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邪神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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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淚垂,喜帳流蘇輕晃。淩霄踉蹌著推開寢殿大門時,正瞧見他的妻子正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的坐在桌子前嗑瓜子刷短視頻。
    雖然這種正道之間的聯姻應該是很嚴肅的,什麽酒席這種民俗活動不多見,但淩霄也算是半個在玉祈府長大的孩子,兩方長輩齊聚一堂,也算是把酒聯絡感情。
    就是苦了真正的酒蒙子,隻能在寢殿磕嗑瓜子。
    “娘子……”淩霄故意拖長尾音,隨意地倚著朱漆廊柱。銀紅吉服領口微敞,露出喉結下一顆小痣,在燭火裏忽明忽暗。
    戴曦燁盯著手機正傻樂呢,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呼喚,她抬頭,頭上的金釵珠翠隨著動作簌簌作響。
    她眼底碎星般的笑意,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道:“掌門大人不是說,要陪師叔長老們飲到天明?”
    淩霄垂眸輕笑,他搖晃著朝戴曦燁走去,去夠那盞瓷杯,袖子拂過桌麵,端起那杯酒,帶起一縷沉水香的氣息:“不能讓你久等……”
    尾音湮滅在突然傾翻的酒液中。
    “當心!”袖著金燦燦的廣袖掠過滿桌子的瓜子皮,戴曦燁慌忙去扶他手腕,卻被他反手扣住指尖,順勢貼進她的懷裏。溫熱的酒氣拂過耳垂時,她分明看見那人眼底清明的笑意。
    “裝醉?”戴曦燁輕笑一聲,一把推開他,淩霄順勢將人攬進懷裏,半開玩笑道:“怕夫人不讓酒鬼進門。”
    “那是。”戴曦燁想抬頭看他,無奈頭上繁重的頭飾讓她難以活動,便要伸手去拔頭上珠釵,淩霄先她一步撫上她的頭頂,往梳妝台方向遞去一個眼神:“拆亂了不好梳開,我幫你。”
    戴曦燁欣然落座,鏡裏漾著兩重燭影,淩霄指尖拂過林清梧發間珠翠,忽而停在纏著紅線的金步搖上。
    戴曦燁打了個哈欠,起了個大早還不給吃飯,頭上頂著比雞窩還重的東西,一坐下來就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淩霄故意犯難,輕歎:“這頭麵,怕是比雷法還要複雜。”
    “掌門大人也有解不開的結?”戴曦燁抬手要自己拆那絞進發絲裏的金釵,卻被淩霄擒住手腕。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過她掌心淡青的脈絡,銅鏡突然映出一截瑩白——竟是那人用齒尖咬開了纏枝金釵的暗扣。
    “你屬狗的啊?”
    “猜對了。”
    發間重荷漸輕,戴曦燁隻覺得一陣輕鬆。淩霄拿起一旁的玉梳替她梳開纏在一塊的頭發,戴曦燁卻望著鏡子裏專心的他。
    “掌門大人這是……”
    “別動。”溫熱掌心忽然撫著她的臉,淩霄的聲音混著玉器相撞的清響,“再難解開的結,如今也都順理了。”
    戴曦燁勾了勾唇角:“看來掌門大人今日略有思量?”
    淩霄沒說話,隻是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發絲。戴曦燁竟在他眼中看出一絲落寞,半晌,才聽他問道。
    “阿燁,你是真心的嗎。”
    戴曦燁眼眸沉了一瞬,但沒讓淩霄看出來。
    “我知道,你是怕我再做出那種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心裏對我有所觸動,才會和我結婚。”淩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繼續說道:“隻是年歲漸長,我總感覺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比起讓你陪在我身邊……我更想讓你去享受這份幸福。”
    戴曦燁臉上的微笑依舊。她站起身來,踮起腳尖用胳膊環住他的脖子。
    “又亂想。”戴曦燁眉眼彎了彎,在燭光的映照下,竟顯得格外美麗。
    “要是我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我,除非是我願意,你明白嗎。”
    淩霄落入她的眼眸,一時失了神。
    “也就是說,我要是不願意嫁你,當初你就是死在那裏,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你當真?”
    戴曦燁點了點頭,眼睛如同星星一樣亮:“正是因為真的有人在意你,所以我說你命好。”
    淩霄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和淬顆星的眼眸,喉結上下滾動,聲音低沉了幾分:“那你說愛我。”
    戴曦燁沉默一瞬,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捧起他的臉,對著那張薄唇深深的吻了過去。
    這算工傷。
    淩霄的呼吸凝滯在喉間。
    她親他。她居然主動親他了。
    她顫動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唇上溫度比想象中更熱烈。僅是蜻蜓點水一般的吻結束後,戴曦燁鬆開他僵硬的身子,看著他唇間被自己的口脂染紅,“我更喜歡用行動證明……”
    尾音消弭在下一輪親吻中。淩霄忽然扣住她的腰間,帶有餘溫的唇印在了自己的唇上,僵硬的舌頭橫衝直闖的撞開了自己的齒關,暴風驟雨一般的吻朝她席卷而來。淩霄似乎要把她所有的氧氣剝奪,讓她溺死在這片名為愛的潮濕中。
    兩人都不會親,戴曦燁隻是簡單的碰一下,淩霄則是更偏向於啃咬,但感覺對了。
    戴曦燁甚至覺得這不算工傷,她算是占便宜。
    唇齒間的拉絲感伴隨著原始的喘息,仿佛要將彼此的靈魂融為一體。正吻著迷迷糊糊間就被他抱到了榻上,不知不覺間覺得腰間係著的腰帶一鬆,有些灼熱的觸感從後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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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
    不對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這一驚把戴曦燁徹底驚醒了,猛睜開眼,意亂情迷下感受著對方完全紊亂的呼吸,冷靜下來。
    正是現在!
    戴曦燁的手攀在淩霄的後頸處,不知何時指尖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刀,對著天柱穴狠狠的紮了下去!
    淩霄被突如其來的刺痛控製,整個脖頸處傳來骨寒毛豎的冰冷感,被刺破的傷口居然往外噴的不是血,而是汩汩的綠氣。
    這正是咒怨的怨氣!
    她是怎麽找到咒怨的藏身之處的?淩霄被冰感刺痛的來不及思索,才想起那天在車上,戴曦燁掐著他的脖子……
    怪不得當時就覺得脖子涼涼的,原來是她早就對自己下手了!
    看著逐漸僵化的淩霄,戴曦燁順手將他的氣門封住,免得他的魂魄被咒怨侵蝕。他雙眼一黑,暈倒在戴曦燁身上。
    咒怨一經被釋放,而且掌門寢殿又是極陽之所,漫山遍野的道術氣息壓製著它,一時之間竟不敢四處逃竄,隻得被狠狠的壓製著。戴曦燁推開淩霄,看著從穴位噴出的黑氣,最後竟然全吐了出來。
    要不說淩霄是天選之子,這麽些年和咒怨共存,竟未被邪氣沾染分毫。
    紅燭燈台傾倒的瞬間,戴曦燁反手召出弱水劍。劍鋒擦過空氣發出暗啞的摩擦聲,她盯著從梁柱縫隙滲出的靛青色霧氣——那是東瀛九菊一脈的離魂瘴。
    咒怨察覺到淩霄昏迷了過去,對本身的壓製大大削弱,但認不出麵前持劍的新娘。怨氣重新凝聚起來,形成一團扭曲的濃霧,直到看見那把劍,咒怨才發出聲音——
    “弱水劍……玉祈府的人……”
    帶著關西腔的中原話在宮殿間回旋,十二瓣銅菊紋在瘴氣中綻放,咒怨本體從花瓣中心浮出,這個人是當初將他砍到魂飛魄散的噩夢,它忘不掉。
    同樣的,戴曦燁也忘不掉咒怨本體上被撕咬斷掉的焦黑劍穗。
    戴曦燁瞳孔收縮,那截褪色的流蘇正是當年戴曦燁為夏擇淩的修能雙刀上配的穗子。
    純陽真氣在丹田轟然炸開,戴曦燁露出腕間繃帶,砰地一聲被真氣炸開,一道鎖靈拘化作一道藍光將咒怨死死地圍起來,弱水劍騰起赤金色火光,戴曦燁一揮手便將咒怨丟到外麵去,氣雖強力,卻始終缺了那道貫連天地的清越劍鳴。
    鎖靈拘讓淩霄解下來之後,被張靈玉偷偷拿回去研究了一下,經過改良後,如果情況樂觀,大概能困住咒怨半分鍾的時間,是拿來給她保命用的。
    但比起他們打起來會把掌門寢殿炸成稀巴爛,戴曦燁還是更心疼這座宮殿。
    咒怨被狠的拋向後山,隨後戴曦燁提劍即出。根本不給它廢話的時間,畢竟它和別的妖魔鬼怪還不一樣,這是邪念所化,一旦被妖言蠱惑,那麽她的下場還不如淩霄——至少人家有人給擦屁股。
    咒怨掙脫鎖靈拘的時間比預計的還要快——怨氣立馬向四周擴散,卷起的墨綠色的陰霧籠罩這方天地,頗有幾分遮天蔽月的壓迫感。
    方才那一激,算是把咒怨的精髓逼出來了,雖然對方實力猛漲,但也算是好事,起碼她不用浪費時間。
    咒怨本體在這方被包圍起來的空間橫衝直撞,寬袖卷起百張符咒,無數青麵式神從血符中爬出。各個慘烈的嚎叫震耳欲聾,如同煉獄一般。
    戴曦燁不受其擾,踏著怨氣淩空躍上一旁的岩壁,弱水劍橫掃而過,赤焰將撲來的餓鬼燒成灰燼。
    一邊紅衣華服的姑娘在黑暗中揮劍斬妖,不可一世,但另一邊的心魔不知不覺又出現了——夏擇淩被咒怨貫穿胸膛的畫麵被強行灌入腦海。
    “看來劍靈不在,鎮魂咒都壓不住了?桀桀桀桀……”
    咒怨指尖纏繞著從她周身抽出的怨念,背後浮現出夏擇淩殘破的虛影,“你猜他魂魄,被我撕成幾片?”
    戴曦燁以劍相擊迸發龍吟,純陽真火凝成的白龍撲碎虛影。她踏著龍身淩空劈斬,弱水劍光切開咒怨本體:“聒噪。”
    被斬斷的式神手臂還未落地,弱水劍已刺穿咒怨胸口,卻發現是替身紙人。
    怨念突然化作血雨,地麵鑽出無數蒼白手臂。戴曦燁並指抹過弱水劍,劍身燃起的真火竟被血水澆滅三成。咒怨的真身在百丈外重組,她踏著墜落的血雨逼近,弱水劍刺入對方丹田時帶起一串火星——狩衣下竟是龍虎山掌門的金縷法衣。
    淩霄怎麽把法衣都能丟了?
    “你新婚丈夫的元神味道不錯。”咒怨舔著嘴角烏血,脖頸突然拉長三尺咬向戴曦燁咽喉,“他可是自願獻舍的......為的就是換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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