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黑暗中的驚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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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頸那股清涼還沒散透,我就聞到了更濃的腐樹根味,像有人把發黴的樹皮碾碎了塞進我鼻腔。
    爸爸抱著我的胳膊突然收緊,我能感覺到他胸口的震動——他在咬牙,後槽牙磨得咯咯響。
    "這味兒......"趙薇抽了抽鼻子,手指摳進林峰袖子裏,"比剛才還衝。"她的聲音發顫,尾音往上挑,像被人掐著嗓子。
    老爺的羅盤在灰霧前轉得更瘋了,磁針撞著銅殼"叮叮"響。
    他把酒壺舉到灰霧前,這次沒敢喝,隻倒了一滴酒。
    酒珠剛碰到灰霧,"刺啦"一聲騰起黃煙,連帶著他手背都燎出個小紅點。
    他猛地縮回手,喉結滾了滾:"比鎮靈陣凶十倍。"
    爸爸的下巴蹭過我額頭,濕熱的呼吸噴在我耳朵上:"小涵別怕,爸爸死也護著你。"他說這話時,我摸到他後頸全是汗,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灰霧突然翻湧起來,影子拉得更長了,這次我看清了——不是龍,是條蛇,鱗片上沾著血珠似的東西,正順著牆縫往地麵爬。
    李明的菩提子串"嘩啦"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指尖碰到灰霧邊緣,立刻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手背起了串水泡:"操!
    這霧有毒?"
    "不是毒。"老爺盯著蛇影,聲音啞得像砂紙,"是怨氣。"他從兜裏摸出張黃符,剛要扔,密室的牆突然"哢"地響了一聲。
    所有人都僵住。
    林峰的手電光掃過去,照見原本黑黢黢的石壁上,浮起一片淺浮雕。
    趙薇的指甲掐進我爸肩膀:"那、那是啥時候有的?"
    我爸沒說話,他抱著我慢慢轉身,我看見浮雕上刻著好多人,穿著古代的衣服,舉著火把圍著個大坑。
    坑裏有團黑霧,黑霧裏伸出隻手,指甲長得能勾住人的脖子。
    最中間的人舉著把刀,刀尖紮進自己心口,血像泉水似的噴向黑霧。
    "這是......"趙薇湊過去,手電光在她臉上晃出陰影,"封印儀式?"
    老爺湊得更近,指尖幾乎要碰到石壁。
    他的影子投在浮雕上,和那些舉火把的人疊在一起:"暗夜之主。"他說,"我爺爺的筆記裏提過,這東西能吞活人魂魄當糧食,當年被一群死士用血祭封在地下。"他指了指浮雕裏心口插刀的人,"這些都是自願獻祭的,用命換一方太平。"
    "現在它要醒了?"林峰的聲音發悶,他攥著趙薇的手,兩人手背都青筋直跳。
    老爺點頭,喉結動了動:"灰霧是它的怨氣,蛇影是它在試探。
    剛才小涵的魂歸位,鎮靈陣破了,它就趁機......"他突然頓住,盯著浮雕最下邊的一行小字,眉頭皺成個疙瘩。
    我爸低頭看我,眼睛裏紅血絲像蜘蛛網:"那要怎麽阻止它?"
    "重啟封印。"老爺摸著浮雕上的血痕,"和當年一樣,用活人的血......"
    "不行!"我爸後退半步,撞在牆上,"小涵才剛......"
    "不是小涵。"老爺打斷他,手指劃過浮雕裏舉刀的人,"得找自願的人。
    當年是七個死士,現在......"他突然抬頭,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
    趙薇的手抖得厲害,手電光在牆上晃成一片白:"自願?
    那、那誰......"
    "我。"李明突然開口。
    他彎腰撿起菩提子串,串上的珠子被灰霧熏得發黑,"我師父說過,修佛的人該渡難。"他衝我爸笑了笑,可那笑比哭還難看,"你護小涵,我護大家。"
    林峰鬆開趙薇的手,活動了下指關節:"算我一個。
    當年我爺爺參加過剿匪,這事兒......"
    "林哥!"趙薇撲過去拽他袖子,眼淚砸在他手背上,"你瘋了?"
    老爺的羅盤突然"當"地掉在地上。
    他盯著灰霧裏的蛇影,影子比剛才粗了一圈,鱗片上的血珠變成了小紅點——是人的眼睛。"來不及了。"他說,聲音輕得像歎氣,"它等不及了。"
    我爸把我往懷裏按了按,我聽見他心跳快得像打鼓。
    他盯著浮雕上的血痕,突然問:"但我們怎麽知道怎麽做呢?"爸爸的問題像塊燒紅的鐵,燙得空氣都發顫。
    老爺沒立刻答話,他枯瘦的手指沿著浮雕上的血痕慢慢摩挲,指腹在某個刻痕處頓住——那裏有個極小的箭頭,正指向石壁最下方的一行篆字。"看見沒?"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怕驚醒什麽,"這是當年死士刻的步驟。"
    我被爸爸抱得更緊了,他胳膊肘抵著石壁,我能摸到粗糙的石粒硌著他的皮膚。
    老爺的羅盤不知何時又回到他掌心,磁針不再亂轉,反而定在箭頭方向,"第一步,取七盞引魂燈。"他衝林峰抬了抬下巴,"你包裏有蠟燭?"
    林峰沒說話,從登山包側袋摸出七支白蠟燭。
    他指尖沾著灰,蠟燭在他掌心滾了滾,差點掉地上。
    趙薇突然抓住他手腕:"阿峰,別......"話沒說完,被林峰反手握住了手。"我爺爺說過,該站出來的時候,腿不能軟。"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釘子,"你幫我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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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薇的指甲掐進他虎口,可還是接過打火機。
    火苗竄起來時,她的影子在牆上晃得厲害,像被風吹散的紙人。
    七盞蠟燭擺成北鬥狀時,腐樹根味突然濃得嗆人,我打了個噴嚏,爸爸的肩膀跟著抖了抖。"第二步。"老爺從懷裏掏出個銅鈴鐺,"活人心跳引怨氣。"他指節叩了叩自己胸口,"得有人站在陣眼,讓怨氣纏上。"
    李明突然往前跨了半步,菩提子串在他腕上勒出紅印。"我來。"他聲音啞得像砂紙,"我師父說過,渡人先渡己。"爸爸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李明已經走到蠟燭中央。
    灰霧順著他褲腳往上爬,他額角瞬間冒出冷汗,可脊背挺得筆直,像棵被雷劈過的老鬆。
    "第三步......"老爺的聲音突然發澀,他盯著石壁最上方的刻痕,那是把刀尖朝下的刀,"取血祭。"他摸出把黃銅小刀,刀身映著燭光,"得割破掌心,滴在箭頭位置。"
    趙薇的打火機"啪嗒"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撿,頭發垂下來遮住臉,我看見她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誰......誰來?"她聲音發顫,尾音像被風吹斷的線。
    "我。"爸爸突然開口。
    他把我輕輕放在旁邊的石台上,動作慢得像怕碰碎玻璃。
    我貼著石壁,能感覺到石頭在發燙,像有火在底下燒。
    他轉身時,我看見他眼裏的紅血絲更密了,像張要勒死人的網,"小涵在這兒最安全。"他摸了摸我額頭,指尖涼得像冰,"爸爸很快回來。"
    老爺的手搭在他肩上。"這刀沾過朱砂。"他把刀塞進爸爸掌心,"割深點,血要滲進石縫。"爸爸捏著刀,指節白得發亮。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刻進眼睛裏,然後一咬牙——刀刃劃開掌心的聲音很輕,像撕開張紙,可血珠冒出來時,我聞到了鐵鏽味,混著腐樹根味,直往喉嚨裏鑽。
    血滴在箭頭位置的瞬間,石壁"嗡"地震了一下。
    七盞蠟燭的火苗突然竄高,映得所有人影子都變長了,像被誰拉長的皮影戲。
    老爺的羅盤"當啷"掉在地上,磁針瘋狂旋轉,撞得銅殼"叮叮"響。"快!
    第四步!"他彎腰撿起羅盤,聲音裏帶著哭腔,"念往生咒!"
    李明閉著眼,嘴唇動得飛快。
    他腕上的菩提子串突然崩開,珠子滾得到處都是,有顆滾到我腳邊,沾著灰霧的珠子泛著青,像顆死人的眼珠。
    林峰摟住趙薇的肩,兩人跟著念咒,聲音抖得厲害,像兩片被風吹的葉子。
    爸爸捂著流血的手,也跟著念,他的聲音粗啞,可每個字都咬得極清,像在和什麽搶時間。
    灰霧突然翻湧起來,像煮沸的黑湯。
    蛇影的鱗片"簌簌"響著,那些小紅點人的眼睛)突然全睜開了,白多黑少,直勾勾盯著我們。
    我貼在石壁上,感覺有冰涼的東西順著後頸爬下來,是灰霧!
    它像條濕毛巾,裹住我的腳踝,我想喊,可發不出聲,喉嚨像被人攥住了。
    "還差最後一步!"老爺的羅盤磁針突然定住,指向石壁最中央的血坑浮雕,"把血......"他話沒說完,地麵猛地一震!
    所有人都踉蹌著摔倒,蠟燭全滅了,黑暗像塊大石頭壓下來。
    我從石台上滾下去,爸爸撲過來抱住我,他的血滴在我衣服上,滾燙的,像塊燒紅的炭。
    "阿峰!"趙薇的尖叫刺破黑暗。
    我聽見有東西在牆上刮擦,像指甲撓玻璃。
    爸爸的手電筒滾到牆角,勉強照亮半麵牆——灰霧裏浮著道黑影,比之前的蛇影大十倍,輪廓像個人,可腦袋是歪的,脖子上纏著根粗粗的鐵鏈。
    它的眼睛是兩個黑洞,可我能感覺到裏麵有光,冷得像冬天的冰碴子。
    老爺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酒壺碎了,酒灑了一地,混著血,散著刺鼻的味道。
    他摸出張黃符,手在抖,可嘴繃得緊緊的。
    黑影的輪廓動了動,鐵鏈"嘩啦"響了一聲,像在打招呼。
    爸爸把我往懷裏按,他的心跳快得我耳朵都震得疼。"小涵別怕......"他聲音發顫,可還是把我護得嚴嚴實實,"爸爸在......"
    就在這時,黑影的手抬起來了。
    它的指甲長得能勾住房梁,尖端滴著黑血,砸在地上"滋啦"一聲,燒出個小坑。
    老爺突然站直了,他把黃符按在胸口,喉嚨裏發出含混的音節——那是咒語的開頭。
    黑影的動作頓了頓,黑洞似的眼睛轉向他。
    我聽見爸爸咽了口唾沫,他的手在我背上輕輕拍著,像在拍個要睡覺的娃娃,可他的體溫正在往下掉,涼得像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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