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出現的那一刻，方振山和刀疤相視一笑。
    眼瞅著勝利在望，兩個人都興奮不已。
    他們順著月光慢慢走進山洞。
    頭頂的探照燈照亮前路。
    刀疤試探性地往前邁了一步，突然大叫一聲。
    “怎麽了？”
    方振山連忙去扶。
    “踩著什麽玩意兒了？”
    刀疤低頭一看，魂都嚇飛了！
    地上竟然出現了一具人類的骨骸！
    “臥槽，這不會是你大姨姐吧？”
    方振山也趕緊低頭，無語地打了他一拳：“我大姨姐就算死了也不可能化的這麽快！”
    “但是……”
    刀疤頭頂的探照燈再次照亮山洞的時候。
    他臉色變得煞白，聲音都顫抖了。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方振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前的景象足以讓他終身難忘。
    整個山洞布滿了人類的骨骸，白花花的屍骨在探照燈的照耀下發出瘮人的光芒。
    骨骸從山洞口一路延伸到山洞的終點。
    不，他們根本看不到山洞的終點在哪裏。
    兩個人愣在原地，驚愕不已。
    良久，刀疤開口道：“你大姨姐有膽子躲到這裏來嗎？這，這好像是鬼子造孽留下的萬人坑！”
    鬼子，萬人坑兩個詞匯一出現。
    方振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操他媽的！”
    “操他媽的！”
    刀疤也跟著罵了一句。
    被侵略的仇恨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們麵前。
    誰能忍住不爆粗口？
    方振山甚至想找到穿著鬼子衣服的骨骸把它一把火燒了，讓它挫骨揚灰！
    可這些骨骸沒有一個人穿著衣服。
    他們可以確定，眼前的這些都是華夏同胞。
    刀疤激動地叫道：“老子要是活在那個時候，一命換一命也要把鬼子全殺了！”
    “珍惜和平吧。”
    方振山蹲下來，從包裏拿出來三炷香點燃插在地上。
    嘴裏念念有詞：“小弟無意冒犯，路過貴寶地，望祖先開路。”
    刀疤疑惑地問道：“你念叨啥呢？”
    “抬頭吧。”
    方振山看向洞口的方向。
    探照燈的燈光竟然給他們開了一條大路。
    刀疤驚訝不已，調侃道：“出馬了就是不一樣啊，神鬼開路。”
    “找人要緊，找到我大姨姐下次我們再來這個地方，幫他們把遺體埋了，入土為安。
    我大姨姐要是路過這座山洞，肯定嚇壞了。
    會拚命往前跑，說不準能在山洞口碰見她。”
    刀疤催促道：“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
    “別急。”
    方振山看了一眼剛才自己點的三炷香，香還在燃燒著，說明洞裏氧氣比較充足。
    他這才放心繼續趕路。
    山洞裏屍骸遍地，燈光打上去就會發出光亮。
    方振山不敢想，林慧娟要是看到這種情形，當時該有多害怕。
    心裏也忍不住埋怨起來。
    林慧娟也是個虎娘們兒，再生氣離家出走也該往大路上走，往山裏鑽什麽？
    她一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碰見這些屍骸被嚇一跳還好。
    要是碰見山間野獸精怪的，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她的離家出走無疑是一種自殺行為。
    要不是林慧珍跪著求自己，他才不會來找林慧娟。
    方振山和刀疤越走越遠，好在這座山洞隻有一條筆直的路。
    陰風陣陣，剛經曆了一場靈異事件的刀疤裹緊了大衣，試圖用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感覺這山洞不像是天然的，會不會是當年小鬼子留下的鐵路隧道啊？”
    “有可能，剛才我走的時候踩到鐵軌了。”
    “你老丈人家這邊以前看來還是個主戰場呢！”
    “731部隊知道吧？好像就在我老丈人家這邊駐紮過。”
    “我去，那豈不是我們走著走著還容易踢到毒氣彈啊！”
    “那你小心點兒。”
    方振山語氣越淡定，刀疤心裏頭越害怕。
    他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因為曾離死亡那麽近，變得膽小了很多。
    慢慢地，他們倆終於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還是漆黑一片，隻有月光星星點點地投射在地麵上。
    方振山在山洞周圍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都沒看見林慧娟的身影。
    但他在地麵上發現了人類的腳印。
    通過腳印的大小，他判斷這是一個女人的腳。
    希望再次出現。
    方振山說道：“果然沒錯，我大姨姐來過這座山洞被嚇的跑了出去。
    我們可以順著腳印的方向繼續找。”
    刀疤笑道：“你不當公安真是可惜了！”
    方振山淡淡一笑，心說這不是常識嗎？
    兩個人沿著腳印慢慢地走，走路的時候都盡量繞著腳印，怕給痕跡蓋過了。
    走著走著，方振山感覺到腳下一軟。
    他警覺地停下了腳步，並且阻擋了刀疤繼續前行的腳步。
    刀疤疑惑地看向他。
    “別動，看看。”
    方振山把探照燈調的更亮了，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大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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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到來，小草們都在用力生長。
    兩個人站在這一片草地上，感覺一眼都望不到頭。
    刀疤大呼：“這是一片荒地啊！”
    方振山點點頭說道：“看起來麵積還不小。”
    說罷，他蹲下來摸了摸草地上的土壤，全是黑的流油的黑土。
    “我們遇到荒地了。”
    “荒地？！”
    刀疤也摸了摸土，立馬笑了：“這特麽不發財了嗎？這麽好的地沒有人種，我們要是開荒出來，這片地光是種點苞米都能值不少錢。”
    “沒錯，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先標記下來。回頭白天我們再來看看。”
    方振山表麵上淡定，實際內心已波濤洶湧。
    八十年代初期，公有土地製度逐漸瓦解。
    大家一起掙工分給國家種地的日子也將一去不複返。
    開荒浪潮席卷東北大地。
    誰開的荒地這片地就歸誰。
    土地承包製允許讓開荒的人把地都包出去。
    這片地要是歸他方振山，一年光是承包費都不少。
    這哪裏隻是因禍得福，這簡直是撿了大便宜！
    方振山心想，這林慧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過當下，他們也沒有時間研究這片地到底有多大。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林慧娟再說。
    可腳印遇到這片荒地之後就消失了。
    方振山站在原地，眺望前路，努力地思考，林慧娟到底會往哪個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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