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林親眼看著狼倒在自己的腳下。
    嚇出一腦袋汗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子彈飛過的方向。
    一個黑影竄過去，一下子消失不見。
    他趕忙一瘸一拐地追過去。
    口中大喊：“恩人！恩人！你別跑呀！恩人！”
    黑影在林子裏頓了一下。
    方振林趕緊抓住機會，忍著腳上的疼痛最終還是跑到了黑影麵前。
    黑影和他對視。
    是一個少年樣的人。
    但少年的眼神看著怪怪的，總覺得有一股殺氣。
    方振林從他的穿著打扮上來看，判斷出他是一個獵人。
    “有事嗎？”
    黑影語氣冷漠，似乎不太願意搭理方振林。
    方振林笑嗬嗬地道：“恩人，你救我一命，我追上來就是為了感謝你的。
    要不你跟我下山去我家吃飯？
    我家住的不遠就在山腳下的靠山屯。”
    “靠山屯？！”
    黑影聽到靠山屯三個字，一下子變得十分激動，他抓住了方振林的胳膊，大聲問道：“你是靠山屯的人？那你認識方振山嗎？”
    “方振山？那可太認識了，他是我堂哥。
    不對，準確的說他是我仇人！”
    方振林咬牙說出這句話來。
    黑影的眼神變了，透露著一絲興奮：“看來我們擁有同一個仇人……”
    方振林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
    一陣風刮過，吹動著兩個人的頭發。
    ……
    方振林一瘸一拐的下山，腳上包著紗布，血滲透出紗布，草藥的綠色在紗布上若隱若現。
    他快走到自己家的時候路過方振山的家。
    聽到院子裏傳來一聲哄鬧聲。
    好奇心促使他走近了一點。
    林慧娟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
    “楊樹林，你啥意思？全村婦女都可以養兔子賣兔毛就我不行？
    你這是公然搞歧視！
    難道就不怕我去告你嗎？”
    “你告我什麽？養兔毛你是全屯子第二個養的，結果呢，你出去賣假兔毛。
    我們還敢讓你整呀？
    萬一你又弄點假兔毛送去皮毛廠。
    我們全屯子都別想跟人家合作了！”
    “我傻嗎我？我吃一塹不長一智嗎？我隻是想掙錢我有錯嗎？”
    “你想掙錢你想掙錢你就去掙呀！”
    “跟我們搶什麽？”
    “再說了，你想掙錢，你們家那個地荒著不中，你看你是個掙錢的樣嗎？”
    “就是，自己家的地都不伺候的人，還會養兔子？”
    “你可別霍霍我們了，誰家過的容易呀！”
    “……”
    全屯子婦女把林慧娟圍著，指指點點，說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
    林慧娟也不是吃素的。
    抱著膀子跟她們理論。
    “咋地？我養兔子養我自己的，我耽誤你們掙錢了嗎？
    你們是不是怕我養的比你好，到時候掙的比你們多呀？
    你們這幫人我可是太清楚了！
    不就是嫉妒別人嗎？
    不就是明擺著欺負人，想看我們兩口子笑話。
    讓我們餓死在這改革春風裏嗎？
    我告訴你，楊樹林，你是大隊長你有這個義務讓全屯子人發家致富。
    我跟方振林要是餓死了，你也等著吃官司吧。
    你不是想當站長嗎？
    我們倆要是餓死了，你連大隊長都當不上！”
    “你們倆餓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地沒給你們分嗎？
    你們種了嗎？
    買賣你們沒做嗎？偷奸耍滑的不是你們嗎？
    全屯子人都腳踏實地的幹活兒，你們兩口子可倒好，成天投機倒把。
    我沒去告你們的狀都是看在你們是靠山屯的人的麵子上知道嗎？”
    “哦，可看在我們是靠山屯人的麵子上了。
    那當初我們家出了結婚那烏龍，你作為大隊長你怎麽連個麵都沒露呢？
    還有我們方振林分家，你怎麽也不出來主持公道呢？
    另外還有，我們家現在米缸麵缸都空了，你咋不過來慰問一下，給我們送點吃的喝的呢？
    淨會說些空話屁話來堵我的嘴。
    有能耐，你跟方振山拔橫橫去呀！”
    “林慧娟！”
    林慧珍終於忍不住了，站出來吼了一聲道：“你們家過日子過不好跟楊隊長，跟我和方振山有什麽關係？
    而且你有什麽臉提當初的事情？
    當初的事情到底是個怎麽回事，我們還沒說清楚呢。
    尤其是方振林，剛出事，他就鬧著要分家。
    分家之後過不好了又回來求我們給他分地。
    你們兩口子真是好大的不要臉！”
    林慧珍此言一出，震驚四座。
    靠山屯的婦女們沒想到蔫了吧唧的林慧珍竟然現在竟然改變的如此凶悍。
    曾經她可是連大聲一點說話都會臉紅的人物。
    現在可好，都敢正麵剛林慧娟了。
    林慧娟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上來就要動手：“林慧珍，你說誰不要臉？
    你有能耐再說一遍！
    我再怎麽著都是你姐！
    你怎麽敢跟你親姐這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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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你！”
    林慧娟衝過來的那一刻。
    方振山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用力一推。
    林慧娟直接倒地上了。
    既然已經摔倒，林慧娟幹脆就不起來了。
    “老天爺呀，你看看這一家子多欺負人呀。
    都是親戚裏道的。
    他們不幫襯我們也就算了。
    竟然還動手打人！
    連大隊長都向著他們。
    我這日子過不好全都仰仗著他們。
    這幫人真是沒人性呀！
    老天爺，你要是發發善心，你好歹把他們都收回去不可！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我都沒法活了！”
    林慧娟一邊喊一邊捶地，那叫一個捶胸頓足的。
    大家看著她撒潑打賴也不上前攔著。
    指著她當麵蛐蛐。
    蛐蛐聲越來越大。
    林慧娟不樂意了，衝著大家使勁兒喊。
    “你們長個臭嘴除了會說我還會幹什麽？
    不就是方振山他們兩口子給你們好處了嗎？
    你們向著他們！
    我告訴你，他們兩口子特別看重利益。
    這也就是你們對他們兩口子有用。
    要是有天對他們兩口子沒用了，你看看他們怎麽對待你們！
    你們就等著吧，早晚你們就成他們的臭鞋墊，沒用了就被扔了，還要上去踩兩腳！”
    “你這小丫頭片子，你沒完了是吧？”
    方母也聽不下去了，上來就威脅動手。
    林慧娟不依不饒，衝著她喊：“咋地？我就沒完了咋地？你還想跟我動手嗎？有能耐你來打我呀！”
    “你看我今天不抽你我！”
    “你抽我呀！來呀照這抽呀！”
    林慧娟指著臉，滿眼都是挑釁。
    眼看著方母就要忍不住動手了。
    方振林突然衝過來：“林慧娟！你給我消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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