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裏就有藥膏，秦楓沒打算在這種時候出門，他打算到賓館大堂裏轉一圈，算準時間就拿著藥膏回去。
    賓館大堂裏鬧哄哄的。
    “衛紅，你別出去，沒看到外麵刮大風嗎？”
    名字叫衛紅的女服務員身上披了雨衣，被幾個人攔著，還是想往外麵跑。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兒子才六歲，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在學校。”
    “學校被政府征收當臨時避難所，那裏肯定有政府的職員，他們會照顧你兒子的。”
    秦楓走過去問：“發生什麽事了？”
    賓館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絲毫不隱瞞，七嘴八舌說了個明白。
    衛紅的兒子小健今年六歲，在附近的小學上一年級，全市的學校昨天就發布了今天停課的消息。
    誰料到鄰居給小健開了個玩笑，說別的同學都去上學了，就你不去，你曠課了。
    小孩子哪裏懂得分辨真偽，小健當了真，當即背上書包，趁奶奶不注意出門，迎著風雨去上學。
    衛紅急得眼睛通紅：“我男人在外地打工，家裏就一個老人，我不能讓她出門，隻能我自己去。”
    秦楓看了她一眼，身材很瘦，這樣的小身板一出去就會被風刮走。
    “你們賓館現在沒有男員工值班嗎？”
    “天台出了點問題，男員工都被叫上去幫忙了。”
    秦楓看了看天，風確實大，幾乎沒下雨，還不到無法出門的程度。
    “如果你信得過我，我替你走一趟吧。”
    衛紅瞪大眼睛：“這、這怎麽好意思？”
    “都什麽時候，瞎客氣什麽。”
    秦楓從另一位服務員手裏接過雨衣：“對了，和我一個房間的同伴手扭傷了，賓館裏要是有藥膏，先給他送上去。”
    他戴上口罩墨鏡，一頭衝進了風裏。
    台風的威力比秦楓想象中還要厲害。
    他才剛一踏出賓館，墨鏡就被狂風刮走，風打在口罩上，讓他呼吸也有點困難。
    第一次直麵台風，秦楓沒有經驗，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他迎著風走進了一條巷子裏，確定四周沒人，立馬從係統裏兌換了一副防風鏡和一個頭盔。
    防風鏡讓他不至於被狂風吹得睜不開眼睛。
    而頭盔是保命的家夥，這麽大的風，誰知道天空中會吹來什麽東西，運氣不好被砸中腦袋，這輩子就這樣了。
    小學距離賓館不遠，不到十分鍾後，秦楓就已經跑到了學校。
    三層樓高的教學樓，建築工人被安排在二樓，秦楓上了樓梯，從第一間教室開始找，在最後一間教室裏找到衛紅的兒子小健。
    根本不用確定身份，因為整個學校裏，現在就這一個小孩。
    孩子正哭得厲害。
    秦楓走上前，對一旁的避險負責人道：“你好，我是孩子母親的朋友，我替孩子母親來接人。”
    沒等質疑，他馬上報了賓館的電話號碼。
    “孩子的母親是賓館的服務員，你可以借學校的電話打去問一問。”
    避險負責人想了想，叫來另一個同事看著，自己去教務處打電話。
    秦楓半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
    “別哭了，一會兒叔叔就帶你去賓館找你媽媽。”
    小健不愧是在風雨中一個人來上學還順利抵達的孩子，見到糖果馬上就不哭了。
    他說了一聲謝謝叔叔，剝開糖紙，把糖果塞進嘴裏，端正地坐在旁邊吃糖。
    秦楓這時候才有空仔細觀察教室裏的情況。
    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縫隙用膠布和布條塞緊，物資全部放在課桌或講台上。
    哪怕這裏是二樓，大家依然擔心台風登陸後雨水蔓延上來。
    建築工人把課桌拚在一起當成床，有人已經躺在上麵呼呼大睡，還有的人正在吃政府分下來的麵包。
    這麽看著，他總覺得有一些違和的地方。
    秦楓摸了摸小健的腦袋：“小健，你乖乖坐在這裏，叔叔去外麵看一看，很快回來。”
    他走出這間課室，一路往回走，把每間課室裏的人都看了個遍。
    見不到蘇誌明，也見不到於碩。
    他們沒被安排進這所小學？還是他們沒來？
    秦楓轉身快步走回去，在走廊裏遇上打電話回來的避險負責人。
    “我已經打電話找孩子的媽媽確認過了，你現在可以帶孩子走，但是現在風又大了一些，你帶一個孩子出門真的沒問題嗎？”
    “同誌，請問創新路那個工地的工人沒被安排在這裏嗎？”
    避險負責人愣了一下才回答：“創新路距離這裏近，確實安排在這裏避險。”
    秦楓又問：“工地負責人叫蘇誌明或於碩的，這個工地的人也在這裏？”
    負責人記得所有地盤負責人的名字，當即點頭：“蘇誌明的工程隊確實被安排在我們這裏。”
    秦楓臉色沉下來：“我認識蘇誌明和於碩，剛才我看了一圈，沒見到他們。”
    避險負責人說：“可能，隻是去上洗手間了？”
    他嘴上這麽說，身體很誠實，已經往蘇誌明所在的課室跑過去。
    蘇誌明的工程隊被安排在樓梯旁邊的第一間課室，這名負責人跑過去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這間課室裏的人少了將近一半。
    不可能是去洗手間，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他一直在洗手間旁邊的課室裏陪著孩子。
    這麽多人從走廊經過，他不可能看不見。
    “怎麽會這樣，半個小時前我點名時，他們還在的。”
    同課室其他的建築工人說：“他們盯著你點名，點完名就打算跑了，正好有個小孩來了，你們都顧著小孩。”
    避險負責人鼻子差點氣歪：“你們怎麽不通知我！”
    其他工人訕訕閉嘴。
    誰會沒事找事，平白得罪了蘇誌明一行人，都是建築工人，以後說不定還要到蘇誌明手下幹活呢。
    秦楓說：“他們原本就不想停工，估計是看現在風不大又沒下雨，偷摸跑回去開工了。”
    “糊塗，一群蠢人！”負責人破口大罵：“台風還沒登陸，他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他顧不得招呼秦楓，拔腿又往教務處跑去，他要打電話回政府大樓匯報這件事。
    秦楓看了看天，向其他政府的同誌打了聲招呼，帶著小健離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