，隻是給了一個繼續猜的眼神。
    “啊？不會有幾十億吧？”
    老趙沒有表態。
    唐憶江轉變了思路，說：“能被破獲的，我估計錢也不多吧，可能也就是幾萬到幾十萬吧，也就幾千萬頂破天了，幾十億太離譜了，買學區房都沒有錢，到了數字生命就有錢了？不會吧！”
    老梁說：“關係到生存的，關係到後代生存的，沒錢也得想辦法有錢，以前不是有句話嘛，‘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你們說得都不對，有沒有繼續加碼的了？”
    車廂內的氣氛好像變了，眾人也都活躍了起來，調動了腦筋思考，挨個數字猜一遍。
    上尉終於能說話了，“夥計們，夥計們！讓我說，讓我說！我認為詐騙不可能詐騙出那麽多的錢，幾個億封頂了！在整個北美，有人能詐騙幾千萬美元已經夠厲害的了，我的叔叔就是幹這行的！我告訴你們吧，真是太難了，他們有一個騙子公司，整個公司都沒有騙了那麽多的錢！最後我叔叔被人家報了警，在追車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我叔叔永遠失去了雙腿！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吹牛。”
    老趙笑了笑，“看來你叔叔沒有掌握人們的切實需求啊，別說你們了，有人騙了錢，也不知道是孝敬誰的，你們那裏的大財團大集團，尤其是你們的猶太長官能看著民眾手裏的錢不進入他們自己的口袋嗎？出賣很簡單！真的，非常簡單，你的叔叔應該以方舟計劃為主，數字生命為輔，這樣行騙就有更大的把握了。不過，還是逃不過內部人的出賣，我覺得是這樣。我說的那兩起詐騙案就是因為內部分贓不均，差不多吧，當時新聞上是這麽說的，於是才更快地被警方破獲，不然有些錢真就到了方舟號裏麵放著了。再猜！”
    “不會有上百億了吧，上千億我覺得不現實了吧，是人民幣嗎？”
    “快要接近了。”
    “一百多億？”
    老趙又說：“是兩起詐騙案，前後跨度大概六、七年，連續作案。”
    “兩百多億？”唐憶江已經難以置信了。
    “嗯，很近了，差不多的。”
    “騙了兩百多億！”
    這麽大的數字對他們已經產生不了衝擊了，現在不是那個時候了，隻是驚訝他們怎麽弄來的這麽多的錢，是怎麽騙的，真是夠能耐啊！
    老梁說：“說起來，也不用驚訝，再加上方舟計劃，這兩個計劃就是有人能騙到錢，這就是創造力啊，可惜不在正道上，也沒有正道給他們，可以說那倆計劃是最騙錢的了，你拿著移山計劃去騙，你也騙不到錢啊，正反你是不信嘛！”
    老趙歎了一口氣，“所以啊，我覺得，我老師就是胡說，別的同學也說他是惡劣的數字生命派，不是什麽好人，那時候數字生命已經有了要徹底禁止的苗頭了，再加上世界上數字生命派的名聲越來越臭，還有人借此發財，所以數字生命派給人的印象並不好，因為印象的關係，我一開始不喜歡上他的課，我們以不完成物理作業，不認真聽物理課作為報複，這是看不起老師的一種做法，我們很統一的，現在想想，高中那時候真是……但是我有現在，離不開他的課。
    “他還說，一開始人們向錢看齊就已經夠人喝一壺了，那時候又出現了方舟計劃，在危機下，這兩部分就緊密的連在一起了，蠶食著人們緊繃的思想和緊繃的錢包，大部分人向方舟計劃看齊，但是實力不允許。我們是經曆、經過了漫長的社會變化，才在2042年變得支持移山計劃。，起碼終於有人開始說了。你們年輕人想象力豐富，可想而知前麵那些年的那些種種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在人類社會上留下深深的創傷，而這些創傷後來也影響到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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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憶江說：“那如果這樣的話，那2044年的太空電梯危機好像就……帶著一些正義性了！可惜了，就是可惜了一個太空電梯，不然人類能建造兩個了，領航員也就有兩個了，說不定就沒有月球危機了！”
    老趙搖搖頭，說：“不能這麽考慮呀，那也不一定的嘛，隻是有些計劃會提前。不過，你說得對，如果方舟計劃不流產，那麽移山計劃之後的進行肯定是受阻的！之後的方舟一號二號都要占用資源。哎呀……回想當時，難堪回首啊，我們幾個老家夥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不要看我們隻是簡簡單單說出來，就覺得比較簡單，我估計也就幾百年後的人覺得離譜，也別看我們現在穿著這身，有著這樣那樣的頭銜，其實我們的青少年時期過得很難，也挺混蛋的，當然，沒說老梁你們，我是挺混蛋的呀！”
    在一旁的上尉想插話，但是又插不進來。老梁又立刻開了口。
    “移山計劃什麽時候都是受阻的，當時啊，社會上就有這種聲音，哎！說為什麽移山計劃總是被西方國家排斥！但是也不能不讓移山計劃出現或者進行，那麽‘太陽危機大騙局’很快就要露餡了，包裝就要下功夫，不然提早露餡，我當時可信這個了！我希望太陽危機是假的！但是一想，就算太陽危機是假的，我們家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上尉還想說話，但是又失去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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