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又見朱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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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植準備禮物的時候,趙士明請簡植去工物學院。
在工物學院的後山坡,魏安石的大徒弟艾鎖恭敬的向簡植行禮。艾鎖旁邊的木架上放著三個鐵管。
得益於簡植對各類新工藝、新發明的獎賞,看過了婚宴煙花之後,老魏的徒弟艾鎖用鐵管製作了二踢腳。
二踢腳是用黃泥封的尾口,引線露在黃泥外。三個鐵管被綁到一起,在鐵管內插入各插入一個二踢腳。把木架上的鐵管對準目標,艾鎖點燃了引線。三個鐵製二踢腳先後向目標飛去,目標是五寸厚的船板。三個二踢腳有一枚正中目標,在硝煙繚繞之後,船板顯露出一個炸出的凹坑。
簡植驚訝,這個應該就是明末火器一窩蜂的雛形啊。要是把一百個管子綁到一起,那就是明末的百虎齊奔箭。
簡植哈哈大笑,拍著艾虎粗壯的臂膀說:“你這個憨憨厚厚的小子,真是那個呀!”
艾虎摸頭傻笑:“給獎金!”
簡植:“給,給! 不過你是老魏的徒弟,所以對你的要求得高一點兒。把鐵皮卷的二踢腳改成精細鑄造的,內外尺寸必須精確,不行就上車床,內外圓都車一刀,全射程必須達到四百步。在三百步射程上,十個二踢腳必須命中五個。隻要你達到要求,以後這個東西就叫艾虎火箭彈,獎金肯定比別人高!”
火箭彈依靠自身火藥向後噴射作為動力,對定向炮管的強度要求不高。在無法解決鋼鐵強度的時代,隻要提高精度,火箭彈是絕對的大殺器。一根炮管單發的,就是無後坐力炮。橫四縱三排列到一起,就是107火箭炮。二踢腳有手腕粗細,要是有製導裝置,妥妥的就是毒刺導彈。
一硫二硝三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這個大伊萬指的是冷戰時期,前蘇聯製造的氫彈。這句話說的是火藥配方加上蔗糖後,威力能明顯提升。但這隻是一種戲謔的說法,威力提升了也絕對不能和氫彈相比。不過加了蔗糖的火藥壓實,在尾部點燃能夠持續的向後噴射,為前端的爆炸部提供強勁的動力。
簡植給艾虎講了尾翼知識。但是依靠現在的鋼鐵質量和技術,折疊尾翼還是科幻作品。簡植又講了渦輪定向,這個比較簡單,把尾部噴口三等分,打造一個和火藥噴射方向稍有角度的渦輪,讓火藥從渦輪噴射出去,可以為火箭彈提供一個旋轉動力。這個旋轉動力,可以較好的保證火箭彈的命中精度。如果艾虎把這個做好了,簡植準備再給他講炮彈的銅製彈帶和大炮膛線。
簡植高興,所以簡植使勁的拍艾虎的肩膀:“做出來注意保密。你的獎金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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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植啟航回明。
大明已經有了吃水六米深的大船,無數次證明了從長江口到應天府的航道安全,所以海洋雲昇號直接到達應天府。蕭妍和周月兒的海洋奇跡號,則直奔山東半島的登州府。
太長時間沒有見太子了。簡植雖然有腰牌,卻還是先遞了拜帖等候朱標的召見。第二天,等在西門巷宅子裏的簡植接到了柳彝安的傳訊,前往東宮。
簡植手裏提著兩袋子瑪卡到了東宮,太子朱標在書房接見簡植。朱標現在身材修長,麵色紅潤,看樣子心情不錯。
簡植:“衡之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身體可還安康?”
朱標朗聲笑道:“好久不見,是沒話說了嗎?我年紀輕輕,問什麽身體安康啊!”
簡植:“衡之十分想念太子殿下。隻是長久未見,有些恍惚了。”
朱標:“快給孤看看,你給孤帶了什麽禮物。”
太子朱標已經成熟老練,說話還是能迅速拉近彼此距離。
簡植嘿笑,遞上瑪卡。朱標接過看了看,說:“你就給我帶來這一堆小圓蘿卜!做生意賠錢了?”
簡植笑:“沒賠。此物叫瑪卡,產自遙遠的大洋彼岸。常食此物可以提高精力,還有……殿下身邊美女眾多,常食此物,可以讓殿下第二天不腰疼。”
準備朱標用手指點點簡植,說:“你……,我一向節製。”話說完,卻是把袋子放到旁邊問:“怎麽吃?”
簡植:“可以蒸煮吃,最好是切絲涼拌。這是食物,不是藥品,每日吃上一些即可,不傷身。”
朱標:“知道了。你卻還是小氣了些,就給孤帶了這麽一點兒。”
簡植:“實不相瞞,這裏還有給皇帝陛下的一半呢。不過等美洲的船回來,會有大批到貨的。新鮮的,會陸續送來。”
朱標:“這還差不多。”
簡植:“衡之還有其他禮物獻上。隻不過,這些禮物是獻給大明王朝的。”
朱標:“哦?是什麽禮物?”
簡植:“禮物已經到達江邊碼頭,需要太子殿下指定存放地點。”
朱標:“很多?”
簡植:“需要太子建一座大房子才能放得下。這些都是我多年他鄉經商收藏的,是各地特色物品。雖然不是什麽寶物,卻承載著各地的異域風俗,還有一些手稿記載著異域的文明、技術。把這些物件陳列在一座房子中,讓國子監的生員領略天下風物,也好奮發圖強,更好的為皇上和太子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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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叫過柳彝安,讓他去江邊碼頭交接,安排存放。然後說:“這禮物倒是新奇,等我觀看後,請父皇重重賞你。”
簡植笑臉彎腰:“謝殿下!錢多多就好。衡之還有一事相求。”
朱標:“可是減免稅賦一事?”
簡植:“什麽稅?我沒欠稅啊。”
朱標:“你運貨回大明,怎麽不欠稅?”
簡植:“天地良心!我運回來的東西都是給你的禮物啊。禮物還要我繳稅?”
朱標笑:“嚇唬你玩呢!看來你真不欠稅。說說什麽事兒求我?”
簡植:“衡之在外經商,跟人合作開了一個銀號生意。現在想在一些地方開設分號,不知現在的通商口岸可否進行銀號生意?”
朱標笑吟吟的說:“銀號生意古已有之,你去開設,按律繳稅即可。怎麽,現在還需要我為你鎮場子?”
簡植心說,我的銀號可和別人不一樣。嘴裏說:“有太子照拂,這生意我可就敢幹了。今時可不敢再勞動太子鎮場子,不過衡之有一建言,不知當講否?”
朱標:“你說你是商人,可是你每次來找我定有與尋常不同的事情發生,然後你就趁機朝我要些好處。哎,說來吧!”
簡植:“衡之眼拙,隻識金銀之物,倒是讓太子笑話了。臣下聽聞,大明已經發行金銀寶鈔?”
朱標從書案上拿起一張紙,遞給簡植,說:“你想說這個?”
簡植把這張紙拿到手中。這張紙一掌寬,一尺長,桑皮紙印製。台頭上印有大明通行寶鈔,左右兩邊是大明寶鈔天下通行,下麵有偽造者斬的字樣,中間是寶鈔麵值。
朱標繼續說:“此等寶鈔共分六等,於洪武八年昭製。分別是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和一貫。朝廷金銀不少,但是適合民間流通的銅錢太少。銅之一物苦無礦產,數量太少阻礙了民間物品流通。父皇聖明,印刷了此物。除小額交易外,此物可代替銅錢在民間流通。”
簡植:“金銀與此物如何兌換?”
朱標:“一貫一兩銀,四貫一兩金。”
四張紙你換一兩金子,黑!
簡植自動忽略了自己的匯票一張紙可寫萬兩金,說:“這個真是方便。”嘴裏說,心裏卻想:船洋靠信譽在南洋和西洋流通。十個銀船洋兌換一枚金船洋。按照白銀成色的不同,其他地方的白銀兌換銀船洋按照重量算,一兩白銀兌換七錢的銀船洋。四兩銀一兩金,這中間的匯率大有可為啊!我親愛的大明皇帝,為了小錢錢,我就稍微微的做幾年這個生意,幾年之後我就告訴你這其中關竅。在經濟上,大明銀本位,歐洲金本位。隻要大量運入白銀,運出黃金,嘿嘿……,想不發家?難啊!
簡植內心充滿愧疚,說:“如此一來就解了銅錢之荒。陛下聖明,太子聖明!不知道印刷此物,以什麽為憑借?”
朱標:“憑借?憑借什麽!朝廷需要,百姓需要,印就是了。寶鈔隻不過是方便交易的一種工具,和一杆秤並無區別。”
簡植心說,這就是大明寶鈔從一貫紙鈔換一貫實物銅錢,到十貫紙鈔換一枚銅錢的原因啊!嘴裏說:“這就是衡之擔心之事!殿下聽我細說。”簡植擔心大明寶鈔貶值太快,不隻是擔心自己的小錢錢,還因為紙鈔的流通真的有利於商業發展!
簡植:“不可呀,殿下。需要就印,這寶鈔就失去了一般等價物的意義。人生一世,十年幼小,十年衰老。人們每天勞作就是為以後積攢口糧。現在百姓每日勞作後,可以積攢出一家明日的口糧。如果需要就印,所有百姓就都積攢不出明日的口糧了。”
朱標:“哦?細細說來。”
簡植心裏苦。另一世自己對金融知識不全麵,想說清楚鈔票貶值的事情還真不容易。隻能按自己知道的盡量說:“銅礦稀少,開采不易,銅錢澆鑄辛苦。所以銅錢是有實際價值的。而這紙鈔,同樣大小的紙張,卻是想印成一百文就是一百文,想印成一貫錢就是一貫錢。挑明了說,這紙鈔本身並不值錢。值錢的,是陛下的金口玉言,是朝廷的臉麵。如果朝廷今日缺錢了,就把一百文的寶鈔印成二百文的。明日又缺錢了,就把二百文的印成一貫錢的。這樣,豈不是輕易就把百姓辛苦賺來的口糧,用一張紙就換了出來?印刷的多了物價飛漲,這樣的一張紙,百姓就換不回和原來一樣多的口糧了啊。日子一久,百姓就會認為朝廷失信於民,就會拒絕使用寶鈔。天下百姓又要回到無銅錢可用的境地,寶鈔的作用也就喪失了。”
朱標低頭沉思,然後說:“那……以什麽作為憑借來印刷寶鈔?”
簡植:“以大明的金銀總量為依憑。大明有多少金銀,就印刷多少寶鈔。迫於急用,可以多印刷兩成。但是這兩成應急之後必須收回銷毀。如此,寶鈔才不會失信於民,才不會被百姓拒絕。”
朱標微有笑意,歎道:“銅錢不夠用,金銀也同樣不夠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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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植:“借殿下海圖一用。”
朱標順手就從桌案旁的書架上拿起一卷卷軸遞給簡植,看來這張卷軸他經常觀看。簡植展開卷軸,在北美大陸上標出幾個地點說:“金生麗水,玉出昆岡。這片大陸上,大山大河無數,我的老師說這幾個地方定有金銀礦藏。隻是我沒有親自走過那裏,這幾個地點隻是大概方位。”簡植標出的礦藏地點,隻有舊金山的方位差不多,其他的地點都是簡植瞎畫的。簡植隻想通過朱標的嘴,把北美有金礦的事兒再傳出去一次。隻要人去了,找不找得到金礦另說,那片大好的土地明人得先占上。
朱標看著海圖,說:“杭州、明州的富商,已經有很多人派船出海。雖然海闊浪高,失事船隻也不過十之一二。這金礦之事可準確?”
你瞧瞧,這就是太子的眼界。海商搏風打浪,拿身家性命去拚的事業,在太子的眼中隻是十之一二的危險。簡植鄙視他。
簡植:“金礦的位置隻是大概準確。但是那裏確實有金礦,衡之敢拿人頭擔保!”
朱標繼續沉思,良久後說道:“我會仔細琢磨報給父皇。你經營銀號,必是對此有所心得。你的銀號可與他人有所不同?”
簡植:“與他人並無不同,都是拆借銀兩,賺取孳息。”為了大明,簡植可以說說寶鈔的事情。事關自己的小錢錢,簡植可不說實話。
朱標:“你上次的來信中有一張大洋彼岸的新海圖。在海圖的另一側還有一片大洋,你管那裏叫大西洋?”
簡植:“我記得我的老師這樣稱呼過它。那裏廣闊無比,我並沒有走完它。”
朱標感歎:“這世界真的很大。”
簡植這時話題一轉:“殿下,衡之進獻的拖拉機,紡紗機用著可還方便?”
朱標:“上次的獎賞已經送到你的宅子了,再要可沒有。”
簡植:“屬下冤枉,衡之沒有再次討要賞賜的意思。蘇杭的織造富商已經在南洋購買了很多機器,衡之著實賺了一些小錢錢。屬下想說的是金銀隻是一般等價物,饑不能當食冷不能做衣,它們並不重要。耕種、織造才是朝廷官員的重務。天下百姓所求不過衣食二字。隻要衣食具足,大明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定能讓大明天下四海昇平,江山永續。屬下也好多賺點小錢錢。”
朱標突然直視簡植,說:“你藏巧於拙,用晦而明。你在怕什麽?怕孤嫉賢妒能、無名降罪?”朱標把簡植對朱元璋的防備,當做簡植對他的防備了。
簡植傻笑:“衡之……衡之沒有怕什麽。衡之隻是誌向疏鄙,想賺點小錢錢,年老用做粥果飽腹。嘿嘿……”
朱標狀疏狂:“嘿嘿?哈哈,哈哈……。你是孤引為朋友的人,也是惹孤發怒之人。你小覷了孤的消息渠道,粥果飽腹?你以為孤不知道你舟船覆海、富可敵國?你也小覷了孤的胸懷,無辜降罪?孤豈是心胸狹小之人!大明海內,你的生意盡可去做。隻要不危害大明,不危害百姓,孤王總會保你周全!”
“衡之謝殿下恩典!殿下再見。”簡植躬身說完轉身就跑。身後傳來茶碗落地的聲音,然後是朱標的喊聲:“你又是來套我話的!下次要是沒有好東西給我,我打死你!”朱標不自稱孤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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