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在哥譚適應的不錯，萊克特醫生。”馬修推開了醫務室的門走了進來，審視著漢尼拔，“你也在警署兼職心理輔導半個月了，有什麽想法？”
    “哥譚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漢尼拔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你和你的組員們需要心理輔導嗎？”
    “你準備怎麽輔導？再培養出一個格雷厄姆先生嗎？”馬修在漢尼拔的麵前坐下，“我還是那句話，收收你身上的變態味，萊克特醫生。不要想著在哥譚搞破壞，哥譚的夜晚對於變態來說可比巴爾的摩危險多了。”
    “別擔心，我來這裏就是工作的。”漢尼拔一副無辜的樣子，“要來我家吃飯嗎？我請你。”
    馬修沉默了片刻，盯著漢尼拔的雙眼，看了一會兒說道：“好啊，不過請給我正常的東西。”
    “如果你在哥譚還敢犯案，我不介意把你送進阿卡姆瘋人院。”
    “……”漢尼拔看著馬修，眼中閃過一絲興趣，“那是當然，對於朋友，我向來都是會為他們提供美食的。”
    當天馬修不用值夜班，他騎著摩托，跟著漢尼拔來到了他在哥譚租住的臨時住所。
    “請坐下等一會兒吧，你有什麽忌口的嗎？”漢尼拔問道。
    “有，我隻吃正常的食物。”馬修看著漢尼拔的雙眼，又強調了一遍，“正常的食物。”
    “戈登先生，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做的都是正常的食物。”漢尼拔一副無辜的模樣。
    “……”馬修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麽。
    煎肉排的氣味從開放式廚房傳來，馬修盯著漢尼拔烹飪的背影，心裏十分疑惑：不會有人把同類當做“正常的食物”呢。
    對地獄火運用的爐火純青的馬修早在漢尼拔進入哥譚警局當醫生那天，就用審判之眼審視了這團黑灰色的靈魂。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明白這位萊克特醫生的腦回路。
    他不認為自己食人是有罪的，但客觀的來講，他為了一己私欲去殺害同類又足以讓他下地獄。
    和漢尼拔麵對麵地坐在桌前，馬修看著盤子裏的肉排，壓根沒有食欲。
    “萊克特醫生，我很好奇，為什麽殺死了那麽多人的你，內心卻絲毫沒有愧疚呢。”不打算和食人魔周旋，馬修直接問出了他的疑惑。
    “你會對殺死了一隻雞、一隻鴨、一頭牛而感到痛苦愧疚嗎？”漢尼拔淡然地切開了盤子上的肉排，他發現眼前這個他覺得有趣的家夥是真的很有意思，一般人發現他食人，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人類，和那些動物又有什麽區別？本質上都是蛋白質、脂肪和一些無機物組成的。”
    “可是人類是有自我意識的。”馬修還是理解不了，“而且殺人是犯法的。”
    “那你又怎麽解釋牛在被殺時會流淚，烏鴉會反哺它的父母？”漢尼拔的聲音十分平靜，“人類隻不過是大腦更發達的雜食性動物而已，為什麽不能吃。”
    “同類相食這種事情，在自然界中可不少見。”
    “萊克特醫生，我覺得你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野獸。”馬修直勾勾地盯著漢尼拔的雙眼，“你狡猾機智，又不受人類的倫理道德的束縛。”
    “戈登先生，感謝你的誇獎，但是你現在並沒有抓住我殺人的證據，所以人類的法律也審判不了我。”漢尼拔回視著馬修，“即使你能看到我的記憶，你也不能在沒有實質性證據的情況下逮捕我。”
    “你最好祈禱你能每次都處理的幹淨。”馬修站了起來。
    “不吃嗎？這真的是西冷牛排。”漢尼拔挽留道。
    馬修卻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到漢尼拔麵前：“你不好奇，我是怎麽讀取到你的記憶的嗎？”
    漢尼拔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雖然說好奇害死貓，但我相信馬修警官你應該不會私刑致人死亡吧？”
    “你在瞧不起誰？”馬修用手固定住了漢尼拔的頭，眼中的藍色地獄火不住地翻騰。
    被審判之眼注視的漢尼拔切身體會了一把那些受害人的痛苦。
    然而他依舊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問題。
    “你可真是適合地獄。”馬修撤回了審判之眼，“我勸你不要再這麽做了，隻要你某一天露出馬腳，不管是在哪裏，我都會送你進監獄的。”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榮幸之至。”漢尼拔依舊一副優雅體麵的模樣。
    馬修冷哼了一聲，從漢尼拔的住處離開了。
    悠揚的小提琴聲中，漢尼拔的目光凝視著戈登先生離開的方向，他很好奇，戈登先生是怎麽確定他不會把他的超能力泄露出去的呢？
    畢竟漢尼拔自己剛才見識過那種力量，它可以燒灼靈魂，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漢尼拔覺得他可以直接將他的靈魂燒死。
    有這樣的能力，刪掉一部分靈魂上的記憶自然也不成問題。
    但是他並沒有清除掉自己的這部分記憶。
    漢尼拔垂下眼眸，嗤笑了一聲，猜到了戈登先生的想法——他在警告他。
    那雙眼睛裏寫著：我會一直看著你的，小心你的一舉一動。
    他是覺得這種行為，能夠阻止他繼續食人嗎？
    突然有些期待，期待自己有朝一日被捕入獄的那天。
    這位警察先生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
    馬修離開了萊克特醫生的家，直奔犯罪巷——今天晚上該他夜巡了。
    地獄火對靈魂的審判，是有局限性的，那就是接受審判的靈魂必須認為自己的行為“有罪”，審判才會生效。
    而像萊克特醫生那樣天生具有反社會人格的人，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地獄火對他的效力就會大幅降低。
    馬修可以加大功率直接用地獄火抹去他的靈魂，但那樣的行徑，與殺人犯沒有任何區別。
    複仇之靈賦予他的權限隻有審判靈魂，但作為有肉體的生靈，靈魂消失了，肉體難以單獨存在。
    馬修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動用私刑來審判他人的軀體。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盯緊萊克特醫生，不讓他犯下更多的罪孽。
    藍色的地獄火覆蓋了馬修的身軀，惡靈騎士今夜在哥譚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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