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光明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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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突然泛起涼意,像有人用浸了冰水的手指戳我。
我被爸爸的驚呼驚得打了個激靈,懷裏的小玉牌燙得幾乎要燒穿繈褓,蓮花紋路在掌心烙出紅印子——可這疼遠不及後頸那股冷,那冷順著脊椎往上竄,我本能地扭過臉去。
密道石壁上投著扭曲的影子。
原本纏在曉月珠串上的長發正蛇一樣往我這邊爬,紅鞋女人的臉貼在我背後的石壁上,半張臉泡得腫脹發白,另半張卻像被火烤過,焦黑的皮膚裂開,露出裏麵青灰色的肌肉。
她的指甲尖正抵著我後頸的軟肉,隔著繈褓都能感覺到那股刺疼,像刀尖壓在脈搏上。
"小涵!"爸爸的聲音帶著破音,他從密道拐角衝過來,懷裏還抱著之前被女鬼撞飛的陌生男人——我記得他剛才喊爸爸"臧哥",此刻他額角破了道口子,血順著下巴滴在爸爸肩頭,把爸爸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染成了深褐。
"鈴鐺!"姥爺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傷臂上的血已經把星圖染成暗紫,可那點紫光還裹著我們,像層搖搖欲墜的肥皂泡。
我這才發現懷裏的銅鈴鐺不知何時滑到了手心裏,銅麵被體溫焐得溫熱,剛才那四聲"叮"原來都是它在響。
紅鞋女人的指甲刺破了繈褓。
我疼得抽抽搭搭想哭,可喉嚨裏剛發出點氣音,鈴鐺突然在掌心裏震起來。"叮——"第五聲,比之前都響,震得我耳膜發顫。
石壁上的影子猛地縮了縮,紅鞋女人的臉扭曲成一團,嘴裏發出像指甲刮玻璃的尖叫:"你這小雜種!
你娘都護不住你——"
"住口!"老爺的桃木劍"唰"地劈過來。
他剛才掉在地上的劍不知何時被曉月撿起來了,劍刃上的裂痕裏滲出金粉,是他之前抹的符咒粉。
紅鞋女人的長發纏上劍刃,"刺啦"一聲扯下幾片金粉,金粉落在地上騰起青煙,露出下麵發黑的石頭——原來這密道的石壁早被她的怨氣腐蝕了。
曉月的珠串突然燙得她鬆手。
金芒"嗡"地炸開,像串被點燃的小太陽,照得紅鞋女人的影子滋滋冒油。
她尖叫著鬆開我的後頸,長發"刷"地縮回去纏在珠串上,金芒被扯得忽明忽暗,曉月咬著嘴唇硬撐,額角的汗滴在珠串上,"嗤"地蒸發成白汽。
"符灰!"李明突然把掌心打轉的符灰撒出去。
那些本該是灰燼的東西竟在半空凝成黃紙形狀,"啪"地貼在紅鞋女人額頭上。
她的臉瞬間扭曲,焦黑的那半張開始剝落,露出底下一張年輕的臉——是水晶球裏那個穿藍布衫的女人!
我懷裏的小玉牌燙得更厲害了,蓮花紋路裏滲出的金紅光映著她的臉,我突然想起水晶球裏那個裹紅布的嬰兒,那嬰兒的眉眼和我有點像。
"是她!"姥爺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血星圖紫光暴漲,把我和小玉牌一起裹住,"小涵,按!
現在按!"
紅鞋女人的指甲再次掐過來,這次直接穿透了紫光。
我疼得哭出聲,眼淚滴在小玉牌上,金紅光突然"轟"地炸開。
水晶球表麵的黑漩渦"哢"地裂開道縫,藍布衫女人的臉從裂縫裏探出來,懷裏的紅布嬰兒衝我笑——那笑容像極了爸爸哄我時的模樣。
"走!"陌生男人突然從爸爸懷裏掙起來,他捂著肋下的傷,從褲腰裏摸出把短刀,"臧哥,帶小涵過去!
我擋她!"爸爸咬著牙點頭,抱著我往水晶球衝,可紅鞋女人的長發纏上了爸爸的腳踝,他踉蹌著栽倒,我從他懷裏飛出去,摔在水晶球前的石頭上。
小玉牌磕在水晶球上。
"轟——"
幽藍的光炸成碎片。
我眼前一片白,耳朵裏嗡嗡響,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人影在晃動:曉月的珠串金芒散盡,她癱坐在地上喘氣;李明的符紙燒光了,他抱著頭蜷成一團;老爺的桃木劍斷成兩截,他跪在地上拚命往嘴裏塞符紙;姥爺的星圖徹底裂開,他捂著傷臂爬到我身邊,把我往水晶球方向推。
紅鞋女人的尖叫變成了嗚咽。
她的影子在白光裏變得透明,我能看見她背後的藍布衫女人,那女人正拚命把紅布嬰兒往水晶球裏推。
嬰兒的手突然伸出來,抓住了我的手指——他的手溫溫的,和我一樣軟乎乎的。
"小涵!"爸爸撲過來把我抱進懷裏,他的臉蹭得我癢癢的,"別怕,爸爸在。"
白光慢慢散去。
水晶球上的黑漩渦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道淡金色的光,像清晨的陽光。
藍布衫女人的影子飄起來,衝我笑了笑,然後鑽進光裏不見了。
紅鞋女人的影子還剩半截,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可聲音已經弱得像歎氣:"我不會放過你們......"
"她走了?"曉月扶著石壁站起來,珠串上的金芒又開始微微發亮。
李明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血痕,苦笑著搖頭:"怨氣散了,可這水晶球......"他指著水晶球,我這才發現球麵上多了道淺淡的裂痕,裂痕裏滲出點漆黑的東西,像滴沒擦幹的墨。
老爺撿起半把斷劍,用劍尖挑起那滴黑墨。
墨滴碰到劍刃"滋"地冒青煙,他臉色驟變:"這是......陰髓。
她把怨氣封在水晶球裏了?"
"不。"姥爺突然指著水晶球裂痕,他的聲音啞得厲害,"看裏麵。"
我們湊過去。
水晶球裏浮著張泛黃的紙,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七月十五,子時三刻"。
密道裏突然刮起陣冷風。
風從水晶球裂痕裏鑽出來,帶著股腐爛的花香,吹得眾人的衣角獵獵作響。
爸爸抱緊我,我聽見他心跳得飛快,像敲鼓。
"這是......"曉月的珠串突然劇烈震動,金芒變成了紅色,"有東西要來了!"
"什麽東西?"陌生男人捂著傷問。
沒人回答。
風裏傳來個模糊的聲音,像有人在很遠的地方說話,又像誰在敲空罐子。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變成句低語:"這隻是新的開始......"
爸爸的懷抱突然收緊。
我抬頭看他,他額角的汗滴在我臉上,涼絲絲的。
遠處傳來滴水聲,"滴答——滴答——",和那聲音一起,在密道裏蕩起層層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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