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星屑落在荊棘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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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小心翼翼地給沈硯清擦完藥後,輕輕地將藥瓶放在一旁。她的目光落在沈硯清身上,隻見他靜靜地靠在沙發背上,雙眼緊閉,宛如沉睡一般,沒有絲毫的動靜。
保姆心頭一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廚房給程野打個電話。電話撥通後,很快就被接通了,傳來程野溫和的聲音:“喂,您好?”保姆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程醫生,您好。我是老宅的保姆。您現在方便來一趟老宅嗎?”
程野的聲音略微有些驚訝,問道:“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嗎?”
保姆趕忙解釋道:“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少爺回來了,但是少爺和太太之間發生了一些爭吵。太太情緒有些激動,不小心把少爺的額頭砸破了。現在他們兩人的情緒都不太穩定,我剛剛給太太吃完藥,這會兒少爺和我在一樓。目前少爺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怕會再出現什麽意外。”
程野聽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請你先照顧好少爺和太太,盡量讓他們保持冷靜。”
保姆連忙應道:“好的,程醫生,我會的。那您路上注意安全。”說完,她掛斷了電話,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程野掛斷電話後,二話不說,抓起車鑰匙便急匆匆地出了門。他的步伐有些匆忙,仿佛心中有一股急迫的力量在驅使著他。
不一會兒,程野駕車抵達了沈硯清家門口。他迅速停好車,然後下車徑直走向門口。程野按下門鈴,隻聽“叮咚”一聲,門鈴的響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沒過多久,門緩緩打開,保姆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程大夫,您可算來了,快請進,少爺在客廳呢。”程野微笑著向保姆點點頭,然後邁步走進客廳。
一進客廳,程野的目光立刻被沙發上的沈硯清吸引住了。隻見沈硯清緊閉著雙眼,靜靜地靠在沙發上,額頭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看起來有些虛弱。
程野快步走到沈硯清身旁,關切地問道:“怎麽樣,傷口嚴重嗎?需不需要去醫院再處理一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沈硯清聽到程野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程野,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怎麽來了?”
程野解釋道:“是你家保姆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受傷了,讓我過來看看你。”
沈硯清聽完,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中似乎夾雜著一些無奈和苦澀。程野見狀,不禁有些詫異,連忙問道:“你笑什麽?”
沈硯清嘴角微揚,說道:“真是想不到啊,在這個家裏,唯一一個能稍微關心我一點的人,竟然是我家的保姆。”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自嘲。程野看著沈硯清,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問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硯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淡淡地回答道:“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都已經習慣了。哪天她要是真的想死,我陪她一起走也未嚐不可。”
程野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硯清,突然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怒吼道:“你又在說什麽胡話!你怎麽能這樣想呢?你母親隻是一時情緒激動,你可千萬別去刺激她!”
沈硯清被程野這一腳踹得向前踉蹌了幾步,他穩住身體後,竟然笑出了聲,那笑聲中透露出一種絕望和悲涼。他緩緩說道:“我不去刺激她又有什麽用呢?她的心裏早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
程野看著沈硯清那一臉的哀傷,心中不禁一軟,他歎了口氣,說道:“走吧,今晚去我家住。”說完,他站起身來,伸手抓住沈硯清的胳膊,用力一拽,將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
程野心裏很清楚,沈硯清再繼續待在這裏,恐怕會情緒失控,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所以他決定先帶沈硯清離開這個讓他痛苦的地方。
就在這時,保姆從餐廳裏走了出來,她看見程野和沈硯清正往外走,連忙快步迎上來,說道:“少爺,程醫生,吃完飯再走吧。”
程野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帶他走了。晚上睡覺前,記得去伯母房間看看她,有什麽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保姆連連點頭,應道:“好的,程醫生,我記住了。”
程野不再多說,拉著沈硯清快步走出了大門,上了車,然後駕車疾馳而去。保姆站在客廳裏,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門口。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和遺憾。
“好不容易把少爺盼回來,怎麽就不能好好說話呢?”保姆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哀傷。她知道少爺和太太之間的關係一直很緊張,但她還是希望這次少爺回來能夠緩和一下氣氛。
然而,現實卻讓她失望了。少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甚至連一口熱飯都沒有吃上。保姆不禁擔心起少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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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抬頭看向二樓,那裏是沈硯清母親的房間。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然後,她轉身走進廚房,為沈硯清的母親端了一杯熱牛奶。
保姆小心翼翼地捧著牛奶杯,生怕灑出一滴。她慢慢地走上二樓,腳步輕盈,生怕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沈母。進入房間後,她看到沈母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保姆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將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她輕聲對沈母說道:“太太,喝了牛奶,早點休息吧。少爺剛剛走了,他說他有時間會再回來的。少爺額頭上的傷,您放心吧,沒事的。”
沈母聽完,隻是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保姆,便又轉了過去,沒有說話。保姆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麽,她默默地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這邊程野開著車,平穩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沈硯清,有些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程野注意到了他的狀態,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啊?”
沈硯清點了點頭,輕聲回答:“嗯,還沒吃。”
程野立刻說道:“那到家我去給你煮點吃的吧,你吃完飯,再把藥吃了。”
他們兩到了程野家後,沈硯清仰頭靠在程野家的布藝沙發上,額角紗布透出的血漬在暖光燈下像一朵枯萎的玫瑰。程野薑茶從廚房走出,瞥見茶幾上那瓶被捏變形的抗抑鬱藥——錫紙板上少了三粒。
"把茶喝了。"程野將馬克杯重重放在玻璃茶幾上,杯底磕出清脆聲響,"你母親房間那麵碎鏡子,是你十五歲那年砸的吧?"
沈硯清轉動著無名指上的尾戒,戒麵刻著的"s"字母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那年她把我送她的生日蛋糕掀翻,說我和程海生一樣是怪物。"他突然扯開領口,鎖骨下方猙獰的疤痕像條蜈蚣,"這道疤是她用拆信刀劃的,說我血管裏流著肮髒的血。"
程野歎了一口氣,就起身去廚房做飯了,沒過多久,廚房裏就傳來了陣陣香氣。程野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了出來,放在餐桌上,熱情地招呼沈硯清過來吃飯。
沈硯清走過來,看著那碗色香味俱佳的麵條,不禁有些驚訝地說:“你還會做飯呢?”
程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那當然啦,我向來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
沈硯清坐下來,開始享用這碗美味的麵條。他吃了幾口,味道確實不錯,麵條勁道,湯汁鮮美,讓人回味無窮。不一會兒,一碗麵就被他吃得幹幹淨淨。
程野看著沈硯清吃完麵,笑著問道:“怎麽樣,我做的還不錯吧?”
沈硯清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說:“湊合吧。”
程野佯裝生氣地說:“再挑,就把麵吐出來!”
沈硯清笑了一下,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起身去拿了藥,準備吃藥,程野說:“等會再吃吧,剛吃完飯。”沈硯清聽完點點頭。
不一會兒,程野手裏拿著兩個遊戲手柄,從房間裏走出來,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對沈硯清說道:“怎麽樣,要不要來一場激烈的對決?”
沈硯清嘴角微微上揚,挑了挑眉,回應道:“好啊,來就來唄。”
兩人隨即坐在沙發上,各自拿起一個遊戲手柄,準備開始一場激烈的遊戲大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裏,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過了許久,程野突然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驚訝地說:“哎呀,都這麽晚了!好了,不打了,該睡覺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兩瓶藥,遞給沈硯清,關切地說:“把藥吃了,然後趕緊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
沈硯清接過藥,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吞下。吃完藥後,他站起身來,向次臥走去。
程野目送著沈硯清走進次臥,然後靜靜地坐在客廳裏,沒有立刻回房間。他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遊戲,或者在思考著什麽。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程野終於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在經過沈硯清的房間時,他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屋內一片安靜,沒有任何聲響。
確認沈硯清已經入睡後,程野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漸漸進入了夢鄉。
林競野被陸驍像拖死狗一樣硬拽回了宿舍,一路上他都在掙紮,但陸驍的力氣實在太大,他根本無法掙脫。
回到宿舍後,陸驍把林競野扔到床上,氣喘籲籲地說:“哥,你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啊!你這哪裏是訓練,分明就是自殘式的折磨自己!你是不是瘋了?要是浸月妹子知道你這樣,她得多擔心啊!”
林競野躺在床上,麵無表情地看著天花板,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陸驍說的話。
陸驍見狀,有些著急地說:“明天我已經幫你請假了,你必須跟我一起出去放鬆一下,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林競野依舊沒有反應,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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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指著林競野的鼻子說:“你要是不去,那你就別想再訓練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麽訓練?趕緊上床睡覺去,一天天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沈硯清聽見程野關門的聲音後,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然後他蜷縮在程野家次臥的飄窗上看劇本,月光將他的影子拓印在《夏日未命名》劇本上。
手機突然亮起,特別關注推送了江浸月機場返程視頻。畫麵裏她接過粉絲送的櫻花手幅,無名指上留下的戒指痕跡刺痛了沈硯清的雙眼,沈硯清突然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在劇本扉頁刻下深深的血色星芒。
"你瘋了?!"程野踹開門時,鮮血正順著沈硯清的手腕滴在江浸月的劇照上,"這是你第幾次...要不是我突然不放心,起來看看你,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嘛!"
"幫我訂去冰島的機票。"沈硯清笑著舔掉指尖的血。程野蹲在地上,醫用棉簽蘸著碘伏擦過沈硯清腕間新添的傷口。血色在白色瓷磚上暈開。
"當年你說要當心理醫生..."沈硯清突然輕笑,"是不是早就料到要給我收拾爛攤子?"
程野的鑷子夾著染血的紗布:"我報考醫學院那天,你在天台上說要帶喜歡的女孩去看極光。”
沈硯清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對麵大樓廣告屏正在播放江浸月的香水廣告。她指尖劃過鎖骨荊棘紋身的畫麵,與記憶中母親砸碎鏡子的場景完美重疊。
第二天,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在臥室裏。陸驍早早地從睡夢中醒來,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生怕驚擾到還在熟睡的林競野。轉頭看向床上,林競野正側身而臥,被子半掩著身子,頭發有些淩亂地散在枕頭上,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房間裏微微可聞。
陸驍輕手輕腳地走向廚房,準備為今天的出行準備些吃的和喝的。他打開冰箱,拿出新鮮的食材,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不一會兒,煎蛋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麵包也被烤得金黃酥脆,他還細心地準備了幾瓶果汁,將它們一一放進保溫袋裏。
就在陸驍正忙著把準備好的食物裝進背包時,身後傳來了林競野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你幹什麽呢,你要我陪你去哪?”陸驍回頭,隻見林競野揉著惺忪的睡眼,正站在臥室門口,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陸驍笑著說:“去郊遊啊,你,我還有葉聽瀾咱們三個。”說完,他看了眼時間,又催促道:“趕緊的,收拾收拾,別磨蹭,葉聽瀾還在樓下等著呢。”
林競野聽後,轉身走進臥室。沒過多久,兩人都收拾妥當,陸驍穿著休閑的運動裝,顯得精神抖擻;林競野則套了件簡約的 t 恤和牛仔褲,同樣充滿活力。
兩人下了樓,就看到葉聽瀾已經等在樓下。她身穿一身黃色套裝,那明亮的色彩仿佛春日裏盛開的花朵,充滿了生機。高高的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像是跳躍的音符。背著的白色書包,為她增添了幾分純真。此刻的她,青春洋溢,就像從校園小說裏走出來的女主角。
陸驍笑著招呼兩人上車。陸驍熟練地坐在駕駛座,發動車子。林競野則順勢坐在副駕駛,葉聽瀾輕盈地坐進後座。隨著車子啟動,陸驍打開車載音樂,歡快的旋律瞬間在車內流淌開來。一路上,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們身上,三個人在音樂聲中,有說有笑地朝著目的地駛去,車窗外的風景如畫卷般不斷向後展開,仿佛也在為他們這次的郊遊拉開美好的序幕。陸驍駕駛著車,沿著蜿蜒的道路緩緩駛入那座位於郊外的公園。原本以為今日是工作日,公園裏會鮮有人跡,然而真正踏入,才發現這份靜謐竟比想象中更甚。
公園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傑作,處處洋溢著清新與生機。踏入公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嫩綠的草地,草尖上還掛著清晨殘留的露珠,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晶瑩的玉珠,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草地間,五彩斑斕的野花肆意綻放,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們或簇擁成團,或獨自搖曳,在微風中輕輕點頭,仿佛在向每一位到訪者訴說著生命的美好。
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像是大地的綠色披風,與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相映成趣。山上植被繁茂,鬱鬱蔥蔥的樹木猶如一個個忠誠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寧靜的土地。偶爾有幾隻飛鳥從山間掠過,它們歡快的鳴叫聲在空氣中回蕩,為這片寧靜的山林增添了幾分靈動的氣息。
一條清澈見底的湖泊宛如鏡子般鑲嵌在公園中央,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無數顆鑽石在水麵上跳躍。湖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垂落在水麵,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仿佛是大自然這位藝術家在水麵上描繪著如夢如幻的畫卷。湖水中,魚兒自由自在地穿梭遊弋,時而躍出水麵,時而又潛入水底,泛起一圈圈美麗的漣漪。
三人沿著湖邊漫步,挑選了一處絕佳的位置。這裏視野開闊,不僅能將整個湖麵的美景盡收眼底,還能感受到從湖麵吹來的陣陣微風,帶來絲絲涼爽。確定位置後,三人立刻分工協作。林競野熟練地從後備箱拿出帳篷,開始搭建起來。他身姿矯健,動作利落,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擺弄著帳篷的各個部件。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帥氣的臉龐在陽光的映襯下愈發棱角分明,那深邃的眼眸猶如深邃的湖水,透著陽光般的溫暖,卻又隱隱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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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陸驍和葉聽瀾則從車上搬下墊子和食物。葉聽瀾動作輕快,她將色彩斑斕的墊子鋪在草地上,隨後又細心地將各種美味的食物一一擺放整齊。她的眼神不時地飄向林競野,每當看到林競野專注搭帳篷的模樣,她的臉頰便會微微泛起紅暈,眼中滿是藏不住的傾慕。她覺得林競野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都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讓她的目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不多時,三人便將一切收拾妥當。他們一同坐在柔軟的墊子上,靜靜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初夏的微風輕輕拂過,帶著湖水的清涼和花朵的芬芳,溫柔地撫摸著他們的臉龐。林競野坐在那裏,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湖麵,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他想起了與江浸月之間複雜的感情,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他微微皺起眉頭,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嘴角不自覺地向下耷拉著,帥氣的麵容上多了幾分落寞。
葉聽瀾坐在林競野對麵,目光緊緊地鎖住他的側臉。她看著林競野那高挺的鼻梁,線條優美的嘴唇,她能感覺到林競野的不開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她多想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麽,自己都會一直在他身邊。然而,這份情愫,讓她隻能將這些話默默地藏在心底,隻能用這深情的目光,傳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
林競野的球鞋碾碎草尖的露珠,薄荷香混著青草氣息鑽進鼻腔。他彎腰搭帳篷時,戰術手表突然震動——特別關注推送了江浸月機場返圖。照片裏她鎖骨處的荊棘紋身貼被汗漬暈開,像極了那年他們在老球台刻下的歪扭"林"字。
"發什麽呆呢?"陸驍把冰鎮汽水貼在他後頸,"看看聽瀾帶的草莓蛋糕,說是親手做的。"
葉聽瀾正跪坐在野餐墊上擺盤,奶油蹭在鵝黃裙擺也渾然不覺。陽光穿過她鬢角的碎發,在草莓慕斯上投下晃動的光斑。林競野接過蛋糕時,瞥見她手腕上新換的櫻花手鏈——和他更衣室儲物櫃裏那條一模一樣。
葉聽瀾的帆布鞋尖無意識地在草地上畫圈,林競野仰躺在帳篷陰影裏的模樣像幅未完成的素描。她摸出藏在書包夾層的拍立得——去年團體賽慶功宴,他睡著時她偷拍的側臉,照片邊緣用熒光筆寫著"我的月亮"。
"聽瀾!"陸驍突然從湖邊跑來,褲腳沾滿泥點,"看我撈的田螺!"
林競野被驚醒的瞬間,葉聽瀾慌忙把照片塞進草莓蛋糕盒。奶油沾在指尖,被她無意識含進嘴裏,甜膩中泛著酸澀。她看著林競野走向湖邊的背影,戰術服下擺被風吹起時,露出後腰貼著的櫻花膏藥——和江浸月鎖骨折痕的位置分毫不差。
月光在湖麵鋪就碎銀般的路,林競野獨自走向深水區。冰涼的湖水漫過戰術褲,戰術手表不斷發出心率過速的警報。他摸出星空腕表碎片,尖銳邊緣在掌心刻出血痕——這是江浸月藏在生日禮物盒底的秘密,內側刻著"我們在極光下重逢"。
對岸突然亮起車燈,葉聽瀾舉著應急手電追來,鵝黃裙擺沾滿草屑。她喘著氣將草莓蛋糕盒塞進他懷裏,奶油糊住的照片角露出"我的月亮"字跡。林競野在晃動的光斑裏抬頭,看見無人機劃過頭頂。
而在三千公裏外的冰島航線上,沈硯清正用帶血的手指在舷窗霧氣上畫星芒。平板上放著江浸月的采訪,她說的那句"有些光注定要獨自追逐"被引擎轟鳴吞沒,化作他藥瓶裏晃動的藍色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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