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曼婷站在殯儀館冷櫃前，指尖撫過王振華僵硬的麵龐。他胸口的防彈鋼板已被取走，槍傷周圍的皮膚泛著青紫色。殯儀師將懷表鏈子繞在他手腕上，八卦鏡映出許曼婷蒼白的臉："這位先生臨終前攥著半片梅花，我們盡力還原了。"
    玻璃匣裏的蠟梅沾著血跡，花蕊中藏著極小的u盤。許曼婷將它藏進戲服暗袋時，趙陽帶著一隊特警闖入停屍房："省紀委收到密報，說你要銷毀證據。"他腰間配槍還在滴水，"剛從春和堂廢墟裏挖出這東西。"
    牛皮紙袋裏裝著半塊翡翠扳指，與鄭國棟的那枚嚴絲合縫。許曼婷忽然想起父親遺物裏的梅花戒，當年他總說"梅花香自苦寒來"，卻不知這香氣裏藏著多少人的血淚。
    "跟我去趟省委。"趙陽扯開襯衫，露出貼在胸口的微型攝像機，"省長要親自過問鄭案。"他的指尖劃過她頸間的疤痕，"帶上王振華的懷表，裏麵有東西要給你看。"
    省委大院的銀杏葉正簌簌飄落，許曼婷跟著趙陽走進戒備森嚴的會議室。橢圓形會議桌旁坐著七位常委，省長居正國居中而坐，麵前攤開的正是《青囊書》殘卷複印件。
    "許小姐對嶺南官場似乎很感興趣。"居正國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如手術刀般鋒利，"連省廳特勤處副處長都折在你手裏。"
    許曼婷摸向腰間的銀鐲，暗扣裏藏著王振華最後留給她的微型炸彈。她忽然輕笑："居省長可知，鄭國棟的翡翠扳指，與您書房裏的汝窯筆洗出自同一塊原石？"
    會議室氣溫驟降。趙陽突然拔槍抵住許曼婷太陽穴，卻見她從容地將u盤插入會議桌的電腦："這是鄭國棟與境外毒梟的交易記錄，加密密鑰是..."
    窗外傳來直升機轟鳴，居正國的保鏢突然掏槍。許曼婷按下播放鍵，王振華的影像出現在屏幕上："居正國，你在澳門賭場輸掉的三千萬公款，都記在這塊翡翠扳指裏。"鏡頭拉近，扳指內側的編號與賭債記錄完全吻合。
    混亂中，許曼婷拽著趙陽滾向安全通道。子彈擦著耳邊射入牆壁，她聽見居正國陰鷙的聲音："把他們碎屍萬段，埋進春和堂地基！"
    三天後，春和堂廢墟。許曼婷裹著灰布鬥篷，看著工人們清理斷瓦殘垣。趙陽從瓦礫堆裏挖出半塊陰陽魚玉佩，與她的那半拚成完整的太極圖："當年你父親把玉佩藏在戲台機關裏，是為了保護真正的《青囊書》。"
    月光破雲而出，照見戲台暗格裏的青銅盒。許曼婷顫抖著打開，裏麵卻隻有張泛黃的戲折——《血梅重生》的劇本，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寫滿了製毒配方。
    "居正國在賭桌上輸掉的不止公款。"趙陽的指尖劃過戲詞，"澳門黑幫用《青囊書》殘卷做賭資，現在整個東南亞都在找這份配方。"他忽然貼近她耳畔，"明晚省歌舞團有招待演出，居正國的女兒會出演《白蛇傳》。"
    許曼婷望著重建中的春和堂，戲台的"明鏡高懸"匾額已被換成"重整河山"。她取下母親的珍珠耳墜，將微型炸彈藏進珠芯："該給嶺南官場演場新戲了，就叫《白蛇現形》。"
    省歌舞團後台，許曼婷扮作琴師調試著三弦。居正國的女兒居小棠正在補妝，水袖上的銀線繡著栩栩如生的白蛇。趙陽將狙擊槍部件藏在道具箱裏，低聲道："居正國今晚會帶東南亞毒梟來觀禮。"
    鑼鼓響起時，許曼婷的指尖撫過琴弦。居正國坐在vip包廂，身邊是戴著翡翠扳指的神秘客。當居小棠唱到"官人啊，你忍心將我傷"時，戲台突然噴出濃霧，七盞白燈籠升至半空。
    "好戲開場了。"許曼婷按下銀鐲上的機關。趙陽的狙擊鏡鎖定居正國眉心，卻見戲台機關突然翻轉，露出地下暗室——滿滿當當的青花瓷瓶上都貼著"嶺南省辦公廳"封條。
    觀眾席一片嘩然。居正國正要掏槍，許曼婷甩出銀簪射斷他領帶。珍珠耳墜滾到他腳邊，微型炸彈的紅光驟然亮起。
    "你輸了。"許曼婷踩著碎瓷片逼近，"從你讓鄭國棟用冰毒換選票那天起，就該想到會有今天。"她扯下居小棠的白蛇戲服，露出內襯的防彈衣，"知道為什麽總有人能死裏逃生嗎？因為你女兒早就把賬本偷出來了。"
    居正國的槍響在第一排觀眾席。許曼婷本能地撲向居小棠，卻見趙陽飛身擋在她們麵前。子彈穿過後心的刹那，他將u盤塞進許曼婷掌心："去澳門...找賭王..."
    混亂中，許曼婷抱著居小棠滾下舞台。居正國的保鏢將她們逼至死角時，幕布突然被撕開——王振華穿著特警製服立在強光中，懷表鏈子上的八卦鏡映出他左胸的梅花刺青。
    "久等了。"他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射穿每個保鏢的眉心，"省紀委早就盯著居正國，我這出詐死戲碼，演得還算逼真吧？"
    許曼婷望著他胸口完好無損的皮膚，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話："當你覺得所有希望都破滅時，不妨看看鏡子，那裏藏著最後的生機。"她將u盤插入王振華的戰術平板，國際刑警的逮捕令瞬間傳遍全球。
    三個月後，澳門葡京賭場。許曼婷身著水袖戲服，在賭桌前與居正國對弈。荷官發牌的刹那，她甩出銀簪劃破對方頸動脈，鮮血濺在賭桌上的《血梅重生》戲折上。
    "這出戲該落幕了。"王振華從陰影中走出，將染血的翡翠扳指丟進老虎機，"澳門警方在地下金庫發現了《青囊書》殘卷，居正國的勢力已經土崩瓦解。"
    許曼婷望著鏡中自己的麵容，忽然將珍珠耳墜摘下投入老虎機。硬幣嘩啦啦落下時，她聽見遠處傳來春和堂重建的鞭炮聲。那些在黑暗中掙紮的歲月，終將在陽光下化作春泥，滋養著新生的希望。
    "接下來去哪？"王振華將防彈懷表套在她頸間。許曼婷輕撫著戲服上的梅花暗紋，忽然輕笑："去寒山寺吧，聽說那裏的鍾聲能洗淨鉛華。"
    賭場的旋轉門打開，晨光中，兩人的身影漸漸融入人潮。屬於他們的傳奇，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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