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
    林慧珍脫口問道。
    “錢。”
    方振山劇透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去你們村提親的時候，你爸媽提出想要他兩個姑娘，那彩禮一人就得給一百。”
    “對不起……”
    林慧珍莫名其妙的道歉。
    讓方振山不知所措：“你道啥歉啊，你又做不了主。你要能做主還能抽簽決定嫁給我們倆其中的誰啊？”
    林慧珍沉默了。
    “二百塊錢不是小數目。
    我媽就跟你爸媽講價唄。
    好說歹說吧，講下來一百五。
    回家我媽跟方振林一說呢，方振林就不幹了。
    他說：‘啥意思？我哥和我同時娶媳婦兒，我娶五十的，他娶一百的，偏心也沒這麽偏心的！’
    我媽就跟他解釋，說哪有這麽算的，姐妹倆長的都一樣，就算一人給75唄。
    方振林還是不幹，就覺得我媽虧待他了。
    實在沒辦法了，我媽隻好答應了拿二百塊錢的彩禮。”
    “那他不是虎嗎？明明不用多給那麽多彩禮的。”
    林慧珍都聽震驚了。
    甚至全然忘了，自己就是那個價值75塊錢到100塊錢的新娘。
    “我也是說呢，這事都是我媽後來跟我說的，我那時候出去野去了。
    完了彩禮定下來了呢。
    方振林又吵著鬧著要四大件。
    不給都不行，不給就作。
    我媽沒辦法就隻能答應。
    她也怕我鬧啊，畢竟我之前那麽混。
    要給就肯定就給雙份。”
    “那完了！方振林肯定又要鬧。”
    方振山笑了：“你咋知道呢？他確實鬧來的，說他要一百彩禮，我媽給人家講價講五十。結果呢，給他準備四大件，回頭就給我整上了，偏心眼兒也沒有這麽偏心的。”
    “可你才是媽的親兒子啊！”
    “誰說不是呢，我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反正結婚這事算是把他給得罪死了。
    你看吧，現在鬧成這樣，我們兩家幹脆都沒法來往了。
    而且，我懷疑，他覺得我媽家底老厚了。”
    “咋可能，咱家要是有錢，你至於上山打獵嗎？那麽危險！”
    “咱家？”
    方振山立馬抓住了重點。
    林慧珍臉紅了。
    “哎呀，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以後方振林還鬧可咋辦啊？
    這還能過上安生日子了嗎？”
    “他鬧他的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現在一打不過我，二掙不過我。
    三……”
    “三什麽？”
    “他媳婦兒也沒我媳婦兒賢惠。
    他拿什麽鬧啊！”
    “你老逗次我！”
    林慧珍舉起粉拳，順勢就要砸在方振山的胸口上。
    方振山也是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兩個人臉對著臉，曖昧的氣氛在兩個人中間燃燒起來。
    林慧珍的臉燒的比夏日的太陽還要紅。
    她指了指不遠處亮著燈的小房子：“振山，我們到家了。”
    “哦。”
    方振山鬆開手，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進了屋，是等了一晚上沒睡的方母的嘶吼：“你們倆進個城怎麽這麽長時間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都出省了呢！”
    “哎呀媽呀！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啊！真是敗家！早知道我跟著去了！”
    “怎麽還有一輛自行車？你上哪偷的啊！”
    “真是有錢燒的，趕緊進屋睡覺去！這麽有錢了，還不趕緊給我生個大孫子！”
    “振山！你記得給自己洗洗再上炕，都臭了！”
    ……
    回門宴當天。
    林慧珍大清早就醒了，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梳頭。
    方振山睜開眼沒有聽到簾子那邊的鼾聲，掀開簾子一看，輕輕地笑了。
    “這個頭型好看！”
    林慧珍被嚇了一跳，回頭問道：“你啥時候醒的？”
    “剛醒。”
    “那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咱們要去咱爸家了。”
    “著啥急。”
    方振山慢悠悠地從炕上爬起來，點了一根煙說道：“你著急也趕不上有些人著急，所以咱們還不如慢悠悠地去。”
    ……
    方振山口中的某些人也就是方振林。
    他為了回門宴力壓方振山，天不亮就起來了，先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樣的又催著林慧娟趕緊梳洗打扮。
    兩個人站在穿衣鏡麵前確保衣服上沒有一個褶皺之後才開始收拾回門宴要帶給娘家的禮物。
    方振林看著自己一籮筐的禮物，笑的美滋滋的。
    跟林慧娟炫耀道：“你就說我有沒有實力吧？他方振山就算是重活一輩子也趕不上我！”
    “行了，快別美了，人家王老二的馬車還村口等著咱們呢。
    咱們走晚了，人家再不拉咱們了。”
    “敢嗎他？”
    方振林又吹噓道：“我可是他哥！親大哥！”
    “真不要臉！人家大你十來歲呢，你還當上哥了。”
    “實力麵前，不分年齡大小，你懂個屁！”
    “行了，快走吧！”
    方振林和林慧娟收拾的跟都市麗人一樣坐上了王老二的破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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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顛簸來顛簸去的終於到了林慧娟的老家望河屯。
    方振林下了車，跟王老二說了一聲謝謝啊，伸手去扶林慧娟下車。
    夫妻倆從車上下來，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就差一個胖娃娃。
    該說不說，方振林準備的禮品確實夠豐厚的。
    豐厚到望河屯的村民路過都羨煞不已的程度。
    “老林女婿，慧娟，今兒回門宴啊！”
    “嗯那！”
    林慧娟脆生生地回答道。
    閑聊間有意無意地開始炫耀起來。
    “我就說不讓他帶這麽多東西不讓他帶這麽多東西。
    他非要帶，可沉死我了！”
    “沉啥了？”
    方振林也故意為之道：“我就讓你堤愣兩桶麥乳精，沉的都在我手裏呢。
    這你都叫屈！”
    村民問道：“喲！還買麥乳精了？”
    兩口子的炫耀終於達到了目的。
    “還不是他，跟我說這玩意兒老年人喝了好，一買就買好幾桶。
    花那麽多錢，我還挺心疼呢！”
    林慧娟說著說著，還故意用一種責怪地眼神看著方振林。
    方振林則一臉寵溺地笑道：“你瞅你說的啥話，給你爸媽買的花多少錢也不能心疼啊！”
    “你呀，就這張嘴好聽！”
    村民們隻是路過卻讓他們倆秀了一臉，表情有些許的尷尬。
    找個借口走了之後，村裏的情報局就在他們兩口子身後傳開了。
    “林家大女婿還真是不錯！”
    “是啊，那麥乳精一買就好幾桶，真舍得花錢！”
    “我看他對慧娟還好呢，啥也沒讓慧娟拿，沉的都自己提愣著。”
    “嘖嘖，就是不知道老林家那小姑娘過的咋樣咯。”
    “聽說嫁給一個混不吝！”
    “哎，可苦了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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