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快，轉眼午飯時間到了。
    李夫人：“聽施恒寬說，總商會所在的那片土地是無主之物。你沒想過立國？”
    簡植：“那一塊巨大的大陸都是無主之物。那裏需要立國，不過我不能當國王。”
    李夫人：“為什麽？”
    簡植：“因為銀行啊。現在歐洲小國林立，我要是一個國王又是會長，他們就會抵製我們商會，抵製銀行。我的銀行比立國重要，趁他們還沒有想明白這些，我們的匯票和定額匯票必須先流通起來。要不，你回去當一個大陸之女主？”
    李夫人斜蔑了簡植一眼：“我可不敢，我還是乖乖在這裏當國王給你賺錢好了。”
    徐仙姑這時說：“餓了，吃飯去。”
    在餐桌上，簡植終於不吃小羊肉和海蠣湯了，簡植麵前放著的，是簡植心心念念的意大利麵和格拉納達涼菜湯。另一世，這個湯應該叫西班牙涼菜湯，很好喝。不過這時候西班牙的雛形還沒有呢，出於簡植是格拉納達的女婿這個政治因素，隻能叫它格拉納達涼菜湯。
    徐仙姑：“知道嗎？教堂銀行開到威尼斯了。”
    簡植：“啊？不打了也不能這麽快吧。”
    李夫人笑：“那時候是我跟威尼斯打，跟教皇姐姐沒關係。”
    徐仙姑：“就是那時候，現在你讓他跟我試試？我一個“絕罰”，讓他自己的國民推翻他！”
    這個說法有點兒誇大，不過也不太大。本來威尼斯上次戰爭就吃了虧，給熱那亞賠了不少錢。現在這裏屬於天主教區，人還未開智，它的國王再被“絕罰”，估計著名的“卡諾莎之辱”會再現人間。
    簡植哈哈大笑：“那現在為什麽提起這事兒？”
    徐仙姑：“威尼斯有一個阿雷朵錢幣商人，他的生意影響到了咱們的銀行。”
    簡植詫異道：“哦？怎麽影響的？”
    徐仙姑向李夫人一扭頭，然後吃飯。
    李夫人哼了一聲：“我也吃飯呢。”
    徐仙姑笑著咽下嘴裏的意大利麵：“我說的沒你說的明白。”然後把第二口又塞到了嘴裏。
    李夫人無奈放下筷子：“是這樣。阿雷朵家族是錢幣商人，他們的賺錢方式是為他人提供記賬交易。商人在交易廣場上交易，沒有有時間去一個一個的數錢幣，所以交易商都把錢幣存到阿雷朵的商鋪。等交易達成時，阿雷朵就給他們寫張條，算是記賬。等晚上回去，把他們互相之間的賬目改寫一下，算是金錢交割了。”
    簡植：“簡單粗暴的售賣家族信譽，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對咱們銀行產生影響了？”
    李夫人：“沒有，隻是徐姐姐想要告訴你有這個事。咱們的歌莉婭教皇讓威尼斯的神父，散布阿雷朵族長的身體出現了問題。然後阿雷朵商鋪出現了擠兌，然後阿雷朵的錢幣生意一落千丈，然後咱們銀行的人員就出現在交易廣場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仙姑插話道：“阿雷朵族長去找聖馬可教堂的神父看病是事實。教會代管銀行就開在聖馬可教堂，事關教會銀行，神父為了教會出手，這很正常。不是我授意的。”
    簡植笑了：“這個神父的思想很積極啊，以後一定會很有前途。你說對不對？”
    李夫人一笑，搶著說到：“然後歌莉婭教皇就把聖馬可教堂，升級為威尼斯主教座堂了。要不然，那個神父到死都沒有希望升職。”
    簡植：“歐洲這個地方不大。威尼斯有阿雷朵，其他地方就有其他的阿雷朵，沒把這事兒宣傳一下？”
    徐仙姑吃完了麵，接話說道：“這事兒沒法明麵宣傳。我讓傳遞信息的教士當做閑話傳了出去，重點是宣傳聖馬可神父為教會的利益負責而受到了獎勵。”
    簡植豎起了大拇指：“爐火純青的操控術！”
    徐仙姑洋洋得意：“我又不傻，明麵宣傳有損我的聲譽。”
    簡植：“好聰明！現在還不能讓這裏的錢幣商人做大。等咱們的銀行在民眾心裏站住腳跟，等定額匯票被認可，錢幣商人就沒了生存空間。到那時要是有地方小銀行出現，倒也沒必要一棒子打死。銀行的商品就是錢，也就是金銀。咱們商會熬過了生存期，現在到了發展期，大量的金銀將會匯聚到商會。那些小銀行將會變成為咱們工作的傀儡。”
    李夫人：“你是說隻要咱們有錢，他們就會為咱們賺錢？”
    簡植：“是，也不是。前提是咱們有天量的錢！”
    徐仙姑：“啥意思？”
    簡植：“人的貪欲和競爭。人為了貪欲去競爭，競爭不過龐然大物，就在身邊的人群中競爭。比如歐洲東北部的那些城邦領主，那裏是東正教的地盤，你對那裏沒什麽影響力。那裏的人學會了錢幣商人的賺錢方法，他們就會有樣學樣，他們就需要錢。因為有競爭存在，所以錢就永遠不夠用，就需要找外援。咱們就是那些小錢幣商人的外援，利息就是他們為咱們賺的錢。”
    徐仙姑：“好麻煩啊！哎，為什麽不打過去？把君士坦丁堡推倒，我就是基督教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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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植哈哈大笑：“我的海盜大寶貝，野心好大哦！有個數字叫鄧巴數……，算了，我從頭講吧。有一個人，經過他認真的觀察研究，所有動物的族群都有一個上限。比如黑猩猩族群的上限是一百五十隻左右，狼群的上限是二十隻左右。族群如果超過上限，在內部就會出現打鬥，然後就會分裂。分裂出去的族群到達了上限，就會上演同樣的故事，再來一次循環。這個上限，也同樣存在於人類中，隻是人類這個上限比較大。古往今來，沒有人可以統治無邊的區域。”
    徐仙姑：“我們分裂成天主教和東正教，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
    簡植：“不全是，但占有很大的部分原因。”簡植沒說的是以後天主教也會分裂，分裂出三一教、新教、清教，還有路德宗、加爾文宗、安立甘宗等宗派，老多了。
    簡植繼續說：“咱們言歸正傳。我說的是到了條件成熟時，地方的小商人小銀行也要讓他們賺錢，畢竟咱們的人不能安插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羊肉很好吃，但是咱們不能親自去養羊吧！”
    徐仙姑突然興奮起來：“羊肉？你想吃羊肉？來，炭烤小羊肉！”
    簡植：“……”
    就在這時一個修女敲響了房門，稟告說徐清求見。
    簡植在心裏說：上帝保佑，徐清真是救命的人啊！
    在聖天使堡的一個小會客廳，簡植落座。
    徐清：“屬下應召前來，報告庫克斯港事宜。”
    簡植指了指邊上的座位：“不著急說，坐下喝杯水。”
    徐清：“會長麵前，沒有屬下的座位。”
    簡植笑：“那你站累了再坐？那時候你就更不好意思了。”
    徐清也笑，把那把椅子往後拽了拽，勉強坐下，說：“庫斯克港已經建成一條棧橋，碼頭水深八米……”
    在這個小會客廳，兩人交談足足一個時辰。庫斯克港建設平穩進行，漢堡沒有動靜，呂貝克的銀行正常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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