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羅鍋的好心情都被打破，看著蔣芳芳那張黃臉婆臉，他不耐道：
    “你特麽個老娘們懂什麽！趕緊睡覺！”
    這次的事情他可是立了大功，方圓百裏肯定會死不少人。
    上頭說了，風頭過了他就可以回國領取獎勵。
    他會有花不完的錢，到時候他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養育幾個血統純正的孩子。
    至於蔣芳芳和小兒子……
    一個黃臉婆，一個天天喊著要打死小鬼子，都是垃圾。
    反正他吃過解藥不會有事，這幫種花人全都要死！
    李羅鍋心情大好的背對著妻兒，閉上眼睛就睡了。
    蔣芳芳卻半晌睡不著。
    她的大兒子是她的驕傲，從村裏出去的金鳳凰，還娶了市裏的姑娘，生了兩個可愛的孫子。
    可一場地震，兒子一家四口都沒了！
    蔣芳芳又忍不住流淚，不小心哽咽了一聲，被李羅鍋狠狠踹了一腳。
    “媽的，你不睡覺就給我滾出去，哭哭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小兒子來福被他的大動靜嚇醒，抱著蔣芳芳就哭。
    “娘！嗚……”
    李羅鍋抄起炕邊的布鞋就要往來福身上抽，卻聽到敲門聲。
    “李羅鍋，帶著你老婆孩子去大隊部。”
    “現在？”
    李羅鍋極為意外。
    “現在，馬上！”
    李羅鍋雖然覺得麻煩，但他在村裏一直是軟弱的性格，他隻能起來，叫羅芳芳趕緊給孩子收拾，他先過去大隊部。
    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不可控的事。
    ……
    不查不知道，整個東城大隊就有二十多個人拉肚子。
    隻是大部分人沒當回事兒，所以沒有找顧蘊寧看。
    這些人也有個共同的點，都在水泡子喝過水。
    顧蘊寧都給吃了藥，發燒的針灸散熱。
    弄好後，顧蘊寧便去找古紅軍，“大隊長，這拉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傳染，但我建議還是上報給鎮上，確定下附近大隊的情況。誰源汙染不是小事，也不知道汙染範圍多大， 大隊其他人都喝點藥預防一下。”
    古紅軍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即道：
    “我現在就讓建設去鎮上報信。”
    “嗯，先讓建設哥喝點預防的中藥，然後再找個人一起。”
    大晚上的山裏有野獸出沒，一個人還是不太安全。
    廖娟道：“我來幫忙給大家分藥。”
    顧蘊寧則去觀察病人情況。
    大隊部有四間房，窗戶門窗都齊全，地上鋪上木板和被褥，就是簡易的休息區，也是隔離區。
    病人們喂過藥，肚子疼和上廁所的頻率都大幅度減小，人也漸漸有了精神。
    顧蘊寧放心不少。
    但廖娟分藥卻不那麽順利。
    “不過就是拉肚子，能有什麽大事兒？藥可不能隨便亂吃。”
    “就是，拉幾次就好了，大驚小怪。”
    “大晚上的還睡不睡覺了？”
    “俺家孩子還小，不能吃藥！一個獸醫，誰知道醫術好不好？俺又不是羊……”
    幹了一天活兒，剛睡下卻被叫醒，還是因為這麽莫名其妙的事，不少人心裏都有意見。
    廖娟好說歹說，還有不少人不喝藥，還說要回家。
    古紅軍見狀直接火了，一腳把喊著要回家的男人踹地上。“今天所有人都要喝一碗藥，然後回家睡覺！不喝的都給我滾出東城大隊！”
    他當兵的時候見過得痢疾的人。
    缺醫少藥的，直接拉死！
    現在有小顧醫生幫忙熬藥，跟著忙活，結果還有人不識好歹！
    “現在，喝了藥的回家睡覺，明天上工。不喝藥就在這裏站著，耽誤上工看我怎麽收拾他！”
    李羅鍋躲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皺了眉。
    這才下毒兩天，怎麽就被發現了？
    村裏人根本都不把拉肚子當回事兒，燒個蒜吃了就拉倒了。
    但想到那位說這毒是新研發出來，種花人根本就治不了，他又放下心。
    折騰吧！
    反正也治不了，等折騰一通最後還是要慘死，想想他都覺得爽快。
    顧蘊寧出來剛好看到李羅鍋臉上怪異的笑容。
    她腳步一頓。
    李羅鍋感受到顧蘊寧的目光，收斂表情，往別人身後縮了縮。
    那邊大部分人都乖乖去喝預防的中藥，顧蘊寧收回目光，把空了的瓦罐放入預防的藥，加水繼續熬煮。
    “寧寧，那些人怎麽樣？”
    廖娟抽空問道。
    “已經好多了……”
    正說話間，一個老太太走過來，沒好氣地道：“小顧醫生，你這藥有用嗎？別一點用沒有，還把我老太婆給喝壞了，那你就要賠錢給我的！”
    顧蘊寧回頭，想起來這個老太太之前就愛在村口嘀咕。
    但她比較慫，每次顧蘊寧到跟前她就不敢說話，因此潑糞把她給放過了。
    現在看，真是給她臉了。
    顧蘊寧冷冷道：“你可以選擇不喝。 ”
    老太太一噎，表情輕微扭曲，“你不是醫生嗎？醫生就是要給我們老百姓治病的！治壞了你就要負責！”
    “醫生也救不了要死的人。”
    老太太還想多說，顧蘊寧端著剛熬好的藥就往外走。“讓讓，讓讓，燙死不負責！”
    老太太嚇得連忙躲開。
    動作太快，她還差點崴了腳。
    顧蘊寧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是醫生，又不是菩薩。無償熬藥已經是盡心盡力，愛喝不喝！
    “小顧醫生，你別生氣。”
    古紅軍剛剛去大隊部裏看了，之前那些人拉肚子拉得跟死人臉似的慘白，現在都恢複正常。
    建中說他吃了藥肚子疼就好多了，現在已經徹底不疼。
    顧蘊寧這醫術比鎮上的醫生都厲害！
    就算她不是親戚，也必須好好供著才行。
    顧蘊寧嚴肅道：“大隊長，雖然你是阿凜姑父，但公是公，我是醫生，我隻負責我本職的事。其他人不想喝藥什麽的，我可不負責。”
    “是是，我肯定好好收拾他們，誰也怪不到你頭上。”
    得了肯定答複，顧蘊寧表情這才緩和。
    等分完了藥，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大隊重新恢複安靜。
    徐老太越想越氣，直接把領回來的湯藥潑了！
    “娘，這藥說是能防病，就連古大國家剛出生的小孩都喝了，你咋不喝？”
    “喝個屁！ 留住啊，你可別喝，再喝出什麽毛病！”
    顧蘊寧城裏人也太摳門了。
    一點都不想掏錢。
    明明才收到匯款。
    徐留住嗬嗬兩聲，沒敢說自己早就喝了。“娘，明天還要秋收，我先睡了。”
    徐老太心裏憋氣，但沒人可說，隻能悻悻地上了炕。
    可也不知道是太生氣還是咋，她這個肚子越來越不舒服。“留住啊！”
    徐留住怕他娘又要叨叨，趕緊閉上眼睛裝聽不見。
    徐老太隻能自己捂著肚子去茅房。
    結果這一拉就止不住。
    一個晚上，徐老太跑了十幾趟茅房，後半夜就發起燒來，等到早上發現的時候，人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她家人趕緊就去找顧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