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催眠小祿關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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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小祿、陸靈兒和阿杜三人急匆匆地往院中來,找到僻靜一角商議。
    張小祿神情凝重地對兩人說道:“如今之計,你們速速下山,去賀州城中找一處客棧休憩等我。我獨自留下,假意順從,尋找機會再行逃跑。”
    陸靈兒秀眉緊蹙,仍有些許擔憂。
    張小祿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今我已經痊愈,對付那兩個老頭綽綽有餘,不必擔心。”
    陸靈兒咬了咬嘴唇,道:“既然已經痊愈,還怕他什麽,不如與之一拚,殺了他們,再行下山。”
    張小祿搖了搖頭,道:“剛才他與我號脈之時,我察覺到他內力深厚,隻留我一人尚能與之周旋,若三人一起行事,恐阿杜不會武功,誤傷了他。加之山路崎嶇,地形不熟,恐難以逃脫。”
    陸靈兒和阿杜聞言,隻好無奈地點頭答應,下了山去。
    張小祿將兩人送到院外,方才轉身,回到草屋中,來見柳神醫。
    柳神醫微笑著讓張小祿先坐下,自己則將床榻一側古樸的瑤琴搬到桌上,輕輕撫摸。
    張小祿正覺得奇怪,心中疑惑:“幹嘛好端端地要彈琴啊!”
    須臾之間,琴聲響起,那旋律悠揚卻帶著一絲詭異的韻味,仿佛能勾動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與不安。
    張小祿猛地回頭,隻見柳慕奇正襟危坐於瑤琴之前,十指翻飛,如行雲流水般彈奏著。
    “不好,這是他的催眠曲!”
    張小祿心中警鈴大作,急忙運起內力,試圖抵抗這無形的音波攻擊。
    然而,那琴聲似乎有著某種魔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
    張小祿隻覺腦袋如同被千斤重石壓著,眼皮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越來越沉重,直至完全合上,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在意識即將渙散的邊緣,他恍惚間看到柳神醫的麵容在昏暗中扭曲,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心悸的邪惡笑容,如同地獄之門悄然開啟的一瞬。
    當張小祿再次睜開雙眸,周遭已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牢房之中,四周漆黑如墨,唯有微弱的光線從頭頂某處的裂縫滲透進來,勉強勾勒出這個囚室的輪廓。
    張小祿掙紮著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試圖理清思緒。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張小祿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柳神醫那抹邪惡的笑容,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記憶裏,提醒著他,這一切絕非偶然。
    洞中陰風陣陣,白骨遍地,空氣中彌漫著黴濕與腐土的氣息,令人作嘔。
    他環顧牢房四周,隻見木柱囚欄之上布滿了奇怪的抓痕,想必是前人所留,牢門被一根粗大得鐵鏈緊鎖,根本無法逃脫。
    他驚恐地呼喊:“來人!來人!”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空曠中回蕩的、令人心悸的回響。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而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那無邊的黑暗中幽幽傳來,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哀愁與絕望,道:“別叫了,你出不去的。”
    張小祿猛地轉身,心髒幾乎跳出胸膛。
    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老者蜷縮在洞壁旁的草堆上,那雙深陷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張小祿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老者苦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自嘲,道:“是人,亦是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鬼。”
    張小祿心中驚駭更甚,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繼續追問:“你到底是誰?”
    老者緩緩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歲月的塵埃,落在了遙遠的過去,道:“我是柳慕奇,曾被譽為神醫的柳慕奇。”
    張小祿聞言,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顫顫巍巍地問道:“那……外麵那個,他究竟是誰?”
    柳慕奇深深地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滄桑與苦澀,緩緩說道:“你是說外麵那兩人嗎?哈哈哈……他們曾是我的兩個得意門生,如今卻成了囚禁我的劊子手。”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凶光,仿佛是在回憶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張小祿滿心疑惑,眉頭緊鎖,追問道:“你既然身為他們的師父,又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之中?”
    柳慕奇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講道:“這事說來話長,三十年前,一男子帶著他患有腦疾的弟弟上山來求我醫治,我收他們為徒,賜名柳黑兒,柳白兒。
    我待兩人如子,以金針之術救下柳白兒,以湯藥調理,雖時常好了複發,但好歹保住了他的性命。
    又將畢生所學教給柳黑兒,以便我百年之後,他可以繼續救死扶傷。
    豈料十六年前得一日,柳黑兒偷看到我櫃中一本醫書,名叫《命藥絕譜》,書中記載,食人之腦可治腦疾,他便偷偷殺人,取人腦漿,喂於其弟柳白兒吃。
    後來事情敗露,怕我責罰於他,他便偷偷下藥,將我迷暈,將我囚禁在這山洞木牢之中。
    之所以我還能苟活十六載,隻因那本《命藥絕譜》當時被我一氣之下付之一炬,全書內容都在我腦中。
    他們十幾年來一直想讓我重寫醫書,交給他們,我不肯,才留到現在。”
    張小祿聽完這段血淚斑斑的往事,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同情。
    他的拳頭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臉上寫滿了對那兩個徒弟的憤慨與不屑。
    在他看來,為了區區一本醫書,竟能對自己的師父下手,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人性的底線,無異於禽獸之舉。
    張小祿怒道:“他們簡直是禽獸!”
    “不對,他們簡直禽獸不如!”張小祿狠狠地重新罵了一遍。
    “罷了罷了,如果沒有記錯,你是聽我講這段往事的第七十三個人!不日之後,便也是一堆白骨冤魂!”
    柳慕奇說完,便閉上眼睛,自顧養神了。
    憤怒之餘,張小祿心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憂慮和恐懼,想到自己即將成為第七十三具白骨,他頓感脊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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