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和寶石太多了也就沒什麽好看的了。簡植和黃桂娘一起出了地下室，曹十二已經等在地下室的門口。
    簡植：“留著這些黃金幹什麽呢？花掉啊。”
    黃桂娘：“往哪花？咱啥都有！”
    簡植：“雇人打架。”
    黃桂娘：“雇人？打誰？”
    簡植：“歐洲有許多的雇傭兵團。最近還有卡斯蒂利亞人組成的雇傭兵團，現在雅典為別人打架呢。雇傭他們打亞琛去，自己去打多危險！”
    黃桂娘：“咱們有人，為什麽花錢給他們？”
    簡植看了看曹十二，又看了看黃桂娘，說：“黃金隻是一個等價交易的工具，我們要那麽多又什麽用呢，你能掌握的形勢才是最重要的。我得到消息說霍克伍德的白熊傭兵團，和阿爾貝裏科的希奧爾傭兵團在那不勒斯打架。加泰羅尼亞傭兵團和納瓦拉傭兵團在雅典打架。還有瑞士人的傭兵團，黑森林的傭兵團，讓這些數不清的傭兵團閑著幹什麽呢？你雇傭他們去打仗，劫掠的財富在刨除費用的基礎上你要三分之一。你的布魯日隻管貿易，然後咱們再把錢從他們的手裏賺回來，是不是比守著一堆黃金有意思？”
    簡植轉頭又對曹十二說：“你說一幫人騎著自行車，端著長矛衝鋒會怎麽樣？”
    不苟言笑的曹十二都笑了，說：“那怎麽可能？騎士衝鋒是借助馬匹的力量，腳蹬著自行車還怎麽衝鋒？再說火槍賣了那麽多，內陸的戰爭也不隻是長矛弓箭 了。”
    簡植哈哈笑，說：“你說的對。徐清在神聖羅馬帝國當了男爵，我準備讓他和洛林公國製造矛盾，讓他先出錢雇傭兵團打洛林，他們先打起來就是神羅國內的事兒。然後徐清會向你求助，你出麵雇傭兵團，再派出一部份領地士兵偽裝成兵團去幫助徐清，這叫師出有名。他們的皇帝文策爾隻能出麵調停，不能組織力量攻打你和徐清。以徐清的名義把洛林公國打下來，再做個樣子交易給你，你向神羅的文策爾一世效忠，也給自己弄一個爵位。”
    曹十二：“我隻效忠商會，我隻效忠會長和副會長，文策爾是個什麽東西？”
    簡植笑：“做大事不拘小節，宣示效忠而已啦。神羅是選帝製，選帝侯有三個是教廷的大主教。等你和徐清都打成選帝侯，七個選帝侯裏有五個和咱們有關係，那時誰聽誰的可就說不準了。到時候，你就可以當著文策爾一世的麵說‘你是個什麽東西’了。”
    黃桂娘：“我們的力量可以直接打過去！隻需要幾年時間，我就能打到文策爾的老家。”
    簡植：“哎，打下來幹什麽呢？統治他們？鎮壓反抗？累不累啊？”
    黃桂娘：“以咱們的能力，他們無力反抗！”
    簡植：“統治和反抗總是成對兒出現的，不可能沒有反抗。到時候血腥屠戮？土地上隻剩下大黑熊大麋鹿，你怎麽統治啊？親自去打獵？還是讓大麋鹿給你洗衣服，大黑熊當廚師？統治收稅，商會賺錢，都是從他們身上拿錢，為什麽要喊打喊殺的？是為了發號施令的愉悅感嗎？”
    黃桂娘：“大丈夫當睥睨四野、傲世獨立！”
    簡植：“你又不是男的。”
    黃桂娘：“我不管，我不管！”
    簡植對曹十二說：“這嗑沒法嘮了，這女人變了。吃飯吃飯，回頭讓人通知徐清我在這兒等他。”
    布魯日有許多特色的美食，比如華夫餅，華夫餅有較深的凹槽，能容納更多配料，個頭比較大，口感非常酥脆。
    還有水手燉菜，起源於根特，是一種奶油湯燉菜，傳統做法用魚，也有用雞肉的，還會加入蛋黃和奶油，搭配洋蔥、胡蘿卜，非常的甜膩清香。
    灰蝦丸子用北海捕撈的小灰蝦製作，口感軟糯但不稀爛。
    綠醬鰻魚肉質鮮嫩，搭配由香草和玫瑰果製成的綠色醬汁，味道獨特。
    甜品是列日糖漿，由梨、蘋果和棗製成，不添加糖，添加的是濃稠的棕色糖漿，可塗抹在煎餅或麵包上。
    一個午餐的餐桌上為什麽有這麽多菜？那是因為船上還有馬天鳳和葉令儀呢。
    葉令儀和黃桂娘在家時常常鬥嘴，在這裏相見卻十分熱情，緊緊的拉著手。
    餐桌很大，黃桂娘道：“快吃。這些都是我在這裏的經驗，最好吃的就是這些。”然後在葉令儀耳邊小聲說：“夫君晚上還是我的，不許跟我搶。快吃。”
    葉令儀小聲回：“憑啥？”
    黃桂娘：“船期那麽長，你們在船上不用，到這兒跟我搶？姐妹情誼消失了？”
    葉令儀：“那我得在你的臥室挑一件好東西。”
    黃桂娘：“由你，都由你。”
    馬天鳳在一邊突然大聲說：“別以為我沒聽見，我也得挑一件兒。”
    黃桂娘臉紅，馬天鳳和葉令儀哈哈大笑，簡植在餐桌另一頭說：“這灰蝦丸子真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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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徐清的時間裏，簡植座艦上的電學工作室傳來了好消息。初級繞組和次級繞組中間的關係終於被總結出來，發電機可以做到低壓高電流的穩定輸出了。這是發明電焊機的第一步，鋼鐵巨艦離簡植不遠了。
    簡植回到船上，親自看著工匠用銅絲拉出了高溫電弧。先發獎金，然後布置了另一個任務：尋找製作電燈的方法。
    簡植知道鎢絲是製作電燈的理想材料，但是工物學院到現在也沒有發現鎢礦。所以工物學院要加緊鎢礦的尋找，鎢礦的提純。而電學工匠則要準備燈絲製造的理論基礎，和抽真空的概念理解。畢竟愛迪生在發現鎢絲最適合之前，還發現了碳化竹絲也可以製作燈泡。
    總不能在狹小艙室裏焊接船體的時候，用火把在一邊照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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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徐清趕到了布魯日。
    會客室，徐清單膝跪地恭敬的對簡植說：“庫斯克男爵徐清，拜見佛蘭德斯伯爵大人，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簡植倒了杯茶，放到對麵的茶幾上，笑說：“這歐洲禮儀倒是學的不錯，可你頂著一張大明的臉，總歸是有一些奇怪。我記得你是一心想種地的人了著，怎麽？忘了種地了？”
    徐清也笑：“還不是會長拿鴨子上架。”
    簡植：“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嗎？”
    徐清：“庫斯克港口正式運營應該算好消息。商會的船運來了棉花和棉布，上次你說過，為了庫斯克港的商貿地位，可以全部卸在庫斯克。現在漢堡和呂貝克的商人都在庫斯克提貨，庫斯克正在按照會長的意圖穩步發展。”
    簡植：“那周邊情況如何？”
    徐清：“剛開始，我和往來商人詢問了一些本土情況。後來港口穩步建設，我用了兩個月時間在這片土地上遊曆。”
    說罷從身邊的皮囊裏取出一份輿圖鋪在簡植的麵前，繼續說：“庫斯克堡地原屬於薩克森公國，被咱們從他們皇帝手裏買來了。從庫斯克往南是弗裏斯蘭伯國，再往南是洛林公國。一百多年前，洛林公國分為了上洛林和下洛林，伯爵夫人搶占的安特衛普就是下洛林的地盤。”
    這時黃桂娘從門外走進來，說：“伯爵夫人是誰呀？”
    徐清轉身，馬上笑道：“是東家主母來了，屬下見過東家主母。”簡植家裏是小玉管事兒，但是簡植從沒有區分過妻妾，所以徐清管誰叫主母都沒錯。
    簡植趕緊解圍：“真懂事兒！從種地的農人變成男爵了，知道叫什麽親近。”
    徐清：“我這不是在這邊說話習慣了嘛。”
    簡植：“來，桂娘坐。”然後又對徐清說：“以後你和你家主母還真得多聯係，有好多事情你們得互通有無。比如說布魯日的房地產你就要借鑒一下，黃金萬兩的生意呀。”
    徐清：“那屬下自當認真求教。”
    簡植：“繼續說說下洛林有什麽事兒。和安特衛普有關，得詳細了解一下。”
    徐清：“洛林公國分家了還沒完事兒，下洛林公國又家分了。分了三個地方，一個叫盧森堡，一個叫布拉邦特，還有一個叫林堡。這三個地方對外也自稱公國，隻是他們的頭領是否有公爵的實力地位就不知道了。安特衛普就屬於布拉邦特。”
    簡植：“安特衛普的大公叫什麽？”
    徐清：“讓娜·約翰，是從她父親手裏繼承的爵位，全稱讓娜公爵夫人，外界稱布拉邦特的讓娜。”
    黃桂娘這時插話道：“女的？公爵夫人？她從她爸爸手裏繼承的爵位，又不是嫁給了一個公爵，為什麽叫公爵夫人？”
    徐清攤攤手：“這裏就這樣，不知道為什麽。”
    黃桂娘：“那她結婚了嗎？”
    徐清：“據說她一直未婚。”
    黃桂娘：“呀！這好辦了，娶過來做小。你去給你們會長提親，憑商會的實力，娶她是給她臉麵！”
    徐清看了看簡植，諾諾的說：“這恐怕不行。讓娜出生於西曆1322年，按咱們來說,就是元英宗至治二年，到現在……六十多啦。”
    簡植轟然爆笑，黃桂娘略有尷尬的笑：“這麽老啦?”
    簡植止住笑，道：“把政治聯姻做到自己夫君身上了，你是天下第一人。”
    黃桂娘掩飾尷尬，拍了一下桌子說：“那是她倒黴。不能娶她，那就打她，反正安特衛普不能給她。哎，不對啊！那為什麽一直洛林大公朝咱們要安特衛普？”
    徐清：“這個，這個屬下不知。”
    簡植接過話來：“這裏比較亂。可能是讓娜去求的洛林大公，也可能是洛林大公自己想要安特衛普。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圖謀這裏才對咱們最有利。”
    徐清：“要不，咱們真的打讓娜？我看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挺好的。雖然現在還隻是兩個小港口，但咱們是海上商會，想讓它好起來，它就能好起來。再說主母想要亞琛……”
    簡植：“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就像蒙元占了咱們漢家土地，不到百年就被咱們給驅逐了去，這中間死了很多漢人，也死了不少蒙人。天下有很多這種事情，一個族群消滅了另一個族群，一個國家侵占了另一個國家。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我想讓商會的人過的好，我想讓明人過的好，我想讓明人千百年之後還在這裏生活，因為海洋能為我們帶來巨大的利益，所以我們要融入這裏，而不是占領這裏。”
    黃桂娘：“所以你讓我花錢利用雇傭兵打仗？所以你用商業的方式圖謀港口地盤？”
    簡植笑：“花錢舍不得了？”
    黃桂娘：“那倒不是，夫君的錢一萬年也花不完。”
    簡植：“這個世界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有錢人，一種是沒錢人。不管他是哪個國家的，那個族群的，都一樣。沒錢人過得苦，有錢人也不見得永遠富足，我們要想辦法把優勢永遠拿在手中。徐清繼續說說這裏的其他勢力。”
    徐清：“薩克森公國在和丹麥打仗，巴伐利亞公國在蠶食法蘭克尼亞，上洛林公國在和士瓦本公國打仗。雖然都是小規模衝突，但是他們的心思都是想讓自己強大起來。”
    簡植：“上洛林打仗，下洛林沒幫忙？”
    徐清：“就像分家不公的兩個兄弟，都認為自己吃了虧，見麵連話都不說，更別說幫忙了。”
    簡植：“兄弟反目，不如世人。”
    徐清：“他們的皇帝文策爾沒有能力解決這些事情，顯得優柔寡斷。近期，條頓騎士團和文策爾鬧掰了。聽說是文策爾支持波美拉尼亞的斯萬蒂公爵，試圖讓公爵之子擔任裏加總主教，這一行為違背了條頓騎士團的利益，導致雙方關係破裂，文策爾一世已經成為條頓騎士團的敵人。”
    簡植：“呦嗬？溫裏希和文策爾幹起來啦？”
    徐清：“倒沒有正麵衝突，但是溫裏希不執行文策爾的命令。裏加在波羅的海的東岸，文策爾的手伸的太長了。”
    簡植：“他們家真亂，真不知道文策爾是怎麽當選的皇帝。有七大選帝侯的情報嗎？”
    徐清拿出一本書冊遞給簡植，說：“這個是匯總的記錄。”
    簡植接過來翻看，一張一個人物，總共七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