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翟讓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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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風雲變幻的隋末亂世,張須陀率領的隋軍在與瓦崗軍的激烈交鋒中不幸敗北。洛口倉這座戰略意義重大的糧倉,順勢便落入了瓦崗軍的掌控之中。瓦崗軍得到洛口倉這一充足的糧草儲備支持後,就如同魚入大海,鳥上高枝,發展之勢愈發迅猛。
要知道,此前他們還隻是一群依靠搶掠汴水官私船隻勉強維持供給的流寇。在有了糧草的有力支撐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迅速崛起成為全國最強大的一支農民起義軍,聲勢浩大,威震四方。
話說公元616年四月,東都大業殿突發火災。火勢凶猛,濃煙滾滾,直衝雲霄。隋煬帝正在宮中安坐,突然見到這場大火,誤以為起義軍已然攻進皇宮。驚慌失措之下,他全然顧不上自己的帝王威嚴,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匆匆躲進了草叢之中。直到那熊熊大火漸漸熄滅,四周歸於平靜後,他才戰戰兢兢地從草叢中爬出來,心有餘悸地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此時的隋煬帝,已然沒有了年輕時那股雄視天下的雄心壯誌。麵對國內愈發混亂不堪的局勢,他不是積極思考如何平息叛亂,安撫天下蒼生,而是選擇了一種怯懦的方式——通過下江都來逃避現實。他的內心被深深的不安和無力感所充斥,仿佛整個天下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肩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下,隋煬帝對於那些逆耳忠言,再也無心去聽。朝堂之中,大臣蘇威因直言義軍蜂起的局勢,與隋煬帝產生了矛盾,結果竟被無情地削職為民。那些本著一腔忠心,勸說隋煬帝留在北方全力安定局勢的大臣們,也未能幸免。有人被關進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有人甚至遭受重刑,落得個身首異處甚至被處死的悲慘下場。
而此時的隋煬帝,心情脆弱得如同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他的行為有點像一隻鴕鳥,以為隻要自己把頭埋進沙子裏,外界的危機便不會再對他構成威脅。可他心中卻十分清楚,外麵的形勢已經萬分危急,皇宮猶如一座搖搖欲墜的城堡,說不定隨時都會被洶湧的叛軍攻破。
這年七月,江都新造好的龍舟被送到了東都。那一艘艘精美的龍舟,本應承載著隋煬帝的榮光與尊嚴,如今卻成為了他被壓垮心理防線的又一根稻草。七月初十,隋煬帝命十三歲的皇孫,越王楊侗與光祿大夫段達、太府卿元文都等大臣共同承擔起留守東都的重任。
在臨行前,那些無法跟隨隋煬帝一同前往江都的宮人們,不禁痛哭流涕。她們淚眼婆娑地望著隋煬帝,苦苦哀求他不要離開。隋煬帝故作安慰,讓她們安心,好好輔佐越王留守東都,聲稱自己這次出巡不過是在這一年之內的事情,很快便會安全歸來。
然而,無論是宮人們還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們,心中都明白得無比透徹——皇帝這一去,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在一片悲悲戚戚的哭聲中,隋煬帝還是乘上了龍舟,向著相對安全又富庶的江都駛去,留下了滿目瘡痍、危機四伏的北方,以及那位年僅十三歲的皇孫越王楊侗和幾名無助的大臣,獨自麵對這動蕩不安的局勢。
就在隋煬帝離開東都的三個月後,瓦崗軍的形勢愈發大好。李密向翟讓明智地提出了奪取滎陽,爭雄天下的建議。此時的翟讓,在經曆了與徐茂公等人的商議後,察覺到瓦崗軍兵強馬壯,糧草充足,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時機,於是欣然同意了李密的這一提議。
徐茂公見李密胸懷天下,且在日常行動中表現得極為出色,他不僅能夠與大家同甘共苦,在作戰時更是機動靈活、驍勇善戰,心中對李密甚是欽佩,自然是全力支持他在瓦崗軍的發展與決策。
於是,瓦崗軍以洛口倉為堅實的依托,開啟了一場波瀾壯闊的軍事征程。他們向著西方挺進,目標明確,那就是攻取一些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重要城池。
公元617年二月,隋朝的第二政治中心——東都洛陽的皇宮內,一場與瓦崗軍的對峙即將拉開帷幕。年僅十四歲的越王楊侗,身負著關乎大隋社稷存亡的重任。麵對日益逼近洛陽的瓦崗軍,楊侗決定采取行動。他召見了虎賁郎將劉長恭,嚴正地命令他率領兩萬五千步騎兵,協同駐紮在虎牢關的裴仁基,一同討伐瓦崗軍,誌在奪回洛口倉這一瓦崗軍的命脈所在。
劉長恭與裴仁基約定,在十一日這天於洛口倉南邊會合。那時的東都人,還對李密率領的這股農民軍充滿了輕蔑之情。在他們眼中,瓦崗軍不過是一群饑餓難忍的搶米盜賊,根本不足為懼,仿佛隻需輕而易舉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國子、太學、四門三館的學士,以及貴胄勳戚們聽聞此訊,紛紛踴躍應募從軍。作為正規官軍,他們器械完備整齊,每一個士兵的鎧甲都擦得鋥亮,刀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衣服鮮明華美,那一抹亮色仿佛是他們在戰爭中勇往直前的底氣;旌旗錚鼓極為壯觀,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他們的威武雄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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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和劉長恭皆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而且他們手下更是不乏猛將。再加上這數萬精兵,他們的陣容顯得無比強大,氣焰囂張至極。
然而,李密對此卻心如明鏡,看得極為透徹。他深知自己麾下的瓦崗軍,雖然此時也十分強大,但若是與隋軍硬碰硬地進行一場正麵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必敗無疑。於是,在與翟讓、徐茂公進行了一番深入的商討後,李密按照徐茂公給出的精妙方案,對瓦崗軍的隊伍進行了重新的調整與布局。
他將瓦崗軍分成十隊,兵精者強,陣布巧妙。其中四隊被埋伏在橫嶺,這裏地勢險要,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憑借著有利的地形,他們與裴仁基的大軍展開周旋,竭盡全力防止裴仁基與劉長恭兩路大軍順利匯合,試圖以此來打破隋軍的包圍之勢。
按照計劃,劉長恭率領的東都官兵率先到達了約定地點。這位立功心切的將領,一刻都等不及讓士兵們吃早飯,便迫不及待地驅趕著他們渡過洛水,在石子河以西列陣。隻見那陣線綿延南北,長達十幾裏,氣勢磅礴,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此時,劉長恭見李密軍隊人數稀少,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翟讓率先率領兵馬與劉長恭展開交戰。戰鬥一觸即發,瓦崗軍將士奮勇拚殺,但隋軍兵強馬壯,瓦崗軍漸漸處於下風,交戰不利。翟讓見形勢不妙,果斷下令讓部隊退縮。
劉長恭見狀,心中大喜過望,自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命令部下乘勝追擊。而此時的李密,冷靜地觀察著局勢,他心中早有算計。當隋軍因一味地追擊而顯得有些疲憊不堪時,他果斷地率領所部如猛虎下山般橫衝隋軍。
那隋兵本就因為追逐太久,消耗了大量的體力,此時又饑又累。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頓時陣腳大亂,如同潮水般潰敗而去。
隋兵的最高指揮劉長恭看到隋兵紛紛潰逃,他的心理防線也在瞬間崩塌。這位戰前還說瓦崗軍不過是一群搶米盜匪的高傲將軍,此刻在慌亂之中,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來到一位士兵麵前,毫不客氣地搶奪士兵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後扮作散兵模樣,驚慌失措地潛逃回了東都。
在石子河之戰中,隋軍死傷慘重,超過了一半的士兵命喪黃泉。而李密、翟讓率領的瓦崗軍卻趁機全部繳獲了隋軍的輜重、器械、鎧甲等物資。此一戰,瓦崗軍聲威大震,名聲遠揚。
石子河之戰的勝利,無疑是李密軍事才能的最佳證明。這使得他在瓦崗軍中的聲望瞬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瓦崗軍上下無不對李密心悅誠服。
由於此前就聽聞徐茂公他們盛讚蒲山公李密是一代人傑,誌向恢弘高遠。再加上如今隨著瓦崗軍人馬的逐漸增多,翟讓越發覺得自己的能力已有些跟不上瓦崗軍壯大後的步伐,管理起這龐大的隊伍愈發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在對外作戰中,有時也會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懷著對李密的敬佩與信任,以及對瓦崗軍未來發展的期望,這位襟懷寬廣的翟讓,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讓賢,推舉李密為瓦崗軍首領,並滿懷敬意地給李密上尊號為“魏公”。
公元617年二月十九日,瓦崗軍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儀式。在那莊重神聖的氛圍中,他們設壇祭天,祈求上蒼庇佑。隨後,李密正式宣告建立西魏國,建元永平,下發文書落款為行軍元帥魏公府。
李密大展宏圖,開始全麵地經營他的新領地。他設立了完善的政權機構,將各方人才招攬麾下。他分封群臣,授予翟讓司徒、上柱國官銜,並封其為東郡公,地位僅次於李密,以彰顯翟讓在瓦崗軍崛起過程中的巨大功績。
而對於翟讓的舊部以及新近招納的眾多人才,李密也一一封爵拜官,根據他們的才能和功勞,給予了相應的地位和待遇,每一人都各有檔次,秩序井然。
其中,徐茂公更是憑借其卓越的功績和傑出的才能,被授為右武侯大將軍,統領本部人馬,在瓦崗軍中逐漸嶄露頭角,成為李密倚重的得力助手。
當然,李密深知自身的安全對於瓦崗軍發展的重要性。於是,他從瓦崗軍中精心挑選出特別驍勇的士兵八千人,將他們分成四個驃騎部隊,作為自己的侍衛隊,號稱內軍。李密時常自豪地說,此八千人足當百萬雄兵。這內軍,便是西魏軍中最為精銳的特種部隊,李密以此手段來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確保自己的安全,為瓦崗軍的發展保駕護航。
西魏軍以洛口倉為中心,在環繞洛口倉四十裏的範圍內大興土木,修築洛口城。這座堅固的城堡,成為了西魏軍的根基,防禦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威脅。
與此同時,李密深知人才的引進對於瓦崗軍發展的重要性。他發布檄文,號召四方豪傑前來響應,網羅天下英才。在李密的感召下,一時間,瓦崗軍人才濟濟,文武兼備。房彥藻被李密派遣率軍向東攻占城池,他憑借著過人的智慧和勇猛,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在他的帶領下,瓦崗軍接連攻克安陸、汝南、淮安、濟陽今湖北安陸縣、河南汝陽縣、泌陽縣、山東曹縣等地),成功地在這片土地上站穩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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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瓦崗軍的不斷壯大,河南、河北、山東以及江淮地區的起義軍首領們紛紛歸降李密。李密對這些歸降的首領,采取了優厚的待遇,全部封官授爵,讓他們各自統領本部人馬,並且設置百營簿來詳細地總管他們,使得瓦崗軍的勢力如同一片廣闊的海洋,不斷發展壯大,為謀取江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然而,在瓦崗軍的發展過程中,並非一帆風順。由裴仁基鎮守的虎牢關,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它處於洛口倉和滎陽之間,與東都遙相呼應,宛如一把高懸在瓦崗軍頭上、隨時可能落下的利劍,時刻威脅著瓦崗軍的後方。
因此,李密將下一個重要的戰略目標鎖定在了虎牢關。正當李密與手下的大將們商議如何攻取虎牢關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麵發生了。
裴仁基,這位素來以忠勇聞名當世的將領,此刻卻率領著兒子裴行儼等猛將,大義凜然地向李密獻官投降。這一變化,讓李密一時不知虛實,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原來,裴仁基與劉長恭之前約好,要前後夾擊瓦崗軍。李密也早有防備,安排人馬埋伏在橫嶺,成功地阻滯了裴仁基大軍的行進。
急功近利的劉長恭,不等裴仁基大軍趕到,便貿然出兵。這一貿然的行動,導致他在瓦崗軍的頑強抵抗下,陷入了絕境。當裴仁基好不容易聽說劉長恭已經被李密打敗的消息後,為了保存實力,隻好率軍屯兵於百花穀,加強營壘,嚴陣以待,守住了這一方的天險。
而劉長恭在狼狽地逃回東都後,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敗,竟然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裴仁基的身上,聲稱自己戰敗是因為裴仁基失期未至。這使得裴仁基陷入了極為尷尬的境地。
進退兩難的裴仁基,進則是強大的瓦崗軍,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退又害怕朝廷治他的罪,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勒住了他的咽喉。在這種絕望的困境下,在親信的再三勸說下,裴仁基最終下定決心,率軍以虎牢關歸順了李密。
李密見此,不禁大喜過望。為了表示對裴仁基歸降的重視,他封裴仁基為上柱國,河東公。而裴仁基的兒子裴行儼,也因其英勇無畏的戰績,被封為上柱國,絳郡公。
隨著裴仁基的歸降,西魏軍成功解除了後顧之憂。眾人摩拳擦掌,決定全力西進,加強了對洛陽周邊城池的攻勢,向著建立大一統的夢想又邁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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