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今年回來過嗎？” 孫怡追問道。
    聶大爺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緩緩說道：“沒回來過，他工作的那個廠子忙得很。”
    這時，周歡歡的目光被牆角一個拆過的包裹吸引住了。她走上前去，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包裹上的郵政快遞信息，開口問道：“聶大爺，這是你兒子聶宏豐從深圳寄給你的衣服啊。”
    大爺的眼睛裏閃爍著欣慰的光芒，連連點頭：“對對，今年春節前寄給俺們的，一人一件新衣服，俺們跟他說不要給我們買東西，攥著錢買房子用，他不聽。”
    “那是他對二老的孝順。” 周歡歡一邊回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悄悄把聶宏豐的聯係方式記了下來。
    孫怡接著問道：“大爺，聶琳琳去金海打工之前，在老家這邊有沒有關係要好的朋友？”
    大爺不假思索地回答：“有，村子裏薑大牛家的閨女跟她一起長大的，關係一直很要好。”
    “還有嗎，男孩子關係好的有沒有？” 孫怡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聶大爺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沒有，村子裏同齡的男娃沒幾個，跟琳琳沒有關係特別好的。”
    “那你家還有哪些親戚？” 孫怡繼續挖掘線索。
    “沒啥親戚了，我就一個弟弟，一輩子沒結婚。” 大爺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
    “琳琳當年出去打工的時候，村裏有跟她一起走的嗎？” 孫怡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沒有，她一個人走的。” 大爺的回答很幹脆。
    這時，孫怡突然想起在門口時村主任說的話，於是問道：“剛才聽高主任說您對琳琳當年的死有疑問？”
    大爺長長地歎息了一口氣，眼中滿是痛苦與不解：“也不是什麽疑問，就是無法接受，你想想那個湖水深不到 1 米 5，琳琳怎麽會淹死了呢？...... 不過，俺們相信你們警方的，你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
    孫怡能聽出來，聶老根到現在還是對閨女的死難以釋懷。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揭開真相，給老人一個交代。
    孫怡跟聶大爺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得到的信息除了聶琳琳有個遠在深圳的弟弟聶宏豐之外，在家鄉似乎並沒有關係比較親近的年輕男性可能會為了她的死采取什麽行動。
    在這期間，周歡歡也趁機出去聯係了聶大爺提到的那個薑家女子，從側麵印證了聶大爺反映的事實。
    談話間，孫怡不經意間瞥見了在牆上掛著的一個相框，裏麵似乎有好些大大小小的照片。
    她站起身，走到相框底下，仰望著相框。大爺走了過來，說道：“這裏麵都是兩個娃的照片，從小到大的都有，還有他們學校裏的畢業照，孩子不在身邊，就看看這些照片想想他們。” 他的語言樸實無華，卻透著深深的思念，讓人聽了不禁傷感。
    確實，這些照片新舊不一，記錄著聶琳琳聶宏豐姐弟成長的歲月故事。
    突然，聶大爺像是發現了什麽，自言自語道：“呀，有一張照片怎麽不見了？”
    “什麽樣的照片不見了？” 孫怡好奇地問，心中湧起一絲疑惑。
    “一張琳琳跟一個叫強子的小夥子的照片。” 大爺低聲回答道。
    “強子？他全名叫什麽還記得嗎？” 孫怡追問道。
    聶老根搖了搖頭：“不知道，琳琳就這樣叫他，我們也這麽叫他。”
    “這麽說你們見過他？” 孫怡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見過，見過，不過好多年前了。” 大爺回憶道。
    “大概是什麽時候？在哪裏見的？” 孫怡越發好奇了，語氣也不自覺地加重了。
    “時間大概是在琳琳出去打工後的幾年後的一個春節，距離現在應該有五六年了吧，那年琳琳帶了一個男孩子回來，她叫他強子。” 大爺努力回憶著細節。
    “春節帶男孩回家，那關係不同尋常啊，算是琳琳的男朋友了吧？” 孫怡猜測道。
    “俺們當時跟你想的一樣，以為那個男小夥就是琳琳的男朋友，因為我跟老伴在她每次回家的時候一直在催她早點找個男朋友結婚。我們村裏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二十出頭都結婚生小孩了。” 大爺說道。
    “那麽你剛才提到的那張照片就是那時候拍的嗎？” 孫怡追問道。
    “對，對，就是那年過年的時候在我們院子裏拍的，有他們兩個，還有我和老伴。” 聶老根肯定地回答。
    “那張照片後來衝印出來也放到了這個相框裏了嗎？” 孫怡繼續追問。
    “是的，當時肯定放在裏麵了，這個俺肯定不會記錯。” 大爺斬釘截鐵地說。
    “那你還記不記得最後一次看到它是什麽時候？” 孫怡試圖從大爺的記憶中挖出更多線索。
    聶大爺搖了搖頭，囁嚅著說道：“這個不記得了，老了，記性也差了，自從琳琳走了，俺們就很少看這些照片了，怕想起她來傷心。”
    孫怡輕聲安慰道：“哦.......，大爺，你還記得那個叫強子的人長什麽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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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爺沉默著回憶了一會，說道：“他個子比琳琳高小半個頭，長得有點瘦，話不多，人很有禮貌，年紀嘛，當時看著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孫怡一邊聽，一邊在腦海中勾勒著這個強子的形象。
    聶琳琳身高 1 米 62，那麽這個強子大概 1 米 75, 中等個子。他身形有點瘦，當時二十多歲....... 這麽看起來似乎從外形上跟在諸葛鎮移動營業廳辦卡的那個男子從體型上似乎是吻合的，也跟在豪都夜總會監控中發現的那個男子有點像。
    剛才師父已經把馬衛國在悠美化妝品公司的調查結果告訴了她，杜利強並不是她懷疑的那個神秘男子。那麽這個強子會不會是那個人呢？如果是的話，自己是不是在什麽地方也見到過他？要不怎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想到這些，孫怡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大爺，那後來聶琳琳為什麽沒跟這個強子結婚，而是嫁給了那個叫魏英強的人？” 孫怡換了一個話題，試圖從另一個角度探尋真相。
    “這個嘛......，琳琳這個孩子沒跟俺講過，俺也不知道怎麽說。哎，那個魏英強錢是多點，但年齡比琳琳大這麽多...... 除了給了點錢，幫我們蓋了這個房子，俺不覺得哪裏好，他一次都沒來過這裏。” 聶老根歎息著說道，語氣中滿是對女兒婚姻的無奈與惋惜。
    “聽說琳琳的骨灰盒您帶回家了？” 孫怡又問。
    “是的，那個姓魏的也不在乎，我們就把骨灰盒帶回來了，反正這裏地多，還是想著讓她入土為安，葉落歸根。” 聶老根的話語中透著濃濃的親情與眷戀。
    “她的墳在哪裏，我想去看看。” 孫怡不知怎麽，突然湧出了這樣的想法。
    “就在左邊的山坡上，我帶你們去。” 聶老根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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