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的項目結束後，項目組回京。
    祝院長已經提前看過改造方案，以及當地政府和紡織局發來的感謝函。
    他現在看秦楓，比看自己的孫子還和藹。
    “接下來你不用再接項目了，距離評獎還有不到三個月，你定下心來準備，我和老湯也說好了，他也不會給你派任務。”
    秦楓彎腰感謝：“謝謝您，對了，另一個名額定下來了嗎？我們需不需要提前熟悉一下？”
    雖然評獎都是以個人為單位，但同一個國家的兩人一起出去，當然要互幫互助，出發前提前認識一下。
    祝院長表情有點不自然：“這個嘛，有幾個人選，暫時還沒定下來，你這幾年走南闖北，多半都是認識的。”
    秦楓明白了，這是各方還在扯皮，具體人選還沒定下來。
    祝院長咳了兩聲轉移話題：“對了，港城那邊也會提名兩個人，他們也有意願和我們搭個夥，具體的之後確定了再通知你。”
    “好的。”秦楓告辭。
    回家休息了一天，他從係統的翻出一個銅印章，拿在手上看了幾遍，沒想起來這東西是自己什麽時候收的。
    這幾年他沒停止過收古董，以前從黑市收，現在市場放開了，黑市幾乎銷聲匿跡，他也懶得去找。
    後來收的一些寶貝，都是通過正規途徑，大多數都是從古玩街裏收回來的。
    秦楓找了個木盒把銅印章裝起來，出門去找張頌。
    上一次去找張頌，還是好久以前，他在港城私人拍賣會搶在秦柏麵前拍下那幅藏了藥方的畫，當時就是拜托張頌揭開畫取藥方的。
    這一次去，又是有事情要拜托。
    秦楓去找張頌的路上有點心虛，他好像真的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不找張頌，找了肯定是有事。
    轉念一想，他每個節日都托人給張頌送節禮，似乎也不是太沒良心。
    胡思亂想之際，秦楓人已經來到故宮門口，張頌就在裏麵辦公，但今天，故宮大門緊閉，顯然是不接待遊客。
    保安踱步過來：“小夥子，你沒看到我們的公告吧，最近一周故宮都不開放，你要是想參觀，就留意一下新聞，開放了會有通知的。”
    秦楓抱著木盒：“你好，我不是來參觀的，我想拜訪文物協會的會長張頌老先生，我叫秦楓。”
    保安打量了秦楓幾眼，大概是覺得他一個年輕人不可能認識張老，不過還是說：“你等等，我問一問。”
    沒多久，保安笑著跑出來，邀請秦楓到保安亭裏等。
    張頌派了徒弟小武出來接人，秦楓也認識，兩人寒暄幾句，小武便帶著秦楓往裏走。
    “武哥，聽保安說最近故宮不開放，這是怎麽回事？”
    小武說：“有個大殿的橫梁出了點問題，已經封起來了，這一周咱們內部大檢查，確定其他殿沒問題才會開放。”
    秦楓笑了笑：“這倒是和我的老本行有點關係。”
    小武看了看他：“對了，你是建築設計師，確實有點關聯。”
    秦楓狀似無意道：“不過要是這樣的活落到我手裏，我是不敢輕易動的，這可是文物，一不小心造成二次損害，我這條命擱這兒都賠不起。”
    小武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不至於，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修這個比普通建築就是要更小心。”
    張頌從屋裏走出來：“你們說什麽笑得這麽大聲，偷偷說我老頭子壞話了？”
    不知不覺，秦楓和小武兩人已經來到張頌的辦公室門口。
    小武忙道：“老師，您在說笑話呢，我和小秦尊重您還來不及呢，哪會說您壞話。”
    “油嘴滑舌。”張頌朝他揮手：“快去工作，小秦跟我進來。”
    小武給秦楓端了茶才回到工作崗位上。
    秦楓把木盒推到張頌麵前，還沒開口，張頌就先說：“我就知道你來沒好事。”
    “哪能呢。”秦楓馬上狡辯：“我過年回了東北，年前打算來的，誰知道骨折了，年後一直忙著工作，昨天才從湘省回來。”
    張頌抿了一口茶：“行了，也不是怪你，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的工作，你平時確實忙。”
    秦楓點頭如搗蒜。
    “所以，今天為了這東西來的？”張頌低頭，目光落在木盒上。
    秦楓打開木盒蓋子：“您老先看看。”
    張頌在蓋子打開那瞬間，眼睛就控製不住睜大，他幾步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抽出手套戴好，這才捧起銅印章。
    銅印章上鏽跡斑駁，正方形的印台上趴著一隻銅龜，又或者是玄武，秦楓有點分不清楚。
    張頌捧著銅印章來回看了幾遍，雙手有些顫抖。
    “這、這應該是漢代的將軍印，這是文物，你從哪裏得到的！”
    秦楓嚇了一跳，忙說：“我一個港城的朋友送我的，我這不是快過生日了嗎，他知道我喜歡收古董，提前給我送生日禮物。”
    張頌追問：“他從哪裏買來的？”
    “從一個古董中介手裏。”秦楓說：“有點擺不上台麵的中介，至於中介從哪裏收來的，他們有行規，不該問的不能問。”
    是根本不存在這個朋友，從古董中介手裏收到銅印章的人就是秦楓自己。
    除了這一點，其他的都是真的。
    他真不知道中介從哪裏收來的銅印章，估計中介自己也不清楚來源，八成是倒了好幾手的。
    張頌的臉色越來越沉，這種銅印章流失到港城，多數就一種情況。
    盜墓賊從古墓裏盜出墓葬品，接著通過一些途徑銷贓，一部分墓葬品通過某些渠道流向港城。
    若是墓葬品被清理過，大多數收藏家根本分不清是不是墓葬品。
    張頌掀起眼皮看秦楓：“你的這個銅印章多半出自一個漢墓，印章上還有文字，這是毋庸置疑的文物。”
    秦楓鄭重點頭：“我帶它來這裏，就是要把它上交給國家的。”
    他不是一點眼色都沒有，早就看出來這個銅印章不是普通文物。
    雖說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上交銅印章，但是既然帶來了，那就沒打算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