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文曲星沒考好,考場睡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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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貢院。
    大多數童生依舊在苦思冥想、絞盡腦汁,苦寫著第一篇八股文。
    大宗師為何要出如此難的命題?
    “子曰學而全章”
    太難了吧。
    根本無從下手。
    也不知道大宗師是如何想的,竟直接從全篇入手,你哪怕擇其中一句也可以啊。
    這太難太難了。
    “砰”
    一個瘦高的中年童生,直接昏厥了過去。
    “西廂三排八舍童生付禾昏迷。”
    隨著一個八品文官的吆喝,幾個衛士已是匆忙把那個中年瘦弱童生抬了出去。
    “大人,此人手腳滾燙,應該是受了風寒。”
    監考的官員歎息一聲,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抬下去吧。”
    這樣的情況,每年都會出現幾例,他已經麻木了。
    很快,那個昏迷的中年童生便被抬了出去。
    周圍學子見到這一幕,均是搖頭感歎。
    此人今年院試算完了。
    雖說少了一名競爭對手,可他們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
    因為今年的考題,實在太難了。
    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破題成功。
    此時,西廂一排六舍。
    趙麟已經開始寫第二篇文章了。
    這一篇是截命題。
    “循天順人力寡令行”
    這個命題既有《中庸》中的一句,也包含了《韓非子》中的一句話。
    截取了兩個不同的思想學說,放到了一起。
    當看到這個命題的時候,不少童生都大為震驚。
    這……大宗師不是最為鄙視法家的學說嗎?
    可他為何要在考試中還要用韓非子的學說,還要把它和儒家思想放到了一起,組成為一個命題。
    這……大宗師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不少人已經開始揣測大宗師的用意了。
    趙麟看到之後,也是大為驚詫,這第二道命題,果然出了法家的學說。
    要知道這些時日,瘋道人師父一直教導他學習大周六典、大周律例的。
    在講授的過程中,還不時講授一些法家的思想、主張。
    讓他對內法外儒,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同時,在學習的過程中,他也逐漸把儒法的思想逐漸糅合,兩者互濟,形成了全新的認知。
    以至於他看到第二道命題後,非但沒有感到疑惑、陌生,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躍躍欲試。
    腦海中一篇八股文章,直接開始成形。
    趙麟並未思考太長時間,便開始了動筆。
    瘋道人師父對他嚴加教導的好處,再次凸顯出來。
    破起這個命題,輕而易舉。
    一篇頗有氣勢的文章,在他筆下開始逐漸形成。
    他正全神貫注寫文章的時候,幾個官員緩步輕聲走到了他的考舍前。
    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宗師林世海。
    他一眼便看到了正奮筆疾書的趙麟。
    看到他桌麵上那謄寫好的第一篇文章後,他目露異色。
    要知道絕大多數人,還在苦思冥想第一篇,他不但完成了,而且已開始了第二篇八股。
    看樣子,第二篇業已到了束股了。
    那這小子豈不是隻花費了三分之一的時間,就要完成所有的考試內容。
    此時的林世海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的題太簡單了。
    想到這,他已緩步走到了趙麟的考舍前。
    其他幾個官員,神色中露出異色,不過卻沒有跟上。
    若他們都過去,會給考生帶來更大的壓力,從而影響他們的考試。
    二是大宗師似乎很關注文曲星,無論是想關照他,還是想拿捏那小子,他們都不便插手。
    此時,趙麟最後一筆落筆,終於完成了束股。
    第二篇結束。
    再檢查一番,就可以謄寫了。
    如此一來,院試的正試,就剩一首試帖詩了。
    他剛鬆口氣,隻感到案桌光線一黯,一道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的近前。
    “大……宗師。”
    趙麟看清來人後,詫然一驚,忙站起身躬身一禮。
    “兩篇都結束了?”
    林世海微微頷首,溫和詢問道。
    “是的,第二篇就剩謄寫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篇試帖詩。”
    趙麟如實道。
    當然,誰都知道試帖詩對他而言,就如喝涼白開那般簡單。
    大宗師林世海裝作不經意拿起他第一篇的文章。
    誰知,僅僅是第一眼,就被其破題給吸引住了。
    忍不住直接繼續往下看。
    作為一個二甲進士出身的大儒,林世海看過的好文章何其的多。
    可他現在看到這篇童生的文章後,心中卻是泛起驚濤駭浪。
    好文章,此篇文章別說在院試了,恐怕就算在鄉試,也能輕而易舉被選中。
    當然,雖然心中驚喜不已,可他為官多年,涵養功夫相當了得。
    別說趙麟看不出來,就算不遠處那幾個官場老油條都看不出他的神色變化。
    林世海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後,再次點了點頭,又拿起了第二篇的草稿。
    果然,這第二篇依舊帶給了耳目一新的驚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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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這篇文章中,竟有很多的觀點與自己的想法十分契合。
    這讓他很是欣慰,這小子不但詩詞做的好,文章也寫的好。
    是個好苗子,好苗子啊。
    當林世海放下手中的試卷後,眼神中已是毫不掩飾對這兩篇文章的喜愛了:“不錯。謄抄完,睡會吧。結束還早呢。”
    趙麟聽了這話,一下懵了。
    睡會?
    好吧,可能還真得趴上一個多時辰,考試才能正式結束。
    汴州知府、知貢院官見大宗師回來了,忙湊到跟前,笑著詢問道。
    “大宗師,文曲星的文章怎麽樣?”
    “正如本院斷言的那般,其才學宜發解。”林世海一副大感欣慰的模樣。
    這下,輪到汴州知府、知貢院官兩人懵了。
    他們很想說,大宗師你對文曲星的斷言,好像比這多吧?
    怎麽就記住這一句了。
    其才學宜發解。
    若隻是這一句話的話,那可是大大的褒獎。
    意思是,文曲星現在的才學,就算是鄉試,也能取中。
    這對於一個童生來說,絕對是天大的褒獎了。
    同時,這句話也有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此人院試輕而易舉。
    好了。
    大宗師都發話了,那麽文曲星這院試算是走個過場了。
    至於其名次,那就要看其真才實學了。
    院試分為兩場,今天是第一場正試。
    閱卷需要一天,發榜單又一天。
    也就是說,今天結束後,這些童生至少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為什麽是至少呢?
    因為有一部分童生,要被黜落,下一次的科考就要等到後年了。
    通過正試的童生,才能參加兩天後的第二場複試。
    這就是整個院試的全部流程。
    兩篇八股文章完成後,趙麟又仔細檢查了數遍,這才鬆了口氣。
    “完美。”
    輕輕放到書籃,而後他又隨手寫了一首試帖詩。
    這次,他沒有“抄”。
    用的是他真實詩詞水準。
    總體感覺,尚佳。
    如此一來,他今日的正試算是結束了。
    至於其他童生,此時或奮筆疾書,或埋頭苦想……
    整個考場,不,是整個貢院,唯有一人正在呼呼大睡。
    有監考官走過,見此一幕,錯愕不已。
    同時,又感歎道:不愧是文曲星。
    今年的院試,大宗師格外的嚴厲,出的考題格外的難。
    不少童生急得都哭了。
    擦幹眼淚後,隻能繼續苦思冥想。
    誰曾想,時間剛過一半,文曲星就做完了。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小子心態還很好,在貢院都能睡個午覺。
    這些監考官感慨了一番之後,隻能豔羨一聲,躡手躡腳走開了。
    轉眼間,時間到了未時。
    正當趙麟睡的正香,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文曲星,放頭牌了。”
    趙麟一愣,瞬間明白了過來。
    放頭牌的意思,就是第一批交卷的人已經達到了一定數量,可以相約出去了。
    不過,貢院外看熱鬧的人,對於“頭牌”,卻是褒貶不一。
    交卷早,可並不一定是學霸,也可能是學渣。
    果然,在這五十個人裏,不少人都是哭喪著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唉,實在想不到怎麽破題了,幹脆胡寫了一通。”
    “是啊,不知道今年的題,為何出的如此的偏,連法家都主張都有了。”
    “大宗師不是最為厭惡法家學說嗎?”
    趙麟夾雜在這些童生裏,聽著他們的抱怨和無奈。
    同時,他也暗自慶幸。
    也幸虧瘋道人師父十餘日不斷的指導,否則他可能看到第二道考題,也會發懵。
    雖不至於不知道如何破題,但絕對不會寫的如此順利、完美。
    “就等接下來的複試了。”
    趙麟心中篤定。
    出了儀門,不少人正在貢院外,焦急等待。
    當看到頭牌數十人出了考場後,不少人都上前詢問今年的題如何?
    這一幕讓趙麟想到了高考結束,校外等待的那些記者。
    不過外麵等待的人,很快就知道答案。
    因為這第一批走出來的童生,大部分都耷拉著腦袋,一副沮喪,欲哭無淚的樣子。
    很顯然,今年的題實在太難了。
    這些人要麽是放棄了,要麽是胡亂寫了一通就交了卷。
    “咦,那不是文曲星嗎?他怎麽也交卷交這麽早?”
    有人突然發現了趙麟的身影。
    “今年的題實在太難了,聽說文曲星早早就放棄了,在考場睡了大半天了。”
    “什麽,他……也沒考好?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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