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港城也是寒風陣陣。
    秦楓穿著一件黑色長外套，坐在港城著名的半島酒店餐廳裏。
    他長得原本就不輸港城的男明星，身材纖瘦，身高超過港城大多數男性。
    棱角分明的臉龐加上黑色的長外套，讓他的氣質更加成熟穩重。
    餐廳裏的女服務員湊在一起，不斷地偷瞄他，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是內地知名的建築師。
    更好奇他為什麽會在臨近過年時來到港城了。
    蔡明輝在餐廳門口觀察了一陣。
    餐廳裏隻有稀疏的幾桌客人，秦楓坐在窗邊，周圍的桌子是空的，他看起來是一個人。
    他不明白秦楓為什麽要邀請他吃飯，下意識覺得他葫蘆裏賣得不是好藥。
    深思熟慮後，他還是應約了。
    光是看，根本看不出秦楓的目的。
    蔡明輝走過去，不等秦楓站起來迎接，他就已經坐下。
    餐廳服務員走過來，他揮一揮手，示意人先退下去。
    “秦先生，說實話，你約我見麵，讓我感到很驚訝。”
    秦楓笑了笑，招手又要服務員走過來，給蔡明輝遞菜單。
    “就是單純地想請你吃頓飯，交個朋友，蔡董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吧。”
    蔡明輝盯著他看了幾秒，隨便點了一個套餐。
    服務員走開後，等待上餐前，周圍又是隻剩下他們兩人。
    誰都沒有開口，隻有餐廳角落裏，金發碧眼的女士沉醉地彈奏鋼琴，悠揚的旋律在餐廳裏飄蕩。
    蔡明輝首先按捺不住：“秦先生現在可以說自己的目的了吧。”
    “單純想和你交個朋友。”
    “別開玩笑了。”蔡明輝胸口有點怒火：“你如果不說，那這麽頓飯也沒必要吃下去。”
    秦楓餘光瞄到不遠處的一名服務員，見他微微點頭，才開口說話。
    “蔡董，你是生意人，我今天約你見麵，不是為了生意，還能是為了什麽？”
    蔡明輝眼神晦暗，臉上就差寫上幾個大字。
    是不是郭凱晴派你來對付我的！
    “別誤會，這是我個人的行為，和郭凱晴還有啟榮地產毫無關係。”
    秦楓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一份策劃書，推到蔡明輝麵前。
    “蔡董不如先看一看這份策劃書，接著我們再詳談？”
    蔡明輝猶豫幾秒才拿起策劃書，快速瀏覽一遍後，他已經驚訝不已，接著馬上翻回第一頁，仔細查看。
    這居然是一份關於成立一個內地與港城合資地產公司的策劃書。
    “你這是什麽意思？”蔡明輝差點破音。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秦楓笑很囂張：“我要成立自己的地產公司，我需要人，專業的人。”
    蔡明輝假裝鎮定地放下策劃書：“既然是合資公司，那就是也要涉及港城的業務，你要和啟榮地產打對台？”
    “是又如何？蔡董應該很清楚，在商場上，沒有絕對的朋友，隻有絕對的利益，我作為建築師，很清楚這個行業的潛質。”
    蔡明輝咽了口唾沫，心跳聲不斷加大。
    平心而論，在秦楓和唐箐箐兩個老板之間，他當然願意選擇秦楓。
    唐箐箐那個半吊子，什麽都不懂，更不會管理公司，手底下的人，居然是從九龍城寨挖出來的。
    收保護費的，開黑診所的，這些人怎麽能管理好一家公司。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才不會和這樣的人為伍，簡直掉價。
    秦楓不一樣，他是懂行的，他還創立了一家如日中天的科技公司。
    加上他本人有名氣，有威望，和內地的各級部門關係也好。
    蔡明輝已經可以想象到，秦楓的這家地產公司將來會是如何的輝煌。
    公司創立以後，先完成幾個項目，拿不到港城的項目，那就拿內地的。
    啟榮地產能在港城狙擊秦楓，但在內地，絕對不是秦楓的對手，秦楓很輕易就能拿到工程。
    完成了這些工程，公司就有資本上市。
    先是在港城上市，內地早晚會開放融資市場，到時也能在內地上市。
    光是在股票市場就能狠狠撈一大筆。
    蔡明輝的呼吸開始急促。
    名為理智的弦岌岌可危。
    “不，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質，你是不能自己開公司的。”
    蔡明輝的腦袋一片麻亂，但不愧是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江湖，哪怕思緒已經混亂，他還是從中捕捉到一絲漏洞。
    服務員把兩人點的餐送上來。
    蔡明輝隨便點的是餐廳的招牌套餐，而秦楓點的，則是餐廳裏最貴的東西。
    食物，甜品，紅酒，一頓飯可能是普通工薪階層幾個月的工資。
    “當技術工是發不了財的，隻能拿死工資，一輩子賺到的錢，不及資本在股票市場裏走一圈。”
    “隻有自己當資本才能攪弄風雲，隻有自己當資本，才能享受生活，蔡董，難道不是這麽認為的？”
    蔡明輝內心動搖。
    秦楓說得對，他說得對！
    “你就舍得現在的成就？”
    秦楓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他放下餐具，左手肘撐在桌麵上。
    “蔡董，難道你能肯定，我今後不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有魄力！
    蔡明輝心頭一動，久違的激情湧上心頭。
    回到三十年前，他也是這樣一個滿腔熱血，要闖一番事業的年輕人。
    他確實做到了，啟榮地產的股東，這是多少人都觸及不到的高度，可惜他臨老看走眼。
    他看不起郭凱晴，下錯了一步棋，導致滿盤皆輸，隻能重頭再來。
    唐箐箐隻是退而求其次，而秦楓，才真正讓他看到了希望。
    蔡明輝動了動嘴唇，答應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不急。”秦楓笑著說：“蔡董可以回去好好考慮，現在先用餐？”
    蔡明輝先是一愣，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沒錯，不急。”
    這頓飯開始得劍拔弩張，結束時輕鬆愉悅，秦楓笑著和蔡明輝握手道別。
    目送蔡明輝的車離開停車場後，他馬上登上了一輛普通的商務車裏。
    “怎麽樣，我的演技還行吧？”
    周珂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厲害，我光是聽著，就差點以為你說真的，蔡明輝這邊解決了，今晚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