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
    顧蘊寧答應下來才覺得自己答應得太痛快，占便宜太明顯，忙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都是兄弟單位，二鋼廠現在剛好遇到困難，我們必須幫忙，錢是小事。”鋼材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不知道鋼材的價格怎麽算？”
    梁國棟感動的不行。
    “顧同誌，你真是個好同誌！你說的對，我們跟蘇南研究所是兄弟單位，以後咱們好好處！”
    他是東北人，一不留神口音都出來。
    梁國棟很實誠，給的直接就是出廠價，而且還包送到研究所。
    這可幫了顧蘊寧大忙。
    生意敲定，顧蘊寧說明天就可以取貨讓梁國棟分外高興，他想要請顧蘊寧吃個飯，顧蘊寧婉拒了。
    她必須要趁這個時間找地方把水泵放好。
    梁國棟見勸不動，忙將自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寫下來，顧蘊寧投桃報李，寫了研究所的電話。
    梁國棟和白工目送顧蘊寧背影遠去，感歎道：“小顧同誌真是好人，解了咱們燃眉之急。”
    “嗯。”白工性格木訥，此時也忍不住點頭：“研究所的水泵質量很好，如果其他水泵也是這個質量，那咱們賺了。”
    之前老廠長買的那些殘次貨，都花了五萬塊錢。
    可現在他們隻用兩萬八的鋼材就換了數量更多，質量更好更先進的水泵。
    真是賺大了！
    “白工，你辛苦下，今晚給咱設計個方案，看看怎麽優化水路。”
    雖然鍋爐老化，但隻要冷卻做得好，那他們的產量還能加一加！
    ……
    顧蘊寧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來存放水泵，便打電話給孫老尋求幫助。
    “房子？”
    孫老失笑：“忘了跟你說，之前大領導給題字的時候，還給了你一套房子，就在城北，雖然地方有些偏，但地方大。 ”
    顧蘊寧哪裏想到，自己居然又多了一套房。
    還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孫老給顧蘊寧說了地址，顧蘊寧想了下，隻覺自己轉發了。
    這個孫老口中偏僻的地方還在以後三環和四環中間，而且距離機場不算遠，絕對的好地方。
    “你先過去，我讓李秘書給你送鑰匙。”
    “好！”
    白的一套房，顧蘊寧心熱的不行，等她開車趕到，李秘書已經到了。
    拿了鑰匙打開老舊的木門，顧蘊寧就看到一個超過五百平的大院子，這院子應該已經許久沒有住人，被荒草覆蓋。
    李秘書用木棍幫顧蘊寧蹚出一條路。
    “這院子孫老來看過，本來是個進士老宅，但人都死光了，多少年沒住人，兩進的房子都塌了。”
    此時李秘書撥開草叢，顧蘊寧看到了坍塌的地基。
    顧蘊寧數了一下，一進有八間房。
    難怪院子這麽大。
    “這地方太荒，附近也沒什麽人住，不太安全。但你要是想蓋，孫老說他找人蓋。”
    “不著急蓋房！”
    這地方顧蘊寧覺得做倉庫用再好不過。
    附近沒人，也就沒人關注東西怎麽運進來。
    “好地方啊！”顧蘊寧眼睛亮晶晶的。
    “啊？”
    顧不得李秘書表情奇怪，顧蘊寧跟他一起離開。
    聽說她不跟自己一起回家李秘書還不太放心，顧蘊寧撿起地上的一塊青磚，看似輕飄飄的一拍，青磚直接斷成兩半。
    李秘書後背發涼，再也不敢說保護顧蘊寧之類的話。
    等他走了，顧蘊寧又轉回進士房，她進去鎖了門，然後換了鞋在枯草上做出多人踩踏的跡象。
    東西可以沒人看到怎麽來的，但不能就她一個人的痕跡。
    做好這些準備工作，顧蘊寧這才離開。
    她準備明天一早再過來將水泵放出來，省得被偷。
    開著吉普車，顧蘊寧先去了兩個國營飯店，盡可能的打包熟食。
    最近太忙，空間中的存貨都不多了。
    顧蘊寧趕著下班前去了供銷社，買了稻香村的點心，又用工業券換了剪刀、菜刀和一口小鍋。
    她跟陸凜領證那天被程三炮、救了寧春霞。
    說起來也算有緣。
    雖然程三炮這個小老頭倔強難搞，但他對陸凜傾囊相授，顧蘊寧求他，他也都不打磕絆的幫忙，顧蘊寧心中還是很敬重他的。
    小老頭應該也喜歡酒。
    顧蘊寧想到空間中自己之前做的果子酒，那裏麵加了藥材，在保留了果酒的口味的同時也能調理身體。
    準備好一切，已經黑透的天下起雪來。
    顧蘊寧趕緊開車趕往程三炮老兩口所在的牛棚。
    ……
    “春霞，你快上炕。”
    程三炮抱著柴火進來，放在灶坑旁，這才拍掉身上的雪。
    屋內煙味兒太濃，寧春霞剛開口就忍不住咳嗽。“我不冷，你凍壞了吧？”
    寧春霞趕緊拿了毛巾給程三炮擦頭發，卻看到他耳後、脖頸被打得青紫，她忍不住落淚。
    入了冬，割尾會的人反而來得更勤，每次都找由頭打人。
    三炮不反抗，都是怕牽連她。
    見她安靜不動，程三炮忙去遮傷處。“我沒事，外麵也不冷……”
    “騙人！”
    寧春霞哽咽。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拖累你，你根本不用在這裏受苦。”
    以程三炮的身手，在深山一躲，根本沒人能找到他。
    更不可能抓到他。
    都是她，這些年體弱多病，進山肯定受不住，才拖累了三炮。
    怎麽不讓她嘎嘣一下死了！
    見老妻哭成這樣，程三炮焦心的不行，他忙扶著寧春霞去炕頭坐下，彎著腰看著輕輕地抹去妻子臉上的淚，他苦笑道：
    “春霞，你知道我是個狼崽子，心硬。根本就不覺得活著有啥，更不怕死。但我遇到了你，知道什麽是家、知道什麽才是生活……你好好的，我才能好。你要是不在了，我肯定也活不下去。”
    他的身子矮下去，跪在她的腳邊。
    “春霞，你要好好活著，想想咱們的素素，她還等著跟咱們團聚呢！”
    寧春霞的心好像有刀子在割，但萌生的死誌終於是壓了下去。
    感受到她的情緒，程三炮忙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衣衫，老淚縱橫……
    活著……怎麽這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