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一怔。
    謝清延深夜拜訪，定有急事。
    “讓他進來。”
    暗衛首領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宋輕瓷也快步離開了書房。
    謝清延剛進書房所在的院子，便見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從書房出來，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問一旁的管家“這女子是誰？”
    管家回道“這人是王爺愛妾。”
    距離有些遠，夜色又深，光線昏暗，謝清延看不清她的正臉，加快了腳步上前，想要看清。
    宋輕瓷沒想到謝清延會來得這樣快，愣了一下，攏了攏衣服，加快了腳步離開。
    謝清延走到書房前，隻看到她有些匆忙的背影。
    不知為何，那背影看得他心下莫名不安，他下意識就想追上去，卻被管家叫住。
    “謝公子，王爺還在書房等你呢。”
    謝清延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呼吸，走進書房。
    一定是今晚聽到的消息太震撼了，他內心才會這麽慌亂，這麽沉不住氣。
    他在蕭允對座坐了下來。
    “王爺，我剛剛看到有個女子從書房出來……”
    蕭允有些不悅地打斷他“怎麽，本王前幾日才送你幾個美人，這麽快就膩味了，惦記起了本王的人？”
    謝清延趕緊搖頭解釋“王爺誤會了，我隻是看她背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蕭允冷哼“世間的美人長得大多相似，隻有醜人才各有各的醜法，似曾相識也不稀奇。”
    他聲音森冷地警告他。
    “這人是本王愛妾，謝公子就莫要惦記了。”
    謝清延幹笑一聲“王爺放心，我怎敢惦記您的心上人。”
    蕭允不願與他討論這個話題，冷聲道“謝公子深夜拜訪，不知有何要事？”
    謝清延把親兵帶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蕭允神色微變。
    他沒想到母後竟會讓謝清越進宮侍疾，更沒想到謝清越竟會那般聰慧，通過手中僅有的幾條線索，就猜出他來了隴西。
    謝家這個二小姐，可真是比謝清延這個大公子聰明多了。
    他麵上不動聲色“幸好咱們明麵上未來往，否則被皇上發現，隻怕本王也沒好果子吃了。”
    謝清延臉色有些難看。
    “王爺，事已至此，您難道還想置身事外嗎？”
    蕭允拿起桌上的扇子揮了揮“謝公子，本王可還沒答應和你合作，你可別想把本王拉下水。”
    謝清延冷笑一聲。
    “王爺，宋輕瓷是皇上的心上人，您配合我把她打成間諜，全城抓捕她，您說皇上知道後會不會饒了您呢？”
    蕭允揮扇的手頓住，臉色也白了下來。
    謝清延繼續道“王爺，您現在沒有別的路可走，隻能與我們合作了。”
    蕭允咬了咬牙“現在皇上或許已到了隴西，甚至可能就潛藏在新州城或洵州城中，你之前提的合作方法已不可行，現在你想如何合作？”
    謝清延壓低聲音“咱們可以……”
    他比了個“殺”的動作。
    蕭允心下微冷，唇角也勾起一抹冷笑，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他一臉驚慌。
    “你，你，你們想弑君？”
    謝清延點頭“沒錯。謝家軍五萬人，加上你手上的三萬人，再加上北渭大皇子手中的十萬人，近二十萬人攻入京城很難，但想在隴西讓皇上消失輕而易舉。”
    “說來還得感謝宋輕瓷那個賤人，若不是她，皇上也不會來隴西，咱們也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
    有那麽一刻，蕭允想直接將謝清延斬殺在麵前，但他忍住了。
    現在殺他，會亂了他的大計。
    他壓下心頭的惱怒，沉聲問“隻是你家小妹隨口一提，你們便信以為真，那你能不能告訴本王，皇上人在哪兒？”
    謝清延一怔，他還真不知道在哪兒。
    蕭允又道“隴西這麽大，你們連皇上在哪都不知道，還想殺了他，簡直是可笑。”
    “一個閨閣女子的無端猜測，你們父親子倆便信以為真，杯弓蛇影，怪不得謝家會沒落。”
    見蕭允已上升到人身攻擊，謝清延臉色微變。
    “說事便說事，請王爺不要上升到我的家人，王爺隻需告訴我，是否與謝家軍合作便是。”
    蕭允痛快點頭“本王可以和你們合作，你們需要本王做什麽？”
    謝清延鬆了一口氣“我希望王爺能和謝家軍一起，派兵尋找皇上，找到後直接將他格殺。”
    蕭允點頭“可以，但是人力有限，本王並不能保證能找到皇上。”
    謝清延拿出宋輕瓷的通緝令，放在桌上。
    “咱們可以參考這張通緝令，把皇上打成間諜，在整個隴西郡通緝他。”
    蕭允目光深深地看了謝清延一眼。
    他膽子可真大，竟敢把皇上打成間諜。
    謝清延拿起桌上的毛筆，沾了筆墨後，遞給蕭允。
    “王爺畫功甚好，又與皇上相處多年，想來對皇上的容貌熟記於心，定能將皇上的畫像畫得惟妙惟肖。”
    蕭允看著他手中的筆。
    看來他已下定決心要將自己拉下水了。
    他倒想看看，哪些官員敢把這畫像張貼出去。
    他接過謝清延遞來的筆，在鋪開的宣紙上畫起了畫像。
    畫完後，謝清越不等他放下毛筆，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畫像看了起來。
    “像，像，實在是太像了，王爺畫功果然不錯。”
    蕭允擱下毛筆，目光淡淡地看著謝謝清延。
    “謝公子莫不是想把這張畫像，貼滿整個隴西？”
    謝清延點頭“那是自然，待我回到洵州城，便馬上找畫師臨摹畫像，我就不信找不出皇上。”
    蕭允以看死屍的目光看著他。
    “何需回洵州，在新州便可找畫師臨摹。”
    謝清延搖頭婉拒“不成，我父親催得緊，明日一早我便得回洵州了。”
    蕭允怔了下，笑道“那明日一早，本王給你送行。”
    謝清延又與他寒暄幾句，拿著畫像出了門。
    書房的門關上後，他忽然又攤開手中的畫像，看了看畫像，又看向房內，極低地呢喃了一句。
    “這畫像上的人，與王爺也頗為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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