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方振山聽到車底傳出一聲慘叫。
    他趕忙下車查看，卻沒想到車壓死了一隻兔子。
    再抬頭一看，剛才發出慘叫聲的竟然是兔子的主人林慧娟。
    “姐？”
    林慧娟看到方振山，當即一笑。
    目光最終落在了方振山的車上。
    頓時眼珠子都瞪大了。
    “振山，你買車了？”
    方振山對林慧娟的稱呼感到不適，不過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隻是搖搖頭道：“沒有，這是我朋友借給我的。你這兔子從哪裏來的？”
    “慧珍給我的，說讓我拿回家養兩天試試。
    你朋友可真大方。
    小汽車說借就借，這車得不少錢呢吧？”
    林慧娟的眼睛就沒從車上離開過，甚至還要伸手去摸。
    關鍵時刻被方振山擋了一下。
    “車髒了不好洗。”
    方振山提醒她手上有血。
    林慧娟騰的一下臉色通紅，眼淚珠子似乎要奪眶而出了。
    方振山生平最見不得女人哭，但他自然也不想安慰林慧娟什麽，趕緊打馬虎眼兒道：“姐，我著急回家就先走了啊，你讓讓路。”
    汽車發動機啟動的聲音讓林慧娟自覺的讓開。
    她盯著汽車逐漸消失的尾氣，心裏頭五味雜陳。
    她想如果當初她將錯就錯嫁給方振山。
    會不會日子過的會比現在強多了？
    想到這，她心裏泛起的後悔都快把她淹沒了。
    ……
    方振山把車開進家裏的院子，滴答的喇叭聲引的家裏兩個女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汽車？！”
    林慧珍滿臉驚訝。
    方母更是咋咋唬唬：“振山，這車從哪來的呀？你別是偷的吧？快跟媽說，這車到底哪來的？”
    “跟你說，你能給我爭取寬大處理呀？”
    方振山笑嗬嗬地開玩笑道。
    “振山，你別嚇唬媽了，媽真容易相信。”
    “我跟在縣城的朋友借的，明天就還回去了。”
    林慧珍和方母聽到這話更驚訝了。
    “啥朋友呀？這麽大方？”
    方振山沒有解釋，打著哈欠就說要進屋睡覺去了。
    方母聽到他說要睡覺了，腦瓜子一下就疼了。
    方振山摟著林慧珍的肩膀進屋，看方母遲遲不進去，好奇地問道：“媽，你咋不進屋睡覺啊？”
    “媽熱，在外麵坐著涼快會兒。”
    方母說罷，悄悄地給自己耳朵塞了東西。
    方振山也沒注意。
    晚上洗了腳，兩個人躺在炕上，林慧珍主動坦白交代道：“今天我姐來了，說跟我要兔種拿回家養。
    我就給了她四隻。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也沒跟你商量。”
    “現在剩三隻了……”
    “你說啥？”
    “沒啥。”
    方振山抱著林慧珍笑嗬嗬地道：“都是親戚裏道的，她跟你開口要，你不給也不好。
    給就給了吧，咱們家也不差她那幾隻兔子。”
    “可是我今天多少有點不高興的。”
    林慧珍似乎憋了一天，終於等到方振山回來才能抒發這口濁氣。
    “咋地呢？”
    “我跟你說啊，我姐自打結了婚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說她今天來朝我要兔種是求我辦事兒吧？
    她求我辦事，咋能空倆爪子就來了呢？
    這還不算完，她今天來都跟媽打招呼，一點禮貌都不懂。
    我陰陽怪氣地說她了，感覺她好像還沒聽懂。
    可給我氣壞了。”
    “那你為啥還把兔種送她？”
    “我沒送！”
    林慧珍從兜裏掏出來兩塊錢，炫耀似的給方振山展示：“我讓她花錢買的。”
    方振山看到錢，頓時笑了。
    心想，自己這個老婆也不傻呀！
    竟然還真從自己林慧娟兜裏掏出錢來了。
    這八成是個大工程。
    要知道林慧娟視錢如命，她能給錢簡直是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咋把錢從她兜裏掏出來的？”
    “這還不好說呀？”
    林慧珍笑嗬嗬地道：“我說這兔種也不是我花錢買的，我哪裏有錢呐？
    是我們家振山給我的錢。
    等振山回來了，問我兔子怎麽少了四隻，錢卻沒見進賬？
    那我這麽說呀？所以說呢，親姐妹明算帳，你該給點是點，我也好跟振山交代。”
    “她咋說？”
    “怪了！她二話不說就把錢給掏了，從來沒見她掏錢這麽痛快過！”
    方振山暗暗發笑。
    能讓林慧娟這麽爽快的掏錢。
    八成是讓她看到了更大的利益。
    兩塊錢買四隻兔子其實已經高於市場價了。
    妙就妙在林慧珍說的不見錢不好回家跟振山交代上。
    八成林慧娟心想，這妹妹在方家過日子也隻是表麵風光，心裏頭暗爽上了才痛快的掏了錢。
    不過話說回來，她掏了錢，回去又該怎麽跟方振林交代呢？
    弄不好這兩口子晚上又要打出來個世界大戰來。
    “哎，到底是親姐姐，我還是看不得她過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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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慧珍歎氣一聲，似乎在埋怨自己的不爭氣。
    “你心眼兒好，我知道。
    不過你也要做好準備。”
    “做啥準備？”
    方振山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預感不好，也可以說是猜都猜的到。
    林慧娟要去兔種之後肯定會給林慧珍帶來更大的麻煩。
    不過這種事情都要林慧珍自己去經曆才能明白。
    他方振山再怎麽勸，她林慧珍自己心裏頭沒想通也沒辦法。
    “你話怎麽說一半呀！到底我要注意啥，你快說呀！”
    林慧珍不依不饒去搖晃方振山的身子。
    方振山被她搖的咯咯笑，故意湊的很近，臉和臉都貼上了：“注意這段時間別懷孕了不知道唄！”
    “你又逗我！”
    林慧珍輕輕拍了一下方振山的肩膀。
    兩個人情不自禁又唱響了鄉村交響樂。
    可憐了坐在院子裏的方母。
    她半天沒聽見屋裏傳出來動靜，以為兩口子今晚能消停一點。
    剛準備進屋就聽見了交響樂。
    方母簡直無奈至極，大半夜的也沒處可去，隻能鑽回了自己的房間，大厚被子裹在腦袋上。
    要孫子的心從這一刻開始更加堅定了。
    隻要林慧珍懷孕了，至少兩口子能消停十個月。
    要不然時間長了，她這老耳朵非得被他們兩口子唱掉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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