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戀人
    根據派出所留存筆錄上的聯係方式，馬衛國很快聯係上了何曉彬。
    一聽說是關於何漫漫的事，何曉彬立馬趕到了金海市公安局，他戴著頭盔，騎著電動送貨車，一身京東快遞哥的打扮，神情緊張而焦慮。
    可能是送快遞的緣故，常年日曬雨淋、風裏來雨裏去，摘下頭盔的何曉彬皮膚黝黑粗糙，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上不少。
    剛在接待室落座，他就急切地問馬衛國：“何漫漫呢，她怎麽了？”
    馬衛國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觀察了一陣，才反問道：“看來你很關心她，你們是什麽關係？”
    何曉彬：“我和她是老鄉，一個村的。”
    馬衛國：“隻是老鄉嗎？”
    何曉彬：“嗯。”
    馬衛國：“那你為什麽會為了她跟別人打架？”
    何曉彬：“我...我喜歡她，我不想看到她被別人欺負！”
    馬衛國：“你在藍光夜總會看到段磊欺負她了？”
    何曉彬：“對，那個男人對漫漫動手動腳，摟摟抱抱！”
    馬衛國：“當時何漫漫是什麽反應？”
    何曉彬：“她...，她當然反抗了，所以我就跑上去製止那個男人。”
    馬衛國：“可是派出所的筆錄上何漫漫卻說這是誤會，她隻是在正常的陪酒唱歌，段磊也沒有非禮她。”
    何曉彬：“那是夜總會給她施壓了，她怕失去那裏的工作，沒辦法才這樣說的。”
    馬衛國：“聽你這麽說，何漫漫似乎很在意那裏的工作了。”
    何曉彬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都怪我沒本事，她才不得不在那種地方委屈賺錢。”
    馬衛國：“既然這樣，她又為什麽在那件事之後不久就離開了藍光夜總會？你知道她後來去了哪裏嗎？”
    何曉彬表情痛苦地搖了搖頭。
    馬衛國：“她沒跟你說？”
    何曉彬：“沒有。”
    馬衛國：“那你後來就沒找她，打電話給她？”
    何曉彬：“怎麽沒找，我一直在找她。開始她的電話還打得通，但後來她的電話就突然關機了，再也沒開過。”
    馬衛國：“會不會是她停用了原來的號碼，換了個新的？就是不讓你找到她？”
    何曉彬再次痛苦地搖了搖頭。
    馬衛國：“看起來你是很喜歡她，但你覺得她喜歡你嗎？”
    何曉彬：“喜歡，她一定喜歡我，她來金海也是因為我和我姐姐在金海。”
    馬衛國：“你姐姐叫什麽名字？”
    何曉彬：“何曉霞。”
    馬衛國想起來了，何漫漫的父親當時來認屍體的時候是說他女兒是跟著何曉霞來到金海打工的。
    馬衛國想了一會，說道：“我可不可以這樣假設：她在夜總會那種地方上班，看起來你很介意，所以才會常常去那裏盯著她，甚至後來與她的客人段磊發生了肢體衝突，影響了她的工作，她才不得已離開了那裏去了別的地方。而且她怕你繼續去打擾她，所以就換了號碼，讓你找不到她？”
    何曉彬馬上否認：“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接著他又喃喃自語：“我知道她需要錢，她要賺錢養家，要供她弟弟妹妹讀書，但我跟她說了我可以幫她的......賺錢可以，但女孩子絕不能去那樣的場合，去那裏的男人都是卑鄙無恥的，沒一個好人！他們去那裏就是尋歡作樂，糟蹋女孩子！她怎麽就不聽我的呢？”
    突然，何曉彬變得情緒激動起來：“警官，漫漫她怎麽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把我叫到這裏來問這麽多漫漫的事，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正在這時，在門口聽了一會的許長生走了進來，他目光犀利地盯著何曉彬，一字一句地問：“你覺得她會出什麽事情？”
    “不知道，不知道，知道了我還問你們幹什麽？”他的情緒愈發急躁。
    看到他這副樣子，許長生猜想何漫漫喜不喜歡何曉彬不好說，但這個何曉彬顯然是很喜歡何漫漫的，於是語氣柔和地說：“小夥子，你遲早會知道真相，我就告訴你吧，何漫漫已經死了。”
    隨著許長生最後兩個字出口，何曉彬手上拿著的頭盔“砰”地掉落到地上，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眼神也呆滯了，嘴唇微微顫抖。
    過了好一會，他的雙眼開始濕潤，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怎麽會？她這麽年輕，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死了，是怎麽死的？”他緊緊抓住許長生的胳膊問。
    “你冷靜一下，關於她的死，我們現在正在調查，這也是找你來的原因，所以你有什麽線索一定要及時提供給我們，幫助我們抓住凶手。”許長生安慰道。
    “一定是那個男人，不對，是那些去找她的男人，他們想欺負她，她反抗，他們就殺了她！一定是這樣的！”
    “你們是在哪裏找到她的？她現在在哪裏？我要去見她！”
    “我們等一會會讓你去見她，但現在你需要先回答我們的問題。”許長生平靜地回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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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曉彬：“好，還有什麽問題，你們快點問。”
    許長生：“除了跟你吵架的段磊，你還有沒有發現何漫漫與其他男人交往比較緊密？”
    何曉彬：“沒有。”
    許長生：“何漫漫來到金海，在去藍光夜總會之前，她在什麽地方工作？”
    何曉彬：“剛來的時候，她跟著我姐姐，在一家美容美發店做服務員。”
    許長生：“哦，那個美容美發廳在哪裏？”
    何曉彬：“在即墨區。”
    許長生：“你姐姐還在那裏嗎？”
    何曉彬：“在。”
    許長生：“把你姐姐的聯係方式給我。”
    。。。。。。
    根據何曉彬提供的信息，許長生馬上撥通了何曉霞的電話。
    何曉霞在電話裏告訴許長生，何漫漫剛來金海的時候在美容美發廳做了幾個月的服務員，後來在一個離職同事的介紹下，去了一家足療店，說是那裏的工資更高。
    許長生向何曉霞追問那家足療店的信息，但何曉霞說何漫漫並沒有告訴她那家足療店在哪裏，叫什麽名字。但是她說何漫漫後來找過她一次，她看到何漫漫穿著打扮更時髦了，還把之前借她的一千多塊錢還給了她。她當時開玩笑說那裏這麽賺錢，也讓何漫漫把她介紹過去，但何漫漫卻委婉地拒絕了她，還說她在那裏也幹不長，很快就會去新的地方。
    果然，沒過多久，何曉霞說何曉彬去一家夜總會送快遞的時候偶遇了何漫漫，當時何漫漫似乎有點尷尬，也有點不開心。
    隨後，就發生了何曉彬與一個男子在夜總會發生衝突的事情。
    再往後，何漫漫又從夜總會離職了，她和何曉彬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據何曉彬跟她說何漫漫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大概是換了新的號碼，在有意避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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