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阿默！”
    羅麗和冰公主同時皺眉上前，卻無法突破天道之力的封鎖進入階梯範圍之內。
    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極限，再拖下去，都得為此而獻祭，可似乎，天道之力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清漓！這是怎麽回事？”
    世王和青嵐同時一驚，但他們也不能靠近，轉頭看水王子之時，二人同時一滯，因為水王子明顯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水王子也不清楚這突然而來的變故，自他誕生時，天道之力就是無主的存在，它會自己選擇主人，隻是從前世界不曾失衡，它便也沒醒過。
    他想撕裂天道之力的封印，這天道之路別人踏不得，他卻是踏得的，若是他想，他早已成為天道。
    “水王子，你若此時強行撕裂封印，天道之力必會失衡，她的肉體還有最後一絲裂痕，你不能如此。”
    水王子生生滯住腳步，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想幹什麽？”
    “我什麽幹不了，我隻是一抹意識罷了，她隻是，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王默，你還記得你曾問過雲蒔，你要做出何種選擇嗎？”
    威嚴的蒼老聲音透著一種古老的平淡，它叫著王默的名字，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你是誰？”
    王默心急的想要掙脫，可她懸在空中，又失去力量，怎麽都不能掙脫下去。
    “我是，天道即將消散的意識。孩子，我沒有時間了，這隻是我最後的一抹意識，它會指引你，成為真正的天道。”
    “那我如何做？你要我選擇什麽呢？”王默聽不懂，她問過雲蒔，可雲蒔沒有給她答案。
    她一直以為，雲蒔說的選擇，是告訴她，選擇拯救，便與全世界為敵。
    “你要，選擇忘記！”
    “忘記自己的情，將情絲全部抽出，失去去愛的本能，做一個最公正嚴明的天道。”
    王默劇烈的掙紮一瞬間僵住，她不可置信的抬頭，“你說什麽？忘記……我的情？”
    水王子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天空劃過一抹閃電好像將天空劈成了兩半，大雨傾盆而下卻沒有將王默淋濕絲毫。
    蒼老的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讓王默覺得像極了一個機器在無意義的重複著設定好的程序。
    “你會失去愛的能力，忘記水王子，忘記和他的一切過往，忘記如何去愛他，忘記你曾為羅麗付出的一切，忘記一切感情記憶，你將沒有愛的本能。”
    “隻有舍棄感情，拋棄負累，才能成為真正公正的天道。”
    天道不能有情，因為情會左右它的判斷，會變得不公正，有情，就會有私心。
    這是天道所不允許的，當初它定下的規則便是這般。
    如今的王默已經凝實身體真正複活，可她必須走完這條路，一旦選擇踏上了這條通天路，就不能回頭。
    說是選擇，其實隻能有一個選項，那就是順從的被剝出情絲。
    “孩子，別擔心，你不會痛苦的，這是你，作為天道繼承人必須選擇的路。”
    王默根本反應不過來，先是仙子與朋友的犧牲，再是她拚盡一切走到最後才發現，原來她為之所努力的，都要忘記？
    過往和水王子、和羅麗、和大家的回憶一點一滴的浮現在腦海裏，而後記憶漸漸模糊，她開始忘卻那些美好的記憶。
    不！
    她不要忘！
    王默抓住玫瑰鎖鏈，用盡一切力氣掙紮搖頭，“不！這不是我的選擇？你們讓我選？可你們何嚐給過我選擇的餘地？”
    “在這場名為命運的洪流裏，我一直在妥協低頭，我一直在被迫選擇！可現在我不想妥協了！”
    蒼老的聲音似乎歎了一口氣，如同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小輩，沒有生氣，沒有同情，隻有無奈。
    “可惜，當你複活之後，通天路的消耗就開始成倍的增加，你能反抗，她們，能等待嗎？”
    王默腦子嗡嗡作響，所以，她根本沒得選是嗎？！
    “天道！你不過一抹意識！你怎麽敢？你問過我同意了嗎？！”
    水王子豎瞳一瞬間浮現而出，他已經動了真怒，原本在手心的水印記蔓延至眼瞳，他的力量，正在通過水印記全數傳導給王默。
    “既然你如此做，那就別怪我無情，隻要吞噬了你的力量，默她依然會成為天道而複活！”
    王默眉心的水印記散發瑩瑩光芒，她感覺到了體內的天道之力被流水的力量而吞噬回饋給了她自身。
    王默抓住機會，反手拽住玫瑰藤，反過來吸收它的力量，抵抗天道之力對於她的情感剝離。
    隻是，這種吸收相比起天道剝離她的記憶而言，太慢了。
    “沒有用的，孩子，記憶與情感隻是負累，你無法一瞬間將水王子全部的力量吸取以抗衡天道之力。”
    王默抓住玫瑰藤蔓怒道，“胡說八道！我的記憶與情感才不是負累！沒有了屬於自己的記憶與情感，這與傀儡有什麽分別？！”
    “不能共情他人感情，再公正的機器也是死物，這世界依然會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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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以為她好欺騙，她隻要成為自己，再不好，也是她自己！
    “嗬！還以為這天道之力有何了不起！我女兒說得不錯，剝離了屬於自己的意識，就與傀儡無異！”
    世王將所有毀滅之力釋放，通過血脈傳給了王默，他謀算了太久了，好不容易願意放棄了一切，隻是想和妻子女兒好好生活。
    如果女兒不再是她自己，這樣的放棄簡直可笑至極！
    “你一直在欺騙我們？”
    青嵐臉色也不太好，這樣的話，跟天道之力尋了一個傀儡無異，而這個傀儡，還是她女兒？
    青嵐不能接受，她護了這個世界太多次，這次，她隻想保護女兒，不惜與世界為敵。
    她一揮手，花草樹木迎風而長，攀爬著試圖突破天道之路的封印。
    蒼老的聲音低沉輕歎，“不，並沒有，我連本體意識都沒有，怎麽欺騙謀算？我選中她，與你無關，隻因她隻是她，而剝離的情感與記憶，這是代價。”
    留給她恢複的時間太短，青嵐的力量並沒有完全恢複，她如今隻有一半的力量，維持天道之路的開啟所需要的力量本就無止盡，現在更是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世王扶住低咳一聲擦去嘴角血液的妻子，惱怒卻又無可奈何，他再強，也隻是居於天道之下罷了。
    青嵐抬頭怒視那看不見的王座，“說得好聽！你剝離了我女兒的情感與記憶，她還是她嗎？！”
    對麵似乎卡住了，許久，它才幽幽道，“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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