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李密殺翟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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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戰火紛飛、局勢變幻莫測的隋末亂世之中,李密率領的瓦崗軍憑借著卓越的軍事才能和非凡的戰略智慧,在與王世充的多次交鋒中屢屢獲勝。李密的軍隊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一次次的勝利使得他們的聲勢如同日中天般日益隆盛。
彼時,瓦崗軍的氣勢如虹,大有直搗洛陽,一舉攻克那座承載著天下精華的都城之勢。而一旦洛陽城破,他們便能乘勝追擊,再占長安,進而掌控這廣袤天下的局勢。在眾人眼中,李密仿佛已然成為了那即將改寫曆史、奪取天下的不二人選。
然而,就在這看似一片大好的形勢之下,瓦崗軍內部卻悄然滋生出了不和諧的因素,那些藏匿在暗處的小人開始逐漸作妖,為原本團結一心的瓦崗軍帶來了無形的危機。
最初,翟讓的部下憑借著自己是老資格瓦崗軍的身份,常常在李密部下麵前表現出一種傲慢無禮的態度,作威作福、耍橫行凶似乎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這無疑在不同陣營之間埋下了矛盾的種子,雙方常常因為一些瑣碎之事而鬧出一些小摩擦。
翟讓作為瓦崗軍的早期領袖,在麵對部下的這些行為時,總是出於維護舊部的心思而護短,對他們的行為采取消極縱容的態度。盡管這些矛盾尚未引發大規模的衝突,但也如同隱藏在平靜湖麵下的暗礁,隨時可能對瓦崗軍的團結造成衝擊。
翟讓的司馬王儒信,心思深沉而野心勃勃。他察覺到李密勢力的日益壯大,便心懷鬼胎地勸說翟讓自封為大塚宰,總理軍中一切事務,借此奪取李密的兵權。翟讓雖然在某些方麵有些固執,但在這關鍵時刻,他還是保持了一絲清醒,畢竟李密此時的威望和實力有目共睹,他沒有聽從王儒信的建議。
然而,翟讓之兄柱國滎陽公翟弘卻沒有祁讓這般謹慎。這個粗愚之人平日裏隻知憑借著自己的性情行事,對於權力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渴望。他對翟讓說道:“做天子你應當自己來做,怎麽讓給別人呢!你不做,我來做!”說完,便是一陣哄笑,他覺得自己的話不過是兄弟之間的玩笑,並未放在心上,隻是當作了一種輕鬆的調侃。
但在瓦崗軍中,這樣的話語卻並非無人知曉。不知怎麽的,這話竟然傳到了李密的耳中。李密聽聞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之感。畢竟,在他心中,那獨一無二的天子之位是自己多年來曆經千辛萬苦、浴血奮戰的目標,如今被人如此隨意地言說,又怎能讓他平靜如常呢?
畢竟,翟讓及其手下大多出身於底層,身上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劫匪出身的壞毛病。這些習慣往往會在不經意間破壞整個瓦崗軍內部的安定團結。
總管崔世樞,本是鄢陵一方豪傑,為了尋求更好的發展,選擇投靠李密。可當他到達李密營中還沒來得及好好施展自己的才華,便被翟讓無端地囚禁在自己的私府之中。翟讓居然恬不知恥地向他索要財物,仿佛崔世樞的投靠就是為了給他提供財富。崔世樞無奈之下,四處奔走營求,卻終究沒有獲得足夠的財寶。翟讓的手下見狀,竟準備對他施以刑罰,逼迫他交出財物。
翟讓的貪婪不僅表現在對崔世樞的索要上,還體現在對邢義的苛責上。一次,翟讓召集元帥府記使邢義前來賭博,或許是邢義考慮到自己手中的錢財有限,怕輸不起,便沒有如期前來。翟讓卻因此勃然大怒,全然不顧以往的情麵,竟毫不留情地杖責了邢義八十大棍,這一舉措讓瓦崗軍內部為之嘩然。
翟讓對左長史房彥藻的態度更是讓人難以理解。房彥藻在之前攻破汝南的戰役中,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氣,繳獲了無數的寶貨。然而,當他將戰利品呈上時,卻隻送給了李密,而沒有分給翟讓一丁點兒。翟讓為此心生不滿,對著房彥藻抱怨道:“你之前攻破汝南,得了許多寶貨。你隻給魏公,卻一點兒都不與我!魏公都是我所立的,你咋這麽不懂事兒呢?”
房彥藻麵對翟讓的無理取鬧,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清楚翟讓的性格暴躁,害怕自己的安危受到威脅。於是,他便向李密告狀,詳細地訴說了翟讓的不當行為。在房彥藻的再三勸說下,左司馬鄭頲也參與其中,二人經過一番商議後,終於下定決心共同勸說李密。
鄭頲嚴肅地說道:“我們應當盡早行動了!翟讓貪愎不仁,如今竟然已經露出了無君之心,若不及時遏製他,恐怕日後會給瓦崗軍帶來天大的災難。”
李密卻麵露難色地說道:“如今瓦崗軍的安危尚未確定,局勢還未完全穩定下來。若此時就對翟讓及其同黨進行誅殺,這樣一來,我們又將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向大家展示我們的長遠合作誠意呢?我們費盡心力凝聚起來的聯盟,難道就要因為這短暫的矛盾而土崩瓦解嗎?”
鄭頲卻有著不同的看法,他目光堅定地說:“毒蛇螫手,壯士斷腕。隻有果斷地切除這一隱患,我們才能保全瓦崗軍的整體利益。若讓翟讓先一步得誌,恐怕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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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聽了鄭頲的話,心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深知翟讓的手下那些慣於折騰的人,一旦讓他們失去控製,瓦崗軍內部必將陷入混亂。經過一番權衡利弊之後,李密終於心一橫,決定依從鄭頲他們的建議,先下手為強,來應對這一可能危及瓦崗軍命運的危機。
在那風雲變幻的隋末亂世,局勢猶如波濤洶湧的江河,變幻莫測。李密深知翟讓在瓦崗軍內部的存在猶如一顆潛在的巨石,隨時可能引發瓦崗軍內部的風暴。為了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他決定謀劃一場看似平常卻暗藏玄機的宴請。
於是,在一個精心挑選的日子裏,李密廣發請柬,邀請翟讓前來赴宴。戊午這一天,翟讓帶著家族中的重要人物浩浩蕩蕩地前來。他的兄長翟弘欣然應約,那步伐中透著一絲傲慢與自信;翟弘的兒子司徒府長史翟摩侯也緊緊相隨,神色中帶著些許對這場宴會的期待;司馬王儒信同樣位列其中,眼神中隱隱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李密早已在那布置華麗的大帳中靜候多時。他身邊已經安坐著翟讓、翟弘、裴仁基、郝孝德等人。單雄信、徐茂公等則如同忠誠的衛士,靜靜地站在翟讓的後麵充當侍從,他們的麵容莊重而肅穆。而房彥藻、鄭頲二人則在一旁忙碌著,他們的任務是前來檢查眾人是否有配帶武器,畢竟這是在瓦崗軍的營地之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變故。
李密看到眾人都已到齊,緩緩起身,臉上露出了一絲看似友善的微笑,高聲說道:“今日我與達官們一起喝酒,不需要有更多的人相陪,左右隻留數人給使喚就可以了。”李密的左右聽到主公發話,紛紛應諾,然後有條不紊地退了下去。而翟讓的左右卻依舊留在原地,他們或是站得筆直,或是微微低著頭,氣氛中隱隱透著一絲不安。
房彥藻見狀,趕忙看向李密,眼中滿是詢問之意,隨後又看向翟讓,小心翼翼地說道:“今方為樂,天時甚寒,司徒翟讓)左右,請到外邊來喝酒。以免在這帳內人多嘈雜,影響飲宴的興致。”李密見狀,立刻微笑著應和道:“那得聽司徒的。”翟讓似乎並未察覺到空氣中的那一絲異樣,隨口回應道:“如此甚好。”
房彥藻聽聞翟讓同意,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連忙微笑著引著翟讓的左右盡數出去,還特意為他們另行安排了酒席,確保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李密手下壯士蔡建德持刀立侍在旁,那冰冷的刀刃在微黃的燭光下閃爍著寒芒。
還沒有正式開席,李密站起身來,像是準備向眾人炫耀一番,他笑著說道:“今日這宴飲,我特意帶來了一把良弓,堪稱絕世佳物。司徒您向來善於弓箭,不妨一試這良弓的好壞使不得。”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將良弓捧到翟讓麵前。翟讓見狀,心中頗為得意,他接過良弓,輕輕拉開,準備一試身手。然而,就在他剛剛拉滿弓的瞬間,一直守在身後的蔡建德忽然如鬼魅般出動,手中的刀如閃電般從他身後砍去。翟讓毫無防備,隻覺脖子一痛,鮮血噴湧而出,頓時中刀倒在了酒席前,痛得聲若牛吼。蔡建德沒有絲毫猶豫,緊接著補刀斬殺了他。
隨後,蔡建德如同行刑之人一般,毫不猶豫地把翟弘、翟摩侯、王儒信也都殺害了。一時間,帳內彌漫著鮮血的腥味,恐懼的氛圍籠罩著每一個人。
在另一個營帳裏正獨自喝酒的徐茂公,聽到外麵的動靜後,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不及多想,便急忙向外跑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然而,守門的軍士看到有人從營帳中跑出來,以為有變故,想都沒想便舉刀就砍向他的脖頸。徐茂公隻覺寒光一閃,連忙側身躲避。好在他反應快,雖然並沒有完全躲過,但也隻是受了些輕傷而已,否則就冤冤枉枉地交待在這兒了。王伯當見士卒傷了徐茂公,大聲喝止:“住手!”,他迅速衝過來,擋在徐茂公的麵前,怒視著那些軍士,直到他們退下。
單雄信一見不對頭,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趕忙快步走上前來查看徐茂公的傷勢。待他細查一番後,發現徐茂公的傷勢雖然讓人揪心,但隻要及時處理,尚有救治的可能。為了保全徐茂公,他立即向李密叩頭,聲音中滿是焦急與無奈:“主公,我等不知發生何事,還請您給個說法!”
李密見此情景,知道再隱瞞下去恐怕事情會變得更加棘手,於是便叫手下立即釋放了所有人。也許是李密之前沒有將計劃交待得太清楚,李密手下們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個個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呆立當場,不知所措。李密見狀,大聲說道:“我與君等同起義兵,本是為了消除暴亂,為大隋的百姓謀取一絲安寧。司徒翟讓)專行貪虐,淩辱群僚,將瓦崗軍內部的秩序擾亂得不成樣子,全然不顧上下級之分!今所誅止其一家,並非針對諸君,與諸君毫無瓜葛。”說完,他趕忙命人扶著徐茂公,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拖在地上的幕布之上,然後親自為他包紮傷口,一邊包紮一邊不斷地賠禮道歉,那真誠的模樣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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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雄信與翟讓的交情比與李密深厚得多,雖然他也知道翟讓的一些行為確實有些出格,但從他那草莽出身的大作風而言,他總覺得翟讓不過是一時迷失,罪不當誅。他深知翟讓當初為了瓦崗軍的發展,已經將瓦崗軍頭把交椅都讓給了李密,本以為會因此得到李密的感激與尊重,如今卻沒想到李密竟然還要殺其全家,這在單雄信看來,完全是一種背義忘恩的行為!更讓他心寒的是,這次的事件還差點讓他生死兄弟徐茂公丟了性命,這讓他心裏對李密結下了好大的一個疙瘩。隻是迫於當前的形勢,他知道自己此時若發作必然會引起更大的混亂,不利於瓦崗軍的穩定,所以隻能默默忍受,隻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徐茂公的傷勢不要太嚴重,能早日康複。
徐茂公雖然此刻冤枉地挨了一刀,但他打心眼兒裏已經認李密為主了。而且李密對大家依舊抱著信任的態度,處處關懷備至。所以,他並沒有因此而對李密產生怨恨之意。好在他的傷勢並不重,隻是被劃開了皮肉而已,並沒有被砍太深。至於李密為何要殺翟讓,徐茂公在冷靜下來後,細細想來,認為這必然有其不得不殺的道理。從徹底鞏固自己的權勢地位上來講,他並不覺得李密做得過分了。反而,這次事件也為他後來替李世民策劃玄武門之變提供了一次寶貴的經驗,就像是命運給予他的又一次考驗,讓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在權力的爭奪中,有時候必須采取果斷而強硬的手段。
翟讓一死,他的麾下部眾們得知這個消息後,猶如驚弓之鳥,紛紛恐慌欲散。李密見狀,深知此時必須要穩定人心,否則瓦崗軍將會陷入內亂之中,前功盡棄。於是,他立刻做出安排,派單雄信前去宣慰安撫那些慌亂的心。單雄信不負所望,他以溫和的態度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讓那些慌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不僅如此,李密還親自獨騎進入其營中,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自信。他在營中徘徊,一一與那些將士交談,曆加撫諭,以示自己並無惡意,目的是為了徹底消除他們的疑慮。隨後,令徐茂公、單雄信、王伯當三人分領眾軍,憑借著這三位得力幹將的能力和威望,逐漸讓部隊穩定了下來,再次凝聚起人心,為瓦崗軍日後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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