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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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妖局,靈異科。
張靈玉罕見的,一本正經的端坐在辦公桌前,麵前的公文壘的比他額頭都高,別看現在表麵上一絲不苟,其實暗地裏早就崩潰了。
這段日子瀟灑過頭了,藏北逃亡後就回長安奔喪,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了趟龍虎山,這一個月下來淨往外跑了,這班那是一點都不想上。
突然砰的一聲,好像聽到哪裏被炸了,張靈玉尋思自己精神還算好,沒出幻覺。原來是門口的防盜門被一個少女一腳踢開,張靈玉伸長了脖子,隔著書山卷海看了過去。
是唐纓。
“張科長!你快來看看舟棋哥哥吧!他又暈倒了!”
張靈玉一愣,立即站起身來,“怎麽回事?”
唐纓稚嫩的臉上隱約能看到有些紅潤,一看就是狂奔過來的,說話也氣喘籲籲的,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剛才那個青丘公主來找他,非要看他的劍,我不讓,然後我們兩個就打起來了。”
張靈玉眉頭緊鎖,“你和楊舟棋打起來了?”
“不是!是那個公主!”唐纓有些著急的喊道,“舟棋哥哥根本不願意看到青丘公主,她倒好天天來這裏煩他。這次還好我在,不然又要讓那個她犯賤了。”
張靈玉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楊舟棋為什麽暈倒,唐纓這丫頭腦子裏整日就是他徒弟,追的也太緊了。他麵露難色,問道:“所以他為什麽暈倒?”
“不都怪那個公主嗎?她非要看看舟棋哥哥的劍,結果剛碰到,他就倒下了。”
“那他人在哪呢?”
“讓顧科長帶走了,現在應該……應該在醫務室吧。”
張靈玉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公文,道:“我去看看。”
……
叔衡看著一闖進屋子倒頭就睡的戴曦燁,以及直接躺在地上睡的昏沉的蘇靉靆,一時陷入了沉思。
他歎了口氣,給大小姐掩了掩被子,隨後輕輕的關上門回到了自己屋裏。
至於院子裏躺屍跟死了沒區別的蘇靉靆,沒上去踹了腳都是好的。
叔衡這幾日收到了抓妖局那邊的情報,孟遠歸的確是掛了電話後就匆匆去找張靈玉了。但是張靈玉這把有心眼兒,沒著急的第一時間殺去地府,也沒想著把自己的師妹拖下水,第一次選擇了沉默。
叔衡聽到這裏,不禁感動的淚流滿麵,大少爺終於成熟了。但這次張靈玉的沉默,不恰恰說明了問題所在——抓妖局的確對楊舟棋的分魂有所圖謀,不然這次張靈玉怎麽會穩如泰山呢。
聽張步瀛這兩天跟他嘮叨,過了年後緊接著就是紅袖招的大日子,三年輪一回的魔道大會就在這兒開。屆時整個魔道有頭有臉的高手雲集在此,為的就是爭個頭籌,不僅名聲大震,還能有寶貝拿。
其實這個跟正道大會是一個道理,其實叔衡想不明白有啥可爭的,戴曦燁爭了,爭了個寂寞,還差點把自己搞死了。
想偏了,叔衡一拍腦袋,思路連忙回歸正軌。他打開桌子上的信件,上麵寫的是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大致意思就是魔道大會上,抓妖局一定會有所舉動,但至於楊舟棋的問題,高層似乎隱瞞的緊,一點兒風聲都沒透出來。
他看信的眼神暗了暗,難道真的是孟遠歸想救自己外甥的一個舉措?但這個時間點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莫不是要拿他外甥當火箭筒向魔道開戰吧?
這個他可無比熟悉了,戴曦燁之前不就是給人當炮筒的嗎。叔衡心下一緊,這無非是兩個結果,第一楊舟棋命格特殊,抓妖局要他別有他用;第二借著丟了魂兒的名義,趁魔道大會當著所有人的麵來給戴曦燁潑髒水,讓她正道魔道都落不下好。
叔衡越想越氣,幹脆直接把信團成一團,心裏暗自對抓妖局破口大罵,簡直是一坨又臭又長的裹腳布,難纏的很。另一邊又煩這個未曾謀麵的楊舟棋,前陣子張靈玉落難藏北就是跟那徒弟去西山惹的禍,這次又有他,簡直是個災星。
戴曦燁在主臥睡得正香,一顆種子卻在叔衡心底裏萌芽。戴曦燁重義,為了張靈玉的徒弟就算麵前是刀子也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再被推入深淵。
信被他一把火燒成灰燼,手一揚那灰燼盡數消散在空中。叔衡搖身一變化作隼身,推開門就飛入空中,轉眼便消失不見。
……
當地府守衛再次看到戴曦燁的臉時,已經從當初的害怕,再到惶恐,如今已經習以為常了。
“掌門大人安好,今兒又來地府串門兒了?”
戴曦燁點點頭,嗯了一聲,都走過去了,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扭過身子來衝那個守衛問道:“今天看見我家叔衡來了嗎?”
“妖王大人?”守衛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今日是咱們這兒的葭月節,人來人往的不少,沒有見到他。”
“哦,那行。”
戴曦燁朝守衛道了聲謝,剛準備抬腳離去,卻聽到守衛的聲音。
“不過大少爺今天也來了,掌門不如去找他問問?興許兩人正在一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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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玉?
戴曦燁眼底閃過一絲糾結,張靈玉還真就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人,如果他什麽都知道肯定不會冒險下來,可他什麽都不知道,這才叫麻煩。
相比叔衡,她應該更先找到張靈玉才是。她走到一個角落,掏出懷中的玉碟,剛準備用追蹤術,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戴曦燁剛要回首削去,結果視線裏闖入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張靈玉。
“你貓這兒幹嘛?專門嚇我的?”
“我還想問你呢,你來幹嘛?”
戴曦燁神惻惻的瞪了他一眼,又開始跟她揣著明白裝糊塗,“裝,繼續裝。”
張靈玉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眼前到他下巴頦的姑娘,道:“知道就好,還以為你已經往外拐了!走,跟我去個地方。”
戴曦燁眉頭一皺,楊舟棋可是他徒弟,她胳膊還能拐到哪裏去,以為他要帶自己去粥鋪,但沒想到徑直把她拉到了執掌事。
戴曦燁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裝,繼續裝?”
“我裝你妹啊,我跟你說我現在有要緊事兒,你別跟我胡鬧。”
戴曦燁轉身就要走,卻被張靈玉一把拽住,他嘖了一聲,道:“誰跟誰胡鬧,你前些日子來不就是專程奔著執掌事來的嗎?今天可是葭月節,咱倆正好去拜訪師父。”
戴曦燁聽罷,愁意更甚,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想拉她去見師父。她連忙掙脫張靈玉的手,“哎呀我已經見過他了,要去你自己去,我真的有事!”
“能有什麽事!”
“還能有誰,你徒弟的事!”
張靈玉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他愣了一下,戴曦燁順勢甩開他的手,揉了揉搓紅的手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的說道:“孟遠歸跟我打過電話,楊舟棋的事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如果抓妖局對你們不利,我至少還能有個籌碼保護你們。”
“我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還用你一個小姑娘天天保護,這事兒你別管,我心裏有數。”
“得了吧張靈玉,你讓人賣了都得笑著給人數錢,你就算不管也會有人來插手的,還不如先下手為強,等延誤了時機別說楊舟棋了,你也得跟著遭殃。”
戴曦燁板著個臉警告他,一雙鳳眼飛速的掃過四周,察覺不到危險,才繼續說道:“你這個節骨眼上拉著我跑這裏幹什麽?有功夫不如在抓妖局穩住,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這話說的在理,張靈玉沉默一瞬,反倒是將手牢牢的拽住戴曦燁的胳膊,神情嚴肅,“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和師父離心,這難道你不認為這是紅袖招的離心計嗎。”
戴曦燁總覺得張靈玉想法總是如此劍走偏鋒,那是因為他太相信愛。可她不一樣,泥潭裏掙紮著求生的魚是不會渴望天空為它施舍純淨的雨水,戴曦燁皺起眉頭,道:“誰說我們離心了,我都聽他的話回去了你還想要我幹什麽?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事兒分輕重緩急,能不能懂孰輕孰重的道理啊?”
張靈玉顯然是被她這一番話給點著了,臉上露出幾絲憤然,“師父他這幾日魂不守舍,肯定是因為你……我們三個師徒一場,難道還有什麽話是說不開的嗎?”
一陣莫名的風輕輕刮過,明明未有風雨,卻總感覺有另一層深意。戴曦燁瞥了一眼那褐色的宮牆,像她的瞳色一般。
“我認為那天,我說的話夠明白了。”
張靈玉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似乎沒看到,但又好像看到了。
心似千層網,中有千千結。他與戴曦燁情同兄妹,與師父更是有再生之恩。張靈玉做不到貌合神離的旁觀者,可又沒有人願意回到過去。
戴曦燁回頭看了一眼張靈玉,隨即低下頭去,看著鞋尖有些髒了,伸手拍了拍,道:“今兒是葭月節,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張靈玉抿起嘴唇,就那樣神情複雜的目送著戴曦燁的離開。他見過數不清她的背影,畏縮在石漠城的卑微,躲藏在玉祈府的惶恐,他遠走西川時的不舍,在龍虎山獨自離去的悲戚,今日絕不回頭的落寞。
張靈玉怎麽會不懂戴曦燁呢,隻不過幾年前程橋流的血,湧入他心裏罷了。
他不會讓身邊的人再次獨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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