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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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沈家老宅的殘垣斷壁間織成密網,許曼婷跪在坍塌的實驗室穹頂下,基因試劑的刺鼻氣息混著混凝土粉末鑽進鼻腔。她的指尖陷入龜裂的大理石地麵,那些嵌在縫隙間的嬰兒乳牙泛著森白的光——三十年來,無數個"七號樣本"在此被敲碎牙床取走基因樣本。王振華的手電光束掃過環形玻璃幕牆的殘骸,七百二十塊防彈玻璃碎片在地麵拚出梅枝狀的血色紋路,每片都倒映著培養艙裏克隆體扭曲的麵容。
"密鑰在骨..."許曼婷喃喃重複著母親的遺言,銀鐲內側新浮現的暗紋在冷光中遊動。她的後頸胎記突然爆發灼痛,基因鎖失控的劇痛中,那些塵封的實驗室記憶如毒蛇噬咬神經——五歲那年深夜,母親的白大褂下擺掠過實驗室走廊,保溫艙裏的胚胎在淡綠色溶液裏舒展四肢,每個都長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胎記。
鄭國棟的皮鞋碾過滿地玻璃碎渣,翡翠扳指在應急燈下泛著妖異的綠芒。他的槍管挑起許曼婷的下巴,子彈在扳機處蠢蠢欲動:"沈家的女兒果然都是完美的容器。"許曼婷的瞳孔突然收縮——這男人的袖口紋身正與克隆體艙體標簽的加密符號完全一致,那是用七個嬰兒心尖血混合鐫刻的沈家族徽。
王振華的戰術匕首破空而來,卻在觸及目標前被防彈玻璃折射。呂振聲的輪椅從陰影中碾出,燒傷的麵容在電流火花中忽明忽暗:"你以為老李真是緝毒英雄?"他畸形的手指按下遙控器,中央控製台的顯示屏突然播放出三十年前的畫麵——老局長將繈褓遞給毒梟頭目,警徽在交易箱裏泛著冷光。
記憶如硫酸腐蝕理智。許曼婷的銀鐲突然鎖死,內側暗格彈出的血玉髓迸出激光,在牆麵灼燒出環形基因圖譜。那些螺旋狀紋路與母親實驗日誌裏的堿基序列重疊,最終指向冷凍艙深處——沈秋棠的遺體浸泡在液態氮中,白大褂口袋裏插著支鎏金鋼筆,筆尖殘留的朱砂正是繪製符咒的原料。
"你才是最初的七號樣本。"鄭國棟的獰笑撕破雨幕。顯示屏切換出1987年除夕夜的監控錄像:沈秋棠在祭壇上剖開自己的子宮,將胚胎植入七個保溫艙,手術刀劃過胎盤的瞬間,鮮血在雪地上綻出並蒂蓮。王振華的槍口微微發顫,二十年前老李臨終時攥著他的手,喉間血沫裏迸出的"沈秋棠"三字,此刻正化作穿心利箭。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顫,基因試劑庫的防爆門在連環爆炸中扭曲成梅枝狀。許曼婷在傾塌的鋼梁間翻滾,後頸胎記的灼熱穿透脊髓——這是母親刻入她基因鏈的自毀程序。克隆體的尖嘯在火海中此起彼伏,她們後頸的梅形胎記如熔岩般沸騰,將沈家老宅的地下王國燒成煉獄。
王振華染血的臂膀將她拽向逃生通道,二十年前的場景在火光中閃回:毒梟巢穴的梅紋地磚上,老李用最後的力氣將染血警徽塞進他手心,那枚編號正是沈秋棠的警號。此刻通道盡頭的暗門上,七個梅蕊狀的鎖孔正在滲出黑色黏液——這是用七任公安廳長骨灰澆築的終極防線。
晨光刺穿海平線時,許曼婷站在燃燒的碼頭。青銅梅枝插入心口的瞬間,基因密鑰在劇痛中完成最後蛻變——這不是生物武器,而是沈秋棠用畢生心血鑄造的良知之鎖。七個克隆體在朝霞中化作灰燼,海風卷著沈家三十年的罪證灑向初醒的城市。
王振華將半枚燒融的警徽放入她掌心,背麵鐫刻的"19872023"正在晨光中泛暖。當海警船的汽笛驚飛群鷗,他們看見母親的身影融化在血色朝霞裏,白大褂上的梅形血漬終於綻放成真正的警徽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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