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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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載空調的冷風灌進領口時,我才發現後背的襯衫早被冷汗浸透。
蘇璃把車停在老城區巷口,儀表盤藍光映著她塗了酒紅色甲油的手指——正捏著我腕間的羅盤碎片,裂痕像條青蟲,已經爬到了我肘彎。
"詛咒又深了。"她突然開口,香水尾調裏混著鐵鏽味,是我剛才咬破了嘴唇。
我抽回手,指甲掐進掌心。
祠堂裏那聲"周家祖墳"還在耳邊炸響,手機屏幕亮起來,周慕白的名字在通訊錄最頂端,照片裏他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笑得比慈善晚會的水晶燈還亮堂。
可我閉眼就想起周老太爺那張青灰扭曲的臉——他們分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得找白清歡。"我摸出手機,指節抵著太陽穴。
百死咒的灼痛從心髒往四肢竄,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絲在血管裏攪。
白清歡的相機能拍靈體,上次在殯儀館拍的那張,連老陳頭咽氣時飄起來的魂都清清楚楚。
蘇璃轉動車鑰匙的手頓了頓,後視鏡裏她挑了挑眉:"那丫頭?
上個月你幫她拍走附在急救室的難產鬼,她給你送了三天桂花糕。"她忽然笑了,尾音像貓爪撓過琴弦,"行啊,我倒想看看,你說"有要緊事"時,她眼睛能亮成什麽樣。"
電話響到第三聲時接通,白清歡的聲音帶著急診科特有的嘈雜:"林默?
我正值班呢,怎麽......"
"清歡。"我打斷她,喉嚨發緊,"周家的事,比上次殯儀館那隻紅衣鬼厲害十倍。
我需要你相機裏的東西。"
那邊沉默了兩秒,我聽見她跑動的腳步聲,接著是金屬門"砰"地關上。"你現在在哪?"她的呼吸很急,"我換了衣服就來。"
咖啡館的玻璃上蒙著層霧氣,我隔著窗看見白清歡跑過來時,馬尾辮掃過肩頭。
她穿了件米白色針織衫,手裏攥著相機包,發梢還沾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應該是剛從科室溜出來的。
"坐。"蘇璃推過去一杯熱可可,杯壁上的水珠在她手背洇出個淺印。
白清歡坐下時膝蓋碰了桌角,相機包"咚"地砸在木桌上,她抬頭看我,眼睛亮得像被月光洗過的玻璃彈珠:"到底怎麽了?
你說周......"
"周老太爺。"我把羅盤碎片擱在桌上,裂痕在暖黃燈光下泛著冷光,"聚陰陣破了,但他跑了。
更麻煩的是,百死咒的源頭在周家祖墳,七月半的冥婚祭......"
白清歡的手指扣住相機包拉鏈,指節發白:"我聽李奶奶說過,冥婚祭是拿活人當引子,把怨氣封進棺材裏養。"她突然掀開相機包,抽出張照片推過來,"上周六我去城南老樓拍靈異,這張......"
照片裏的樓道堆滿雜物,牆角卻浮著團暗紅色的影子,仔細看能分辨出是條紅繩——和祠堂裏綁王誌屍體的一模一樣。
蘇璃的指甲輕輕敲了敲照片:"周慕白的基金會最近在城南捐建養老院,老樓是拆遷區。"她從鱷魚皮手包裏抽出張文件,紙頁邊緣還帶著訂書釘的壓痕,"我托人調了基金會的流水,近三個月有三筆大額轉賬去了滇南,備注都是"文物捐贈"。"她抬眼時眼尾上挑,"可滇南那片,最出名的不是文物,是......養屍地。"
我捏著照片的邊角,紙頁被攥出褶皺。
白清歡的相機快門聲突然在耳邊響起來,她舉著相機對準窗外,屏幕裏飄著團淡灰色的霧:"剛才有東西從你們身後過去。"她低頭調焦,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像......像被抽走了魂的人。"
"分頭查。"我鬆開手,羅盤碎片硌得掌心生疼,"蘇璃繼續挖基金會的底,清歡去城南老樓和滇南貨物流向的地方拍。
我......"我摸出手機翻出個號碼,是師父臨終前塞給我的,"聯係幾位老輩風水師,問問冥婚祭的解法。"
蘇璃把文件收進手包,起身時香風裹著咖啡味:"明早十點,基金會有個孤兒領養會,我以古董商身份捐套翡翠鐲子。"她彎腰時耳墜晃了晃,"記得提醒你那位白護士,別穿得太素——髒東西專挑陽氣弱的盯。"
白清歡的臉騰地紅了,抓起相機包要打她,卻在半空頓住,轉頭看我:"你呢?
詛咒......"
"沒事。"我扯了扯嘴角,可心髒突然抽痛,手指死死摳住桌沿。
蘇璃的香水味突然變得很濃,混著白清歡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膏氣息——那是她值大夜班時擦在太陽穴上的。
晚上九點,咖啡館的燈暗了些。
白清歡把相機裏的照片全導進平板,屏幕藍光映著她眼下的青影:"這張是城西廢棄醫院,你看這個......"她放大一張照片,牆角的影子裏隱約能看見張人臉,半張臉是周老太爺的青灰,半張是周慕白的慈善笑。
蘇璃的手機突然亮了,她掃了眼屏幕,指尖在桌下碰了碰我:"基金會的人說,周慕白今晚要去城南老樓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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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平板上的人臉,喉嚨發緊。
白清歡的手指懸在觸控板上,突然頓住:"林默,你手機......"
震動從褲袋傳來,我摸出手機,屏幕上是條匿名短信:【小心,有人跟蹤你們。】
血"嗡"地衝上頭頂。
我抬頭看向窗外,路燈下有個穿黑外套的男人,正低頭看手機,可他的影子歪向左邊——而他的人明明在往右走。
蘇璃已經站起來,手包帶子在腕間繞了兩圈。
白清歡迅速收起平板,相機掛在脖子上,指節捏得泛白。
"走巷子。"蘇璃的聲音很輕,香水味裏混著股冷冽的雪鬆氣息,是她調的"破陣"香。
我抓起羅盤碎片塞進衣袋,詛咒的灼痛突然加劇,像有人在心髒上釘釘子。
推開門時,風卷著落葉撲過來。
我回頭看了眼,黑外套男人已經跟到了街對麵,路燈在他鏡片上投下白花花的光斑,看不見眼睛。
白清歡的手突然攥住我衣袖,她的手指涼得像冰:"他剛才......看過來了。"
我們加快腳步往巷子裏走,身後傳來拖遝的腳步聲。
月光被牆擋住,蘇璃的高跟鞋聲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點。
我摸了摸懷裏的羅盤碎片,裂痕又往小臂爬了一截——百死咒在催命,可更要命的是,周慕白的影子,已經纏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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