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冰封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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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沈硯清在冰島度過的最後一天。他靜靜地坐在民宿的大廳裏,與老板一同品味著香濃的茶水,享受著這寧靜而美好的時光。
    就在這時,老板娘手持相機,麵帶微笑地走了過來。她熱情地對沈硯清說:“來,我們一起合個影吧!每一位來到這裏的客人,我們都會邀請他們與我們合影留念呢。”
    沈硯清看著眼前親切的老板和老板娘,心中湧起一股溫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老板娘熟練地擺弄著相機,調整好角度後,按下了快門。隨著“哢嚓”一聲,這一刻被永遠定格在了照片裏。
    合影結束後,沈硯清好奇地問老板娘:“你們會專門存放這些照片嗎?”
    老板娘微笑著回答道:“當然啦,我們會把每一張合影都洗出兩張。一張會專門留在民宿裏,作為對每一位客人的紀念;另一張則會寄給遊客,讓他們也能保留這份美好的回憶。同時,這也是我們對客人的一種期待,希望他們下次還能再來這裏。”
    沈硯清聽後,不禁被老板娘的用心所打動。他笑著點了點頭,對老板娘的做法表示讚賞。
    這時,老板站起身來,對沈硯清說:“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存放照片的地方吧。”沈硯清站起來跟老板來到民宿二樓,二樓的盡頭,最裏麵的拐角宛如被時光偏愛的靜謐角落。一扇落地窗戶,如同一麵通往詩意之境的畫框。微風輕拂,那淡黃色的紗簾便如同靈動的仙子,翩翩起舞。掛在簾間的風鈴也被喚醒,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似在低吟著獨屬於這裏的浪漫詩篇。
    陽光恰到好處地灑落,為整個空間鋪上一層暖融融的金紗。牆麵貼著的粉色壁紙,在陽光的輕撫下,泛出柔和的光澤,仿佛每一寸都暈染著溫馨與甜蜜。
    牆上,一幅幅照片被精心裝進相框,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沈硯清靜靜地佇立在這些照片前,陽光勾勒出她的輪廓。照片裏,有情侶相依,眼神中滿是深情眷戀,似在訴說著永不分離的誓言;有獨自的旅人,臉上洋溢著自信與灑脫,記錄著勇敢探索世界的瞬間;有三兩好友,勾肩搭背,笑容燦爛,那是青春歲月裏最純粹的情誼;還有闔家歡聚的畫麵,老少同堂,其樂融融,傳遞著家的溫暖與安寧。
    沈硯清微微仰頭,目光在這些照片間流轉,心底泛起絲絲漣漪。他輕聲問道:“為什麽這些相框各不相同呢?”聲音輕柔,仿佛生怕驚擾了這一室的美好。
    老板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嘴角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目光投向那些照片,緩緩說道:“因為這裏麵大多數照片,都是遊客們離開之前親手製作的相框。他們依照自己的喜好,精心挑選材料,一點一點完成,每一個相框,都承載著他們獨一無二的回憶與情感。”
    沈硯清輕輕點頭,微風再次拂來,撩動她的發絲,他沉浸在這充滿故事與溫情的氛圍裏,思緒也隨著那些照片,飄向了遠方……沈硯清正沉浸在滿牆照片的回憶氛圍中,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一個藍色相框。刹那間,他的視線像被強力磁石吸住,無法挪開。與其說是那別致的相框吸引了他,倒不如說是照片中的人,如同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地穿透他看似平靜的心湖。
    照片裏,江浸月身著柔軟的毛衣,慵懶地坐在窗邊。陽光透過玻璃,輕柔地灑在她身上,像是為她披上一層夢幻的薄紗。她手捧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皇冠,那皇冠折射出的光芒,映在她的笑臉上,讓她的眼眸如同藏著萬千星辰,熠熠生輝。林競野則穿著一件藍色外套,與江浸月的裝扮相得益彰。他站在半開的窗外,微風輕輕撩動他的衣角,仿佛在為這畫麵增添一抹靈動。兩人默契地笑著看向鏡頭,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毫無保留地綻放著幸福與甜蜜。他們的眼神交匯,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般配得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沈硯清死死地盯著這張照片,原本平靜的臉龐漸漸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想扯出一抹笑,卻又被心底的苦澀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的眼神中,有羨慕,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刺痛。那笑容,對他而言,太過刺眼,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撕開他內心深處那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
    他患有心病,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如洶湧的潮水般決堤。江浸月的笑容,曾經是他在黑暗世界裏苦苦追尋的微光,如今卻成了刺痛他的芒刺。他在心底自嘲地想,自己終究是那個被幸福拒之門外的局外人,隻能遠遠地看著她與別人這般甜蜜。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法移開視線,仿佛要用目光將這刺痛銘刻進靈魂深處。
    沈硯清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對老板說道:“這張照片的尺寸似乎比其他照片略大一些呢。”
    老板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熱情地解釋道:“哈哈,這是我們的好朋友哦。他們倆是去年來我們這兒旅遊的,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愛人對他們倆可是喜歡得緊呢,尤其是這個女生,特別招人喜歡。這張照片本來是擺在我和我愛人房間裏的,不過這兩天我們的房間需要修繕一下,所以我愛人就暫時把它掛在這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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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清嘴角微揚,露出一絲苦笑,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張照片拍得確實很好看呢。”
    老板似乎沒有察覺到沈硯清的異樣,繼續興致勃勃地說道:“是啊,他們倆都特別友善,我們還約定好等他們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定要一起去吃頓火鍋呢!”沈硯清的手指擦過藍色相框的玻璃表麵,冰島清晨的冷光穿透紗簾,將照片裏江浸月的笑容分割成細碎的金箔。林競野搭在窗沿的手腕上,櫻花護腕的刺繡紋路清晰可見——那是江浸月出道那年親手縫製的生日禮物。
    "去年極光最盛的夜晚。"老板娘擦拭著風鈴上的薄霜,"那姑娘用冰晶給皇冠鑲邊,小夥子在雪地裏給她搭了座乒乓球台。"
    沈硯清的指節泛白,相框邊緣的冰島苔蘚標本簌簌掉落。照片角落用熒光筆寫著"214",像根倒刺紮進視網膜。
    老板麵帶微笑地對沈硯清說道:“走吧,我們下樓一起去給你的照片做一個專屬相框吧。”沈硯清聽到老板的話後,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他緩緩站起身來,跟隨著老板的腳步,一同朝著門外走去。
    當沈硯清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了一般。他慢慢地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那張照片上。那張照片靜靜地掛在牆上,畫麵中的笑容燦爛,眼神明亮,仿佛能透過照片看到當時的場景和心情。
    過了一會兒,沈硯清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這股情緒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他最後又看了一眼照片,然後轉過身,與老板一起走下樓去。
    一天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轉眼間,沈硯清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下樓離開。當他緩緩走下樓時,一眼便望見了在樓下等待著他的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娘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沈硯清,她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指著老板說道:“讓他送你去機場吧,這樣也方便些。”
    說著,老板娘又將一個袋子遞給沈硯清,微笑著解釋道:“這裏麵是一些吃的,你在路上可以吃一點,墊墊肚子。對了,等照片洗出來後,我會給你寄過去的哦。”沈硯清感激地接過袋子,連聲道謝。
    老板娘看著沈硯清,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她接著說:“希望你下次再來的時候,身邊能有一個你喜歡的人陪伴著你。如果有喜歡的人,就一定要勇敢地去表達自己的心意呀。”
    老板也走上前來,順手接過沈硯清的行李,微笑著說道:“別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沈硯清連忙回應道:“謝謝老板,我會的。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下次一定會帶她一起來的。”沈硯清慵懶地靠在副駕駛座上,目光透過車窗,靜靜地落在車外不斷掠過的風景上。
    此次奔赴冰島,不過是江浸月的影響一時興起的決定,卻沒想到,在這短短幾天,竟為他那被陰霾籠罩許久的內心,尋得了一方安寧之地。
    車子緩緩行駛,廣袤無垠的冰原映入眼簾,連綿起伏的冰川像是大地沉睡時凝固的夢境,泛著幽藍的光,純粹而靜謐。遠處,皚皚白雪與湛藍天空相接,那一抹極致的藍,如同被歲月洗滌過一般,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仿佛能將人心中的塵埃一一濾去。沈硯清的眼眸微微睜大,像是被這純粹的藍與白擊中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路旁,時不時能看到幾匹冰島馬悠然自得地吃草,它們的鬃毛隨風飄動,自在而灑脫。那靈動的身姿和不羈的神態,讓沈硯清不禁微微勾唇,心底泛起一絲久違的輕鬆。他一直以來被心理疾病束縛的靈魂,仿佛在這一刻,也隨著這輕柔的風,有了些許舒展。
    再遠處,一座火山突兀地聳立在冰原之上,火山口雖已不再噴發,卻仍帶著一種滄桑的威嚴。它見證了這片土地上無數的變遷,此刻靜靜地與冰原相伴,形成了一種奇妙而和諧的對峙。沈硯清凝視著它,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意識到,即便是曆經熾熱與嚴寒,這片土地依然保持著獨特的魅力,自己又何嚐不能在內心的掙紮中尋得一絲堅守呢?
    這冰島的每一寸風景,都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過沈硯清的心,為他那千瘡百孔的心靈,帶來了一絲輕柔的慰藉,讓他在這片陌生而又神奇的土地上,感受到了一種重生般的寧靜與希望。
    冰島機場的落地窗將沈硯清的身影拓印在極光海報上。他摸出民宿老板娘給他的火山岩相框。
    "這是您要寄的明信片。"地勤遞來蓋著極光郵戳的信封,收件人欄空著。沈硯清用鋼筆蘸著藍墨水寫下"江浸月",筆尖突然戳破紙張,墨漬在"月"字上洇成黑洞。
    空乘送來香檳,冰塊碰撞聲與江浸月彩排時摔碎話筒的聲響重疊。沈硯清將藥片投入酒杯,看著藍色晶體在氣泡中溶解成星雲狀。
    經過漫長的飛行,沈硯清終於抵達了北京。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出機場,目光四處搜尋著接機的人。
    不一會兒,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助理正站在接機口,一臉微笑地向他揮手。沈硯清快步走過去,助理見狀,連忙迎上前,伸手接過他的行李,關切地問道:“硯清,一路辛苦了。剛剛程野醫生還打電話詢問您什麽時候到北京呢,您一會兒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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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清略作思考,回答道:“嗯,等會兒再說吧。這幾天程海生那邊有什麽事情嗎?”
    助理搖搖頭,回答道:“沒有呢,他一直在國外,還沒有回來。”
    沈硯清點點頭,接著又問:“那我母親那邊呢?”
    助理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太太那邊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動靜,不過您父親那邊這兩天好像有些不太安靜。有兩筆國外的匯款,具體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目前還不清楚。等有了結果,我再第一時間告訴您。”
    沈硯清再次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助理又補充道:“對了,後天我們要飛去上海,《夏日未命名劇組》那邊要見一下,江浸月也會來。”
    沈硯清應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你們安排吧。”
    最後,助理詢問道:“那您現在打算回哪裏呢?”
    沈硯清想了想,回答道:“回酒店吧。”
    相框裏的冰島苔蘚在北京幹燥的暖氣裏蜷縮成褐斑,酒店落地窗將沈硯清的身影拓印在江浸月的巨幅廣告屏上。他摩挲著戰術板裏剛破譯的賭場數據,藍光在掌心遊走如困獸。極光觀測站的鎏金沙與程海生的加密文件在意識深處對撞,炸開滿地星屑。
    冰川在藥效裏崩塌成像素點,林競野護腕上的櫻花刺繡在記憶裏瘋長成荊棘。沈硯清對著鏡子練習江浸月雜誌上的笑容,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好能藏住舌底的苦——那是將愛意與陰謀共同研磨成的藍色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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