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升仙偈語】毒舌刑警x腹黑玄學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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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濕的夜風裹著血腥味鑽進鼻腔,十二樓天台處能看到遠處街道上閃爍的霓虹燈光。
    寒意瘮人。
    紀明溫持槍的手被冷汗浸透,卻沒有搖晃分毫。
    “還有四分鍾!媽的,時間到老子就打死他!”
    嫌犯的咆哮透過夜幕砸在刑警隊的耳膜上,他顫抖著握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被挾持的一位警官。
    時高陽癱在地上,彼時高大的身軀像極了破布娃娃,被嫌犯拖著在水泥地上步步後退。
    他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七個小時前,他是臥底的身份暴露,雙拳難敵四手,他的手筋腳筋被硬生生挑斷。
    手腕上的傷口橫貫整個腕部,露出下麵斷裂的肌腱和血管。
    腳踝處的傷口同樣觸目驚心,皮膚被切開的口子更深,幾乎可以看到骨頭的輪廓。
    鮮血從斷裂的血管中緩緩滲出,順著皮膚流淌,滴落在地麵上,形成蜿蜒的血痕。
    嫌犯身邊的人已經死在大樓內,隻剩他自己挾持備受折磨的時高陽逃出來,卻被紀明溫帶人逼退至天台。
    “你冷靜一點,你的要求我們都會答應,直升機已經在過來的路上,裏麵有你要的錢,千萬不要衝動。”
    談判專家試圖安撫情緒不穩的嫌犯,嫌犯卻連開數槍,嗬斥所有人退後。
    “去你媽的,別以為老子看不出來你們在拖延時間,別逼我動手!”
    嫌犯突然用槍托猛擊時高陽的下頜,骨裂聲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時高陽像斷線木偶般晃了晃,猛地咳嗽幾下,卻像漏氣的嗬嗬聲。
    他勉強睜開幾乎被血糊的眼睛,看向某個方向,用盡最後的力氣做著口型。
    那個方向,是紀明溫。
    他看得懂,時高陽是在說——
    對我開槍。
    這個嫌犯很重要,充當了聯絡人的角色,知曉很多事,活捉才能不辜負之前的努力。
    隻要時高陽死了,其餘刑警再無後顧之憂,輕鬆就能將嫌犯製服。
    偏偏卡在對峙這一步。
    紀明溫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呼吸略微急促,耳麥中一次次的催促化作尖銳的耳鳴作響。
    他的口袋裏還放著時高陽曾經給他的薄荷味的糖。
    紀明溫第一次執行任務時,時高陽曾替他擋下毒販潑向他的硫酸,脖子以下的皮膚被大麵積腐蝕。
    從警校不服管教的新兵走到現在,時高陽是他最感激的人,紀明溫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兄長,如今怎麽下得了手?
    他是這次行動的隊長,沒他的命令,誰也不敢先開槍。
    一定有的...一定有能救下時高陽的辦法。
    隻要將那把槍打落...
    以綜合成績第一的身份從警校畢業,紀明溫此時卻開始懷疑自己的槍法。
    對他來說,時高陽比起他的生父更像是一位真正的父親。
    時高陽微微偏頭,朝著紀明溫的方向笑了笑,渾濁的眼白裏爆出一縷清光。
    垂在血泊中的手以極其微小的幅度挪動,沾血的嘴唇艱難做出“開槍”的口型,齒縫間溢出血沫。
    我已是無用之人,就算勉強活下來,也是個廢人。
    殺了我。
    動手殺了我。
    就當是給我一個解脫。
    “你他娘的是來耍我的是不是?”
    嫌犯突然暴起,槍托狠狠砸在時高陽臉上,顴骨發出脆響,溫熱的血沫濺在髒汙的領口。
    “媽的媽的去你媽的為什麽都和老子過不去!我被抓了我老婆兒子也得死!天底下殺人的人那麽多,怎麽偏偏逮著老子不放!
    最後一分鍾!直升機沒來我就打死他然後跳下去!這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嫌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掙破眼眶,他歇斯底裏地叫喊,同時拽著時高陽向後移動,一點點靠近天台的邊緣。
    十二樓,足夠摔得粉身碎骨。
    耳麥裏再次下達命令,一次次催促紀明溫盡快行動。
    紀明溫的行為無異於是在違抗命令。
    他腎上腺素飆升,幾乎能聽到太陽穴血管搏動的聲音。
    準星開始猶豫不決。
    “都是你們逼我的,我被黑社會堵到角落的時候,你們怎麽不來救我,我老婆孩子被帶走的時候,你們又在哪!你他媽的說啊!!
    現在他媽的老子要帶著我老婆過上好日子了,你們來擋我的路,是老天爺不長眼,我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聲帶撕裂的破音在夜空中回蕩,滾燙的眼淚衝刷臉上的髒汙。
    下一秒,槍聲響起,子彈穿過嫌犯的掌心,劇痛使得那把槍械從他手中滑落,幾位刑警快速衝出,瞳孔中倒映著嫌犯驟然蒼白的臉。
    如同瀕死的野獸發出駭人的力量,嫌犯朝著開槍的位置迅速看了一眼,便抱著時高陽縱身躍下!
    “哥!”
    紀明溫嘶吼著衝過去,又被身後的人拽住,他就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逐漸化作樓底的血霧。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紀明溫的雙腿不受控製後退了一步,耳麥裏似乎傳來上級的吼叫,卻仿佛隔著一層玻璃,聽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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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時,紀明溫膝蓋突然一軟,險些栽倒在地上,視線所及之處,水泥地麵仿佛在起伏波動。
    他推開想要扶著他的人,踉蹌著走到那把槍掉落的位置。
    劇烈的眩暈感傳來,紀明溫的膝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胃部一陣痙攣。
    指尖傳來的觸感異常遲鈍,他顫抖著手,像是第一次觸碰槍械般,生疏地嚐試幾次才將彈匣卸下。
    空蕩蕩的彈匣與滑落的眼淚同時砸落在地。
    喉頭湧上一股鐵鏽味,紀明溫下意識捂嘴,指縫間卻滲出溫熱的液體。
    他試圖吞咽,卻引發更劇烈的反胃,血液從鼻腔倒灌,每一次咳嗽都帶出更多的血沫。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浸在水裏,最後一絲力氣流失,他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
    鮮血是為意氣風發的天才上的第一堂課。
    黑暗如同黏稠的瀝青將身體層層包裹,紀明溫在虛無的深海中下沉。
    感覺...呼吸不上來...
    我是...罪人...
    “紀明溫!”
    一道熟悉的聲音隔著水麵傳來,他不想回應,也無法回應,四肢沉重到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紀明溫!還不跑是找死嗎。”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清晰了些,他感覺手腕被掌心的溫暖包裹,觸感如此真實,將他從深海中拽離。
    睜眼,濃煙卷著暗紅火星在殘梁間遊走,他眯起被熱浪灼痛的雙眼,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眸中首先倒映的,是發尾的一顆血色珠子,正如橙紅的火舌吞噬天花板,因為急促的快走而晃動。
    而背著他的,正是靳時棲。
    靳時棲仍在罵罵咧咧,與他平日裏腹黑的模樣大相徑庭。
    “怎麽睡得跟豬一樣?怎麽喊都喊不醒,嘖,這邊不能走了,紀明溫你真的該減重了,沉死了。”
    靳時棲的呼吸急促,腳步卻很穩,背著他的動作有些粗暴,衣服上也沾染了濃重的煙味,側臉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火勢越來越猛,天花板上的吊燈轟然墜落,靳時棲卻像是早有預料,背著紀明溫堪堪避過。
    走廊的天花板開始坍塌,火星四濺,紀明溫卻動不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下巴抵在靳時棲的肩上,甚至能感受到他頸動脈劇烈的搏動。
    “你可別死啊,我好不容易才看上一張中意的臉,死了的話多少有些可惜,咳咳咳——
    懲罰真是麻煩,隨機到什麽不好,偏偏是體弱,要不然就能從窗戶直接跳下去了。”
    耳邊時不時傳來爆破聲,紀明溫並未聽清後半句話,隻剩兩個字在腦海中盤旋。
    什麽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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