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法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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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思思和莫紗對視一眼,雖不明白她們在打什麽啞謎,但並不妨礙她們心中怒火騰騰騰的往上冒呀。
    “文茜!”
    目睹了全部的王默知道,金王子這是受製於文茜了,她想救鐵希,哦不,金王子,可她要救的人,又如何隻是一個金王子呢?
    她回頭看了一眼,舒言、建鵬、娜娜……夥伴們被冰封,紗紗和思思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世界被冰雪覆蓋,無數生靈埋葬在雪裏,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而這一線生機,隻在她如何選擇。
    冰晶盤的力量已經失控,如果再不解決冰晶盤,世界會被冰雪埋葬。
    身為人類的媽媽,也會死去。
    而且王默有種莫名的直覺,如果世界真的因此毀滅,冰公主不會恢複,相反,她也會消失,而且是再無機會重新孕育。
    王默低垂著眸子轉過頭,眼神漸漸堅定,她知道,她已經不能後退,亦無法後退。
    身後就是億萬生靈,她知道自己弱小,但她如今隻能將世界的未來與希望背負於一身,告訴自己她可以。
    人類世界和仙境,都不能毀滅,這是她的承諾,也是她一次又一次,拚上性命也要守護的心願。
    王默看了一眼氣到想動手的陳思思和莫紗,她緊握的拳頭鬆開,攔住她們二人,堅定道,“好,文茜,我答應你。”
    此話一出,文茜滿意了,所有人也都不淡定了。
    “主人,不可以!為了兩個世界,你已經付出了太多,受了太多痛苦,怎麽可以答應這種不公平的條件!”羅麗小手按住王默的臉,眼睛都紅了。
    她是王默的契約仙子,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主人引靈犀之力和聖火心法入體時,所承受的痛苦。
    主人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為什麽?
    為什麽還要她連自己的人生都被偷竊失去!
    羅麗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怒和恨意。
    她是愛與花的仙子,可是萬事萬物,光暗都是同生的。
    她可以有愛,可以孕育愛,同樣的,當她生了恨,枯骨便會生出血色的花。
    陳思思愣住了,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王默,“默默,這絕對不可以!這樣的條件你怎麽能答應啊!”
    “你對於我,是那麽重要的朋友,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隻有你……”
    “我怎麽能忘記你,你怎麽可以讓我忘記你?我……”
    陳思思心中悲傷又憤恨,可她不懂得要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已經習慣了永遠都是一副沒關係,什麽事都風輕雲淡的模樣。
    隻有王默,隻有默默,她看見她的孤獨,她看見她的不善言語,她主動牽起了她的手,讓她漸漸學會去愛啊。
    她怎麽能忘記她唯一的朋友,她又怎麽能忘記她的救贖?
    “默默,我們想別的辦法好嗎?金王子的力量我們不是非借不可,我……”
    陳思思心中難過極了,隻要一想起她會忘記默默,她就忍不住的想哭。
    原來,她的堅強,也藏起了偽裝。
    荒石也震驚的看著王默,他沒想到,這個人類小丫頭,竟然為了一個仙子做到如此地步。
    與對麵那個討厭的文茜相比起來,她真的不像一個人類,甚至比仙子還要擁有一顆更純淨的心。
    王默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握住思思的手,擦去她的淚,“思思,不要再欺騙自己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聖火心法力量不夠,單憑我們,根本無法融化冰晶盤。”
    “我已經不能後退,哪怕與這個世界一同埋葬我也不會後悔,可如今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我無法放棄也不能放棄。”
    “你不要怕,就算沒有我,你也要學會去接受別人的好意,去交更多的朋友,不要封閉自己的心。”
    “不要像從前的我一樣,把自己關在黑暗裏,太陽會升起,光會灑向大地,有人會愛你,沒有我,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陳思思鼻頭一酸,心中晦澀難當,她的眼淚啪嗒掉落下來,“你怎麽這麽傻……怎麽這麽傻?你想過自己沒有?”
    有人會愛她嗎?
    那曾經的默默呢?
    經曆過地獄,她卻依然保有一顆最純淨的心,思思忍不住去想,默默為什麽能夠一直保持住她的愛呢?
    她曾經明明有見過一次文茜欺負王默的時候啊,可那時候呢,她竟然選擇了視而不見。
    說來可笑,她這大小姐,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她害怕校園霸淩,甚至是恐懼的。
    她害怕她的多管閑事,為自己招來禍事。
    真到了那時候,媽媽會相信她嗎?
    陳思思不知道,她不敢賭,因為以往的每一次,她媽媽一定會先責怪她,責怪她沒有好好努力一心學習。
    可是,陳思思心中後悔又苦澀,她們明明是同桌啊,明明,很久以前,她們就已經學會了關心彼此。
    她會為粗心的王默留下課堂筆記,王默會為她帶她渴望卻得不到的一顆小糖果。
    可是她們彼此都害怕,害怕打破這層裝作不知道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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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呢?
    因為她陳思思,一直是同學眼中又高冷,又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啊,她害怕一旦說破,她連這一點點的友情也要失去。
    而王默呢?
    彼時的她因為長期受到文茜的霸淩,性格唯唯諾諾又自卑。
    加上一個小胖隨時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告訴她,她們是窮人家的孩子,和陳思思這種大小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自卑的王默,選擇了沉默。
    你怎麽那麽傻?
    王默恍惚了一下,火領主說,她傻得可愛可憐。
    她真的傻嗎?
    她知道這不公平,知道她拯救了世界,卻要麵對世界的拋棄。
    可是她依然不得不坦然選擇接受,這個世間的生靈何其無辜,它們不該埋葬在冰雪下逝去。
    從她契約羅麗,變得不平凡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就注定她要獨自撐起一切。
    公主二字,不是稱謂,是責任啊。
    更何況,如果她當時沒有遇見羅麗,她應該早就撐不下去了吧……
    她獲得了愛,也想要將愛帶給大家,她相信這個世界有愛。
    而且,思思也不用和她說對不起,她暗裏幫了她好幾次。
    悄悄溜到廁所,幫她關掉水閥,再偷偷打開廁所門,讓她能夠離開那個噩夢。
    裝作故意的踢倒她的凳子,讓她知道凳子上有膠水。
    這些,王默全都知道。
    她們已經分不清,彼此到底誰是誰的太陽,溫暖的是心還是未來。
    王默搖頭,眼淚在風中幹涸,“沒關係,我沒關係的。”
    “思思,請原諒我,就算沒有我,你也要過得很好。”
    陳思思咬住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用力搖頭,“我不要……”
    王默深吸一口氣,收起所有的軟弱與哀傷,堅定的放開陳思思的手,往前走去。
    “我曾做了我此生最錯誤的決定,致使水王子失去了他的千年靈丹,這一次,就讓我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王默這一生,所做的一切決定,從未後悔。
    唯獨水王子,她愛他,她也欠他,她也後悔。
    是她的太過單蠢,害得水王子為她的錯誤承擔了所有後果。
    聖水珠露的消失,是她此生都不會釋懷的悔意。
    這一次,她絕對不可以後退,冰公主,絕對不可以消失!
    “文茜!我答應你,風雪靜止後,就讓大家忘記我。”
    王默站在文茜麵前,選擇麵對,麵對她的怯懦,麵對她曾經深埋的恐懼,也麵對這個世界寄予她的希望。
    文茜滿意的笑著點頭,“這才對,爬蟲,就該回到陰暗角落。”
    羅麗死死的握著她的法杖,要不是仙力全部給了主人,她高低也要教教文茜怎麽做人!
    不過她現在隻能憤怒的看著文茜,“你閉嘴!”
    文茜的心,怎麽這麽醜陋?!
    羅麗都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像文茜這樣自私且壞的人!
    而且,不該是這樣的!
    她羅麗不該這樣弱小!
    如果她再強大一點,是不是主人就不會被威脅?
    當初,如果主人接受水王子的邀請,是不是就不用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羅麗不知道,但她第一次,開始厭惡人類。
    原來人類,不都是善良的。
    文茜嗬嗬一笑,根本不在意羅麗的憤怒,隻不過是一個小仙子而已,而且還是她最討厭的小仙子。
    羅麗越憤怒,越傷心,她就越開心啊。
    就像曾經的王默一樣,她高高在上的俯視她,王默越痛,越可憐,她就越開心啊。
    “葉羅麗魔法,黃金契約!”
    作為娃娃,金王子再一次被文茜強製擺弄,與她再度締結契約。    被拉扯擺弄的金王子心中是大寫的暴躁憤怒,可他又無能為力。
    仙境,沉寂的地底裏,一尊黃金鑄造的熔爐陡然亮了一瞬。
    “羅麗……”
    深情又悲傷的呼喚隱沒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中,再不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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