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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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磊強的聲音突然之間如同被利刃斬斷一般,戛然而止。他那原本還算鎮定的麵容瞬間被驚恐所占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凝固住了。他的雙眼瞪大,嘴唇微微顫抖著。
很顯然,此時的他正深深地沉浸在那個可怕夜晚的恐怖回憶之中。審訊室內,除了候磊強那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
許長生靜靜地坐在那裏,他的內心此刻可謂是五味雜陳。一方麵,對於案件真相即將浮出水麵感到些許欣慰;另一方麵,卻又對人性的黑暗與醜惡深感痛心疾首。
過了好一會兒,候磊強才稍稍緩過神來:“事後,當我驚魂未定地詢問趙曉林接下來怎麽辦時,他毫不猶豫地說‘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將李向東的屍體扔進附近的煤井裏。。。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聽到這裏,許長生忍不住追問道:“那個煤井在哪裏?”
候磊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後:“就在城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名叫東山煤礦的礦井。”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了椅子上。
許長生馬上記下方位,並迅速轉向馬衛國:“立刻前往東山煤礦,全力查找李向東的屍體,務必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也不放過周圍的任何線索。”
“是!”馬衛國領命後,迅速轉身離開審訊室。
接著許長生繼續問:“李向東失蹤後,你又為什麽捎口信給趙曉蓮,說李向東去威海工作了?”
候磊強低著頭,羞愧地說道:“李向東不回家,趙曉蓮肯定會到處找他,而且說不定還會報警。我們還不如先告訴她李向東的去向,穩住她。當然,我跟她說是公司的張誌剛經理安排的。還有,李向東盜賣鋼材的事情,趙曉蓮也是知道的,是李向東有次喝醉了自己說出來的。當時我們一致的口風是,這件事是張誌剛主使安排的,畢竟他是經理,平常鋼材出庫的單子都是他開的。我們就想著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所以一開始你們就準備了張誌剛做替死鬼,隻是沒想到今晚你和趙曉林私下分錢被我們抓了現行!” 許長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侯磊強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無法掩蓋,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許長生看著候磊強,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李向東的事情你基本上說清楚了,那麽趙曉蓮的死是怎麽回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期待候磊強能將這個案件的最後一塊拚圖補齊。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而刺眼,直直地照在候磊強那滿是憔悴與惶恐的臉上。
聽到趙曉蓮的名字,候磊強的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急切地辯解道:“我跟她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真的,我發誓!” 。
許長生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卻沒有立刻反駁,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候磊強繼續說下去。
候磊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接著說道:“不過,在我和趙曉林把李向東的屍體扔下煤礦後,我心裏一直不踏實,就問他‘要是你姐姐找不到你姐夫了會不會報警?’”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候磊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夜晚。
“趙曉林除了叫我捎口信給趙曉蓮,哄騙她說她丈夫去了威海工作,暫時穩住她之外,還說他會想辦法的,讓我別太擔心,免得在警方或者身邊人麵前露出馬腳。”
許長生默默地聽著,心中暗自思忖,趙曉林所謂的 “想辦法” 究竟意味著什麽?是簡單的安撫,還是另有深意?
接著許長生又問了一些問題,見候磊強交代的差不多了,便結束了對他的審訊。
走出審訊室,許長生的腦海裏全是候磊強的話,以及趙曉林那神秘莫測的回應。
回到辦公室,許長生坐在辦公桌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緩緩翻開案件卷宗,仔細回想著他們第一次找到趙曉林時的場景和對話。那是在發現趙曉蓮被燒焦屍體的第三天,孫怡在距案發現場 5 公裏之外的一個小鎮裏排查失蹤女子的時候。
當時,首先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後來證實是趙曉蓮的女兒小珍。
據孫怡的記錄,隨後出來的趙曉林神情似乎有些警惕,甚至緊張。
許長生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心中疑惑叢生:當時的孫怡穿便衣,還沒亮明自己的身份,趙曉林為什麽會緊張?
除非他心裏有鬼!
另外,趙曉林當時反映,兩天前她姐姐帶小珍來找他,讓他照看小珍時候的理由是腸胃不舒服要去看病,但實際上後來所有醫院都沒有趙曉蓮看病的記錄。
許長生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心中暗自判斷:那麽趙曉林當時的一麵之詞是不是都是謊言?當時趙曉蓮是不是說了什麽讓趙曉林擔心的事,準備去做讓他害怕的事,所以......。
想到這裏,許長生心中一緊,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如果趙曉蓮真的是趙曉林害死的,她的屍體為什麽會出現在 5 公裏之外的渭津河河灘上?屍體還被燒焦了?趙曉林是怎麽做到的?
畢竟當時他家裏還有個十歲的小珍在,而趙曉蓮被燒死的時間在 7 月 25 日中午左右,他能走得開嗎?
還有,如果事情是趙曉林做的,他用來燒死趙曉蓮的汽油哪來的,裝汽油的容器又去了哪裏?
想到這裏,他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出辦公室,高聲喊道:“孫怡,老劉,我們再去一趟趙曉林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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