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搗毀貓頭鷹法庭總部，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
    貓頭鷹法庭總部被端這件事，引起了哥譚政界的動蕩。
    原本盤踞在哥譚的各個世家都因為一項又一項罪行被公開審判而隕落。
    以哈維·丹特為首的寒門官員趁著這個機會給哥譚市的政府來了一波大換血。
    而一些舊打不掉的黑幫團夥也因為保護傘的倒塌而瓦解。
    韋恩集團在貧民窟和廢棄工業區的項目也成功落地，給哥譚帶來了數萬個工作崗位，以及十幾萬的衍生崗位。
    一時間，曾經的罪惡都市哥譚居然也欣欣向榮起來。
    蝙蝠俠的秘密實驗基地裏，馬修完成了最後一個“利爪”的治療——幫他擺脫了貓頭鷹法庭芯片的控製。
    看著眼前恢複神智的威廉·科布，放暑假回來的迪克神情複雜。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一個血脈親人。
    更沒想到這個血脈親人是一個滿手血腥的殺手，而自己的家族原本是祖傳的殺手家族。
    說實話，他是很想讓自己的曾祖父自首的，但是這位老利爪犯案的時間已經太過久遠，久遠到追訴期都已經過了好幾年。
    當然，布魯斯最近也手忙腳亂的。
    畢竟他在利爪裏也找到了一個“親人”，一個在恢複了神智之後，一直自稱是韋恩家小兒子“小托馬斯·韋恩”的林肯·馬奇。
    最主要的是，他的dna檢測結果是真的和布魯斯有血緣關係。
    即使布魯斯已經帶著這位林肯·馬奇去看過“小托馬斯·韋恩”的墓地還有死亡證明，他也依舊堅持著自己就是韋恩家族的一員。
    但是作為貓頭鷹法庭的“王牌利爪”，他的手上也沾滿了人命，但鑒於無法證明是他出於主觀意願進行的謀殺，最終沒有被判死刑，目前和其他前利爪一樣，正在黑門監獄服刑中。
    “所以……”迪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那個稱呼說出了口，“曾祖父，你以後打算去哪呢？”
    脫離了芯片的控製和洗腦，威廉·科布一時間突然有些迷茫，他清楚地記著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贖罪。
    “您可以慢慢思考。”迪克說道。
    “我想贖罪。”威廉·科布皺著眉頭，“可是我又好像沒有資格贖罪，如果隻是死亡，那就太便宜我了。”
    馬修看著威廉·科布的雙眼，從中看到了悔恨，他歎了一口氣問道：“你願意在靈魂上接受審判嗎？”
    “……”威廉·科布反應了過來，“對啊，你是惡靈騎士，你有這個資格。”
    “請你，對我的罪孽進行審判，並引導我贖罪吧。”
    藍色的地獄火灼燒著威廉·科布的靈魂，幾百年來他做下的惡行都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劃過。
    地獄火在威廉·科布的眼眶中燃燒，他的皮膚沒有灼傷，但靈魂卻像是被剝開一般，赤裸裸地暴露在審判之下。
    他看到了自己第一次揮動利爪的夜晚，看到了那些被他親手割斷的喉嚨，聽到了那些被他奪走生命之人的最後一聲喘息。
    “你曾以法庭之名行惡。”馬修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但你的靈魂尚未完全腐化——仍有悔恨。”
    威廉·科布跪倒在地，喉嚨裏擠出一聲嘶啞的哽咽：“我……不配得到寬恕。”
    “寬恕不是由我給予的。”馬修收回地獄火，“而是由你自己爭取的。”
    威廉·科布抬起頭，藍色的火焰在他眼中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我會以實際行動，來贖清我所犯下的罪行。”
    他對貓頭鷹法庭，不，貓頭鷹議會的了解遠遠超出了資料上的記載。等他做好準備，他會用自己剩下的年歲，親手了結這個沾滿罪惡的龐大組織。
    與此同時，黑門監獄。
    林肯·馬奇閉著眼，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記憶碎片——韋恩莊園的走廊、男孩們的笑聲、父母溫柔的呼喚。
    托韋恩家族優良的基因賜給他的超凡的智力，他能推理出自己身世的真相——他很大概率真的不是小托馬斯·韋恩，他應該是貓頭鷹法庭為了對付韋恩家族，用小托馬斯·韋恩的dna製作的複製體。
    但是，他擁有小托馬斯的全部記憶，他的自我認同也是作為小托馬斯。
    他究竟該何去何從呢？
    尤其是他的“哥哥”，布魯斯·韋恩是打擊罪犯的蝙蝠俠，而他是一個滿手血腥、正在服刑的殺手。
    捫心自問，如果他是布魯斯·韋恩，他是不會願意認這麽一個弟弟的。
    “林肯·馬奇，有人探監。”獄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肯·馬奇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下床跟著獄卒來到了會麵室。
    令他意外的是，來見他的是布魯斯·韋恩。
    會麵室裏，二人相對而坐。
    會麵室的玻璃隔開了兩人，林肯·馬奇的手腕上還戴著抑製力量的鐐銬。他盯著布魯斯，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怎麽，終於決定來認領我這個弟弟了？”
    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從西裝內袋裏取出一份文件，推了過去。
    林肯·馬奇低頭掃了一眼——那是一份最新的dna比對報告，以及一份韋恩家族私人醫生的舊檔案。
    “你的dna確實和小托馬斯完全吻合。”布魯斯的聲音很平靜，“但當年的醫療記錄顯示，小托馬斯在八歲那年死於一場高燒，屍體經過驗屍後下葬。”
    “而且，我們在貓頭鷹法庭的資料庫中，找到了記憶植入的相關技術。”
    林肯·馬奇的手指微微收緊，紙張在他掌心皺起：他的猜測被證實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那你說，我現在算什麽？一個頂著死人名字的怪物？”
    布魯斯的目光沒有動搖：“你是什麽人，取決於你自己。”
    林肯·馬奇愣住了。
    “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麽？”他問。
    “你有權知道真相。”布魯斯回答。
    “然後呢？你想感化我？”林肯·馬奇語氣中帶著嘲諷。
    “我不是神職人員，我不負責感化任何人。”布魯斯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你是什麽人，取決於你自己。”
    林肯·馬奇低下頭，陷入了思考——他會在出獄之前，想清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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