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
    “救命呀！”
    兩人掙紮。
    但顧蘊寧人瘦瘦的，力氣卻大，她們根本掙脫不開。等他們力竭，顧蘊寧才好整以暇地問：
    “來，你們跟我說說，什麽叫我公公要被我虐待死了？”
    那語調讓人聽了背後發涼。
    這倆人下意識想跟身邊人求助，這才發現剛剛那麽多人，現在早就跑得沒影。
    兩人愈發心慌。
    誰知顧蘊寧又笑道：
    “兩位嬸子也別怕，咱們玩個遊戲，誰說實話，我就放了誰，然後抓另一個人去見官，我要告她毀壞我這個烈士家屬的名譽。！”
    這年頭，就沒有不怕見官的！
    特別是顧蘊寧說出自己的身份。
    烈士家屬，在這個年月可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要是罪名定下來，她們自己遭殃就算了，還要連累家裏人。
    這下根本不用顧蘊寧再問，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搶著說了，生怕晚一句自己和家人就遭殃。
    原來，最近不知道哪裏起的流言，說顧蘊寧虐待自己公公，快把人弄死了。而孫老就是那個包庇顧蘊寧的罪魁禍首。
    甚至有人說，其實是孫老給顧蘊寧的公公下毒。
    說孫老跟顧蘊寧有不正常關係。
    說得要多難聽就多難聽。
    這一旦扯上“男女關係”，越是離譜就越是有人信。
    孫老原本因為醫術高超不少人慕名而來求醫，更是大領導的醫生。可現在工作都受到影響，已經十天沒上班。
    顧蘊寧原本還在想，陸正國人都偏癱了還出來蹦躂，她直接給弄全癱。
    現在看，蹦躂的不是正國，而是有人借此生事，想要把孫老拉下馬……
    “那我家怎麽沒人？”
    “前兩天，有軍車把那老兩口接走了。今天一大早，你爸媽跟孫老就出門，不知道幹嘛去了。”
    吳桂山兩口子被接走？
    那肯定是吳山海教授回來了。
    上輩子吳教授回來隻見到父母的墳頭，這次卻能將人接走，顧蘊寧很高興。
    她直接鬆手。
    “孫老是我外公，我給他養老。再讓我聽到誰侮辱我的名義，我就抓他去見官！當然，你們倆我也不會放過，一起抓！”
    兩個婦女欲哭無淚。
    “以後也不是我們說的，還抓我們做什麽？”
    “當然是因為你們沒有幫我澄清！”顧蘊寧說的理直氣壯，“反正你們逃不脫，你叫吳丹，你叫馮清雨，你們單位在哪兒我都知道，別想逃跑！”
    二人真的要哭死。
    這還被賴上了，不幫顧蘊寧澄清都不行。
    現在也不知道爸媽和外公去哪兒了，顧蘊寧從不糾結，鎖了門，直接奔著中心醫院去。
    這裏是退休幹部療養地，消息最為靈通。
    顧蘊寧用了兩包中華煙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顧蘊寧去衛生間，等她再出來，身上穿著藏藍色的土布外衫，黑色長褲和布鞋，臉色蠟黃，眉毛耷拉著，像個身體不太好的三十多歲婦女。
    她腳步虛浮地拉住一個護士。
    “姑娘……請問張壽寧醫生在嗎？我聽說他看肝病很好，想找他看看…… ”
    一聽是肝病，那護士嚇得忙退後一步。
    “你，你……我不知道。”
    顧蘊寧仿佛什麽都沒察覺，仍舊上前。“張壽寧大夫在哪兒？ 我找他救命……求求你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不大，但護士連連後退，中心醫院本來就病人多，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好奇是人的天性。
    當下就有人上前詢問。
    聽說是找張壽寧大夫的，那人嗤笑道：“我說大嫂，咱們張壽寧大夫可不是以前，人家去給領導看病，哪裏顧得上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
    聽他怨氣滿滿，很明顯也是找張壽寧碰壁的。
    顧蘊寧聞言茫然：
    “他不是醫生嗎？難道光給領導看病，不管老百姓？”
    “誰知道，反正找不到人的！”
    “我也是聽說他看肝病很厲害，所以才特意坐了一天的車來看病，可見不到人。”
    “我也是！”
    這一說開才發現遇到相同問題的人還不少。
    根本不需要顧蘊寧說什麽，這些病人和家屬的怨氣都快把醫院掀翻！
    “張壽寧滾出來！ ”
    “無良醫生，害我們患者！”
    “院長呢？這件事院長必須管！”
    護士傻眼。
    原本不是病人問張壽寧大夫嗎？
    怎麽轉眼就鬧成這樣？
    張醫生再不來絕對要出大事。
    護士轉身就跑，趕緊去找護士長。
    ……
    張壽寧收好聽診器，他長相文質彬彬的，四十多歲的年紀，卻身姿挺拔，看起來很有風度。
    “王首長，你真是個奇跡！之前檢測你的肝腫瘤已經開始侵占你的胸腔…… ”
    王震哪裏耐煩聽這些？
    “別說沒用的，就說我現在怎麽樣！”
    張壽寧表情微僵。“王首長……”
    “別說屁話！”
    張壽寧看他都要去掏兜，生怕再掏出槍給他一下，慫道：“您現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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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震頓時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我老王命不該絕，肯定不會得那什麽瘤子！”他直接起身，“還說什麽好醫生，看瘤子都能看錯，你真的照顧大領導身體，真怕大領導被你送走！”
    張壽寧的臉都黑了。
    一旁王震的警衛員也嚇得半死，趕緊扶他們家首長，結果卻被王震一把推開：
    “去去去，沒聽這庸醫說嗎？我好著呢！”
    警衛員滿頭冷汗，“首長，咱們回吧？”
    首長跟孫老關係好，聽說孫老要被這個張醫生擠下去，一直不愛看醫生的他就直接過來找茬。
    每一句都是貼臉開大的程度。
    他們真的不會被打出去嗎？
    事實證明，張壽寧不敢。
    王震背景雄厚，家裏長輩跟大領導關係莫逆，若非如此，就王震這個臭脾氣，他連個副師長也當不了。
    張壽寧硬是擠出一抹笑：
    “王首長，您肯定長命百歲……”
    “閉嘴！”王震衝他翻了個白眼，嫌棄道：“就你這爛醫術，說我長命百歲我嫌晦氣！”
    張壽寧拳頭都硬了，但他不敢做什麽。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敲門。
    “老師，劉院長叫你過去！”
    張壽寧從未像現在這樣待見劉院長，他立馬起身，“王首長，抱歉，我有急事，就先走一步。”
    惹不起，他總躲得起！
    王震咂咂嘴，有些可惜。
    他還沒罵夠呢！
    但人都不在，王震也隻能起身準備離開。
    誰知剛出醫生辦公室，就聽張壽寧問他學生：“劉院長有沒有說找我什麽事兒？”
    學生表情怪異：
    “說了。”
    “啥事兒？你倒是說啊！蠢貨！這點事都做不了，沒用的廢物。”
    要不是他爸給的太多，張壽寧才不要這樣的學生。
    學生無緣無故被罵，心裏也煩，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大聲道：
    “劉院長說，中心醫院那很多病人家屬罵你庸醫害人，讓你親自過去處理！他還說讓你快點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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