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主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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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步瀛是個愛記仇的小男孩,那晚的夜宴過於勁爆,雖然他沒去參加,但還是從侍女們的口中得知,沈玄度曾過問了他跟戴曦燁的關係,卻被公子血染無情打斷。
本來這幾日就管的他煩,好不容易多日的付出有了回報,還讓這死冰塊給一鍋端了。
張步瀛實在是恨,恨的他在雲山轉悠了兩圈。
郭進廷此時悠閑地揣著包玉溪,一臉自在的走到生悶氣的張步瀛旁邊,大方的一甩手,甩到他麵前一包煙。
似乎是郭進廷的大方感染了張步瀛,他忍不住的抬頭看了一眼。
“還鬧呢?我說差不多得了,來來,新買的,陪一根。”
張步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膽兒肥了?敢在行宮裏抽煙,不怕蕭血染讓你死出去?”
郭進廷一聽,臉上笑容更甚:“今兒一早就讓那什麽四行家叫走了,看那形勢嚴峻的,我估摸著怎麽也得走個七八天。”
張步瀛聞言,眼前一亮:“果真?”
“那必須的。”
“是什麽事?”
郭進廷眯縫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微沉思,“反正看起來挺匆忙的,什麽司?壽司?”
“是星河司。”張步瀛糾正道,不過轉眼一想,又道:“按理說那老頭兒的階品,叫不動蕭血染這人啊?一個管地牢的,蕭血染什麽時候這麽閑了……”
“哎呀管他呢,我說今兒個難得沒人管,咱哥倆要不下去溜溜?”
張步瀛正有此意,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突然生活就有了動力。他站起身來,在院子裏踱步,邊走邊琢磨著,“嘿……你說這,合唱團前兩天沒接活兒,早解散了,我現在上哪兒去找人……”
“得了吧你,再唱別說戴曦燁了,我都得先給你扇飛。”
“走了走了!”
……
最後那倆人還是沒去凝華院,張步瀛說死也不願意兩手空空去,美其名曰是沒有拿出手的本事有些尷尬,實話說就是想丟人沒處去。
蘇靉靆躺在星空下,再次抬頭仰望,眼底多了分惆悵。
今晚是蘇千絕計劃的最後一夜。如果她真的來了,會不會留他一命?
蘇靉靆想了想,歎了口氣。他的姐姐他最清楚,從小到大就沒有她辦砸過的事。再者說,當初敲定他是換靈的大冤種,她也就沒有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念頭了。
戴曦燁瞥了一下夜空下橫陳的蘇靉靆,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雖然他不說,但對於抓妖局那邊,今夜的事情她心知肚明。叔衡白天回來就帶來情報,雲山上的公子血染一大早就被星河司的四行家叫走,怕是巡視工作出了問題。
一般巡視怎能叫的動他,除非是抓妖局那邊有了動靜。再加上蘇靉靆的神色,估摸著今夜來的人不在少數。
戴曦燁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她隻信自己。
叔衡早已將武器裝備準備妥當,盡管他是千年大妖,對付一個五尾實力的狐妖不在話下。但他萬不能輕敵,戴曦燁換身後除了有點拳腳功夫,道法全無,蘇靉靆又不能當有武力值的看待,所以守護f3的重任交給了叔衡。
戴曦燁看著他倆,眼裏流露出淡淡的溫暖。
其實有人關心著,真的很幸福。
天有些涼了,戴曦燁走到蘇靉靆麵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撈了起來,道:“回去換件衣服吧。夜裏涼,別讓我的身體受了寒。”
蘇靉靆聽罷,擠出一絲狡猾的笑容,道:“你一純陽之體,還怕這藏北的寒氣嗎。”
戴曦燁懶得跟他廢話,有時候狐狸真的不能多心疼一秒。她翻了個白眼,拽著他就往屋裏走去,結果一進屋,就跟叔衡撞了個滿懷。
“哎喲!”蘇靉靆呲牙咧嘴的捂著臉往後退了幾步,沒好氣兒的罵道:“什麽東西撞老子臉了,哎喲喲……痛死我了……戴曦燁你快看看,你的臉是不是毀容了……”
“呸呸呸!你個挨千刀的烏鴉嘴,少咒大小姐的臉!”叔衡連忙嗬斥道,從懷裏掏出一柄石磨劍,舉到蘇靉靆麵前晃了晃,道:“這是我新研究的武器,還沒想好叫什麽,但無論是何方妖孽,隻要是碰上了,輕則重傷,重則形滅。”
蘇靉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臉,並沒有在臉上砸出來一個洞。他看著那把劍,問道:“你不也是妖嗎,你怎麽不怕。”
“他是我座下供奉的妖仙,按理說已經不算妖的行列了。”戴曦燁出言解釋道,“就是給散妖上了編製,懂了嗎?”
蘇靉靆被她新奇的比喻震驚了,他又摸了摸臉,“那我怎麽沒事?”
“你們青丘國的皇族還用上編製嗎?你們都算發編製的了。”叔衡吐槽道,語氣裏似乎有些嫉妒,哼哼兩聲,才道:“連你都打不暈……還是不行,我回去再研究研究……”
說罷,叔衡提劍鑽進屋裏,悶聲幹大事兒去了。
蘇靉靆總感覺被人陰了,但又找不出借口來。額頭上隱隱約約有些作痛,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戴曦燁瞥了他一眼,看這一身白衣素裹的自己,好像還真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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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白衣服多久沒洗了?”戴曦燁微微蹙眉,“領口都髒了。”
“我昨天剛換的!”蘇靉靆連忙反駁道:“都怪剛才鳥哥的劍蹭我衣服上了,不是哥不講衛生……”
“去換一件吧,”戴曦燁認真的打量著自己的身段,“今兒個穿黑色的吧。”
蘇靉靆有些不解,顯然有些對妙齡少女酷愛黑色表示質疑:“黑的?”
戴曦燁點點頭,“穿黑色好看。”
……
一場大雨從天而降,把整個世界都淋濕了。藏北少雨,如此大的雨更是罕見。雨滴打著旋兒,不斷的落下來,砸敗了樹上的枝葉,地下的石頭,濺起了一圈圈泥水。
蘇千絕帶領著一隊精英,在雲山的半山上潛伏著,眼神雖死死緊盯著山腳下,不遠處的凝華院,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每一寸踏足雲山土地的腳下。
媽的,戴曦燁這死丫頭就是陰。前些日子蘇靉靆以為她埋東西詛咒自己,實則是在雲山附近埋陷阱,防的就是今兒晚上偷偷潛入的抓妖局一眾人。第一波發現陷阱的,陷阱設計的很簡陋,屬於是野豬看見都能看破的程度,這一隊精英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甚至不屑於跳過陷阱,就那樣將計就計了。
但結果很悲催,道行再高深的高手也難逃厄運,一部分被炸傷了腳,一部分被三昧真火燒傷了手,還有一部分被撩起的火星子濺到了眼睛裏,現在都沒有恢複視力,就那樣在夜幕中摸索著前進。
蘇千絕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支出師未捷的殘兵敗將,近年來玉祈府江河日下,抓妖局也沒好到哪裏去。這群人雖說是局裏精英,但都是矮子裏邊拔高個兒,這要放在幾年前,甚至都入不了新秀選拔。
很快,第二個陷阱再度出現,眾人哪敢繼續輕敵,連忙四處逃散躲避滿天飛的“花火”,美名其曰是煙花,實則你碰一下就得完蛋。蘇千絕再次看向他們,一個個呲牙咧嘴的,內心的煩悶心情更甚。
如果說第二個陷阱能發現,但逃不過,那麽第三個陷阱連找都找不到。
一眾人陷入了絕望。雖然這些陷阱不至死地,但侮辱性極強,不是踩地雷炸人就是空中來個煙花崩你一臉,他們終於感悟到臨出發前,顧清秋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了。
蒼天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這玉祈府的人真不是個東西啊!
“行了!一群廢物,都給本公主閉嘴。”國色天香的一張臉上此時頓顯怒意,低聲吼道,“一路上多少磨難都逃過來了,到跟前兒了都機靈著點。”
隨從的精英們早就怨聲載道,不堪其負了。也不知誰透露的情報,早上的看守更加嚴格。大夥兒像孫子似的躲過公子血染的防備,轉頭兒又在裏邊受了戴曦燁的詐,如今還要麵對這個脾氣古怪的青丘公主,自然是沒有多少敬畏可言,一個個擺著臭臉,理都不理她。
蘇千絕內心憤恨,但又不敢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耍脾氣,隻能啞巴吃悶虧,一雙怒意勃發的狐狸眼朝院子裏看去,院兒裏一切如常,一個身著黑衣服的活潑少女正幫著自己的弟弟澆水,從跟她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中,她居然看出了含蓄的溫柔。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她弟弟什麽貨色她最清楚了,居然還有這樣知性的一麵?
其實她給的那瓶換靈水根本沒起作用,原先將換靈水交給蘇靉靆,她將另一份悉數灌給了一頭無名小妖。結果無名小妖一點事兒都沒有,那隻能說明蘇靉靆這邊失守了。
她一度不敢前來確認,隻得寫一封封沒有回答的信。蘇千絕本來以為蘇靉靆已經死在戴曦燁手裏,但沒想到如今,二人居然在這兒過上小日子了?
蘇千絕氣從心來,身後突然一擺尾,五條白絨絨的尾巴將她曼妙的身姿包裹起來,手中的銀劍借著月光顯得尤為冷豔,她眼底眸光流轉,徑直朝山腳下飛去。
蘇千絕這一衝用了九成力氣,身邊呼嘯而過的凜冽寒風似乎在昭示著青丘公主所有的憤怒。身後的隨從一瞧,紛紛拔劍而出,朝著山下俯衝而去。
結果不如他們所想,蘇千絕在剛接觸到凝華院上空不過三尺的位置,就被一道極為有力的屏障頂了回來,她連忙收劍,但還是沒受得住如此暴強的衝勁兒,在空中被撞的翻了好幾個跟頭,方才踉踉蹌蹌的落地。
身後數人剛衝下山,就看到了搖搖晃晃,扶著胸口的蘇千絕,一時也不敢貿然上前,站在原地死死的看著前方。
蘇千絕抬眼,看著滿天的星光結界,搭配著雨後的夜空,好像還真挺美的。她兩道秀眉不禁蹙到一起,戴曦燁修為失了大半,加之三年沉湖,怎還能布得起如此高深的道法結界?
此院中定還有高人。
麵對著蘇千絕的慎之又慎,戴曦燁的表現則顯得過於雲淡風輕。她捧著一盆花,側過身去,望向那為首的黑衣美人。
媽的,青丘的基因果然強大,蘇千絕這一襲夜行衣,居然比自己還要美上十分。
出於同為女性的直覺,蘇千絕很快意識到眼前的弟弟非比往昔。她剛要開口,就被戴曦燁打斷了。
“早就聽聞青丘公主風華絕代,今日一見果然美的不可方物。”
“本大小姐在此等候公主已久,想必公主也是迫不及待,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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