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瓷心下微凜。
    看來蕭玨查過她。
    今天的宴會，是一場針對她的鴻門宴。
    蕭允的臉色也變了。
    他沒想到自家妹妹竟會偏執自己。
    明知道自己對宋輕瓷有意，還當眾敗壞她名聲。
    他目光冷了下來，看著蕭玨，冷聲說道。
    “他怎會是宋姑娘的愛人，分明是孤送給玨兒的麵首，孤記得玨兒素來喜歡長相清俊的男子。”
    “接下來玨兒就好好享用吧，可別辜負了對你的一片苦心。”
    蕭玨和孟祈年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片刻後，孟祈年起了身，跪在了蕭玨麵前。
    “公主誤會了，草民並非宋姑娘的愛人。草民在餘州早已娶妻。”
    宋輕瓷有些意外，沒想到孟祈年竟會當眾撇清兩人的關係。
    蕭允嗤笑一聲，看向臉色變冷的蕭玨。
    “玨兒聽清了嗎？”
    蕭玨惡狠狠地看了孟祈年一眼，對上蕭允的目光時，又柔了下來。
    “聽清了。”
    蕭允的目光從在座眾人麵上掃過。
    “宋姑娘是孤的救命恩人，大家折辱她，就是在折辱孤。”
    “往後若是誰敢為難她，別怪孤對他不客氣。”
    “大家聽清了嗎？”
    眾人趕緊回道：“聽清了。”
    蕭允又看向蕭玨：“玨兒聽清了嗎？”
    蕭玨隻能點頭，咬牙道：“聽清了。”
    蕭允起了身，轉頭看宋輕瓷。
    “宋姑娘，你該回去喝藥了。”
    宋輕瓷知道他是想帶自己離開，也跟著起了身，隨他一道離開。
    離去前，她不經意間回頭，就對上兩道滿是怨毒的目光。
    一道來自蕭玨，一道兩自顧希玥。
    還有兩道擔憂又眷戀的目光。
    一道來自孟祈年，一道來自柳姝寧，也是真正的宋楚盈。
    兩人離去後，座上眾人都紛紛找借口離開。
    不多時，院中便隻剩下蕭玨和孟祈年，以及一眾下人。
    眾人剛走，蕭玨便一腳踢到了跪在麵前的孟祈年臉上。
    “賤人，本宮給你機會，你不知珍惜。接下來，就別怪本宮不善待你了。”
    孟祈年被蕭玨踢中鼻子，鮮血直冒，但他仍然跪在她麵前，一言不發。
    府中下人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個個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蕭玨看到孟祈年鮮血直流，仍覺心中不解恨，叫來侍衛。
    “把他帶下去，杖責五十，三天不許給他飯食。”
    “若是他就此死了，直接拖去亂葬崗；若是還活著，再帶到我麵前。”
    孟祈年心中愕然。
    他知蕭允瘋批殘暴，卻沒想到他的妹妹有過之而不及。
    想到蕭允和他說的，宋輕瓷前世的結局，他在心下苦笑。
    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他任由侍衛將他拖下去，既未求饒，也未掙紮，默默忍受著即將到來的一切。
    回東宮路上，蕭允有些不解地問宋輕瓷。
    “你對那位顧小姐有興趣？”
    宋輕瓷直接道：“我懷疑她是宋楚盈，不，應該是真正的柳姝寧。”
    她把自己的猜測和推理簡單地和蕭允說了一遍。
    蕭允聽完，有些難以置信：“這世上真有奪舍換魂之術？”
    柳姝寧和宋楚盈換了魂，後來她的魂又覆到了顧希玥身上。
    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他第一次聽。
    可想到宋輕瓷也是重生而來，他心中又信了幾分。
    宋輕瓷輕歎了一口氣：“若非今日我在府中遇見我真正的堂妹，我也不信。”
    蕭允沉吟道：“若這事是真的，定能留下蛛絲馬跡，也定有施術之人。”
    宋輕瓷說道：“我已讓楚盈去幫忙查探了，這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她娘親。”
    蕭允點頭：“我也讓人去查查柳姝寧和顧希玥的底細。”
    當天晚上，暗衛就將兩人的資料交到蕭允手中。
    世家女活動範圍小，幾乎未曾出過京，行跡很好查。
    宋輕瓷很快發現三人的共同點。
    宋楚盈、柳姝寧、顧希玥三人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
    蕭允看著三人的生辰，輕笑出聲。
    “看來孤要召柳大人和顧大人進宮好好聊聊了。”
    蕭允動作很快，第二日上完朝，就把兩位大人請到了東宮。
    柳泓官位低，還是第一次單獨和蕭允說話，看起來頗為緊張。
    顧鬆臨官位高，和蕭允接觸多，顯得從容了許多。
    隻是聽到蕭允打探起了家中女兒，兩人表情便反過來了。
    柳泓以為蕭允看中了家中女兒，心下暗喜，語氣輕鬆了許多。
    顧鬆臨卻是如喪考妣，以為昨日在公主宴上，蕭允當眾訓斥自家女兒還不怪，還要來特意敲打他。
    他趕緊表態，表示自己以後會對女兒嚴加看管，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
    蕭允也不直接表態，隻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兩位大人閑聊。
    很快，他就知道柳泓受寵的那位姨娘，也就是柳姝寧的親娘，在昨晚忽然生了重病，臥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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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姝寧守在她的床邊，徹夜不離。
    躲在屏風後的宋輕瓷聞言，卻是一愣，猜測這可能是宋楚盈的手筆。
    她心下有些酸澀，又有些欣慰。
    那個一直天真單純的孩子，在知道真相後，終究是變了。
    顧鬆臨也被套出了話，透露出自家女兒最近落了一次水，之後就性情大變。
    宋輕瓷心下微凜。
    宋楚盈當初也是落水後性情大變，想必是那時換了魂。
    蕭允叮囑顧鬆臨時：“既然顧小姐性情大變，便讓她在府中好好修養，待調養好了再放出來，免得傷及旁人，連累自家人。”
    顧希玥若是真正的柳姝寧，在餘州吃了大虧，定然不會放過宋輕瓷。
    不如讓顧鬆臨將她囚禁起來，待尋到助她奪舍之人，找到徹底消滅她的辦法後，再將她放出來。
    顧鬆臨是個聰明人，很快聽出了蕭允話中意思，當天一回府，就讓人將顧希玥關了起來，對外聲稱她得了瘋病。
    與此同時，蕭允又讓人故意在被囚禁的顧希玥麵前議論，說柳姝寧的生母得了重病，即將離開人世。
    當天晚上，蕭允帶著宋輕瓷出了宮，蹲守在顧希玥院中的房頂上。
    果然，兩人看到顧希玥打暈了給她送飯的丫鬟，換上了她的服飾出了府，直奔柳府而去。
    蕭允輕笑一聲，看向宋輕瓷。
    “看來，真相要在今晚大白了。她和她同黨的死法，你可以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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