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幼站在牆邊。
    低頭弱弱道：
    “我不是為了幫冉冉出氣嗎。”
    “出氣，需要你親自去動手嗎？”裴宗之逼近她：
    “手拿出來我看看。”
    江橘幼伸出手，卻迅速在裴宗之臉上抹了一下。
    “不疼，真的不疼。”
    江橘幼淺淺笑著，給他看自己的手掌心。
    裴宗之比她大上許多的手掌撫上去，又讓江橘幼把另一隻手也伸出來。
    他看了看，扇巴掌的那隻手要紅上許多。
    “什麽感覺？”
    “扇的時候挺爽的，但是扇完後，我的手掌心就開始發麻了。”
    裴宗之沉默片刻：
    “我是說現在手有什麽感覺。”
    江橘幼可愛的縮了縮脖子，“不疼，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裴宗之抬手，掐著她的後脖頸訓話：
    “下次出門帶個保鏢，要打人也別自己動手。”
    江橘幼蹭蹭蹭點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哥哥，對了哥哥，你畫那麽多的畫，真的就一張都不能送給我嗎？”
    “不行。”
    江橘幼拉長尾調哦了一聲。
    “那我的生日禮物到底是什麽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呀？”
    “不行。”
    “哥哥！你今天變得好凶啊，一直說不行。”
    裴宗之被江橘幼抱住了胳膊晃來晃去。
    “不要對我說不行，不行不行。”
    江橘幼晃著腦袋胡亂說話。
    裴宗之輕咳了一聲，讓江橘幼坐去床尾的榻榻米上。
    他跟著坐過去，裴宗之麵對著江橘幼：
    “你今天看到那些畫......”
    江橘幼認真聽他把話說完。
    裴宗之卻頓住，片刻，才道：
    “就，沒有其他什麽感覺？”
    江橘幼認真思考了一下：
    “嘿嘿有。”
    裴宗之張了張唇，還沒出聲。
    江橘幼星星眼看著他：
    “我的哥哥怎麽這麽厲害。”
    裴宗之：“......”
    裴宗之扯著唇不冷不淡笑了一下，“嗬。”
    “哦，還有一個感覺。”
    裴宗之看過去。
    江橘幼抱住他：
    “哥哥你好愛我，你還畫那麽多我，我現在感覺你和爸爸媽媽對我的愛不分伯仲，爸爸媽媽就有很多我的相冊，沒想到你居然還畫了那麽多的我。”
    江橘幼說著，一拍大腿，拍到裴宗之的大腿。
    她給他揉了揉，“那爸爸媽媽看過嗎？你畫的這麽厲害，當然要給爸爸媽媽也看一下啊，到時候就有三個人誇你了。”
    裴宗之沉默。
    拿開江橘幼揉在她大腿上的手。
    江橘幼看他臉色有點沉。
    歪頭過去問：
    “哥哥？你怎麽了啊？”
    “怎麽......看起來還生氣了。”
    江橘幼回想了一下。
    隻想到自己剛剛不小心拍到他大腿的事情。
    “我給你揉揉，不生氣了。”
    她兩隻手覆蓋在他大腿上，開玩笑似的又給他呼呼又給他揉：
    “好了好了，不疼了，哥哥不要生氣了。”
    又是熟悉的撒嬌語氣，軟軟的嗓音，尾調像帶著小鉤子一樣。
    可裴宗之什麽都不能想，江橘幼對誰撒嬌都是這樣。
    不是隻他一個人這樣的。
    那雙小手還在他大腿上揉著。
    裴宗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壓著。
    江橘幼不得不背脊緊緊貼在榻榻米上。
    “真生氣了啊？我以後再也不會亂拍你了哥哥.......”
    她癟著嘴撒嬌。
    “好不好？”
    裴宗之放著她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你知道剛剛在做什麽嗎？”
    “啊？”
    “江橘幼。”裴宗之認真喊她的名字。
    “以後不要這樣和別人撒嬌。”
    江橘幼又是一愣：
    “我不是惹你生氣了才和你撒嬌的嗎，哥哥你變了，你以前很快就原諒我的。”
    現在不僅不說好聽的話，還這麽凶。
    裴宗之喉結滾了又滾，他克製著開口：
    “你還記得上次問我什麽嗎？”
    “你問我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我告訴你，我對女人很感興趣，尤其是......”
    尤其是你。
    “尤其是我喜歡的。”
    江橘幼愣了下，“你是要和我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江橘幼笑：
    “我知道，肯定是你畫室裏藏著的，不然你怎麽不讓我進你畫室。”
    “不是的.....”
    他嗓音略帶沙啞：
    “你看到的那幾箱箱子，就是我之前放在畫室的畫，那才是我不願意讓你進去的原因。”
    “啊......”
    江橘幼腦子裏有一根弦，被人拉著，越變越細，越變越細，就要崩斷。
    “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壓根就不想給你娶嫂子回來。”
    錚一聲，弦崩開了。
    江橘幼徹底慌亂，咽了咽口水。
    想抬手，恍然發覺自己的手還被裴宗之壓著。
    他的掌心滾燙得仿佛能把她燙穿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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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剛剛那句話，就是滾燙炙熱的火源。
    “哥哥......”
    她第一次發現，說話竟然變得這麽難。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喜歡。”
    “我.......”
    江橘幼被嚇得語無倫次，小鹿眼睜開看人時也變得濕漉漉的。
    “你怎麽想。”
    男人清沉的嗓音帶著喑啞，仿佛喉口含了磨砂紙片一樣。
    江橘幼現在腦子卻已經缺氧到無法去思考任何事情了。
    “你，是不是，開玩笑的啊。”
    哥哥是在嚇唬她吧？
    他居然，居然，喜歡自己嗎？
    江橘幼尖銳的虎牙咬上下唇內側。
    但是......
    為什麽.....
    “妹妹真聰明。”
    突然身上壓蓋著的身體撤退。
    薄弱的呼吸頓時通暢許多。
    他聲音還帶著笑：
    “真把你嚇著了？”裴宗之抬手揉了揉她腦袋：
    “別想了，給你長長記性，男人都是劣根性，所以叫你不要亂撒嬌，要是遇上壞蛋，就會像我剛剛那樣。”
    裴宗之指腹摩挲在她額頭，撩開兩側蓬鬆微彎的碎發，妹妹的美人尖就在他指腹下，柔軟的發絲隨著他指腹紋路緩緩擦出一點異樣。
    他深吸了口氣。
    “那樣......很惡心的.....”
    他，很惡心。
    江橘幼卻撲進他懷裏，一把抱住他。
    手捶打在他後背上。
    “你嚇死我了嗚嗚......”
    江橘幼頭皮一陣發麻。
    心髒怦怦直跳。
    她真的被嚇到了。
    剛剛哥哥說出那樣的冒犯的話。
    她內心想的居然不是兩人這樣不可以。
    而是想問哥哥為什麽。
    為什麽會對她產生那樣的感情。
    她，差一點點，就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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