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一條背叛她的狗
    潘寧收回放在秦科脖頸的手，笑意微斂，點頭道：
    “你說，我聽著。”
    青年背靠著更衣櫃，胸前抓著衣服的手骨節泛白，喉結微微顫抖，吞咽著口水道：
    “寧寧，我…… 那天從你家離開後，連著幾天都去酒吧喝酒……”聲音暗啞晦澀，“後來喝多了，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女孩聞聽，臉色完全冷下來，眼中帶著迷惘，問：
    “什麽？”
    從剛才開始，她便察覺秦科的情緒不對，總是一副欲言又止有話要說的模樣。
    似乎預料到了什麽，心中也莫名的發慌，這才主動吻他。
    可沒想到，他終究是憋了個大招。
    “我和一個女孩……那時候我完全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做了什麽。”青年戰戰兢兢的解釋著，努力的在對麵女孩冷若冰霜的表情中尋找著一絲認同。
    後者隻是一味的沉默，視線尖銳，毫無聚焦。
    仿佛能穿過男人的身體一般，令他後脊背發涼。
    “寧寧，我不想騙你。我……”在認錯的同時，他扔掉手裏的衣服，情緒激動的按住潘寧的雙臂，妄圖解釋。
    “放開我。”潘寧厭惡的皺了下眉，淡定的吐出了三個字。
    青年泄氣一般，手從瘦弱的肩頭上滑落，慌亂的祈求道：
    “寧寧，我知道錯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怎麽懲罰我都行，我不會反抗的。”
    可這番話說出去，女孩依舊是毫無反應，秦科怕了，他知道潘寧真的生氣了。
    他了解潘寧，她所謂的生氣，並不是大吼大叫，也不是流淚怒喊，她隻會安安靜靜的毫無情緒的說出幾個最絕情的字。
    她不會為那些不值得的人浪費一點感情。
    “寧寧，你別這樣好不好？你說句話好嗎？”
    男人深褐色的瞳孔劇烈收縮，驚恐的看著女孩，此時她每呼吸一下，甚至頭發絲的飄動，隨時都能崩斷他脆弱的神經。
    “秦科，你髒了。你自己不清楚嗎？怎麽還有臉求我原諒？”
    女孩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可……那不是我有意識去做的，你和陳熵走得那麽近，我好難受……”
    “哦，所以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原因都在我。是我逼你這麽做的？”
    “我沒有。”
    青年失魂落魄的搖著頭，眼淚再次在眼中打轉，他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心中被即將丟棄的恐懼填滿，“我不是那個意思，寧寧，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隻求你別扔掉我好嗎？”
    哐當！——
    女孩緊咬後槽牙，抬起手，虎口猛的鉗住青年的脖頸，將他逼靠在更衣櫃上，冰冷的觸感瞬間從後脊背襲遍全身，即使金屬門扣硌得在脊椎上，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大睜的黑眸中倒映出了他蒼白的臉，喉結滾動時牽動頸間青綠色血管。
    他隻能無能為力的咬著嘴唇，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流了出來。
    “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狗，隻能被拋棄。秦科，我早就告訴過你背叛我的下場。”
    女孩下頜線緊繃，眼神決絕，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
    話音剛落，束縛在男人脖頸的手倏然抽離，她轉身，毫無留戀的離去。
    轉身的瞬間，她便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轟然下落。
    “不要！寧寧，別走……”
    她的話尖銳的仿佛將他耳膜刺穿，幹裂的嘴唇不住的顫抖，哀求著喊住了她。
    高大的身型頹然傾倒在女孩身後，膝蓋砰的一聲砸在地麵，幾乎是爬行著來到女孩的身後。
    “你打我好嗎？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別這樣的離開我……求求你……”
    啪——啪——
    他忽然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背對他，潘寧停下了腳步：
    “你非要這樣嗎？”
    看她似是有了惻隱之心，青年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上前抱住她的小腿，拚命的求饒：
    “寧寧，你想打我吧！我心甘情願承受，你要什麽都行，我都給你，哪怕是把我的心給你都可以。別離開我，求求你……”青年仰視著女孩，失去自我般的聲嘶力竭的哀求，脖頸的青筋凸顯，情緒激動。
    潘寧靜默，沒動。
    “寧寧，你可以嫌棄我，哪怕你去找陳熵，我都不會攔你。你可以像養狗一樣，想起我的時候就來看看我，我會隨時奉陪。就算把我當做……”
    男人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
    “夠了！”女孩終於怒喝一聲，打斷了男人幾近癲狂的胡言亂語。
    她轉回身，垂著眼睛看著像狗一樣半匍匐在地的男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慢慢的蹲下身，看著他：
    “秦科，你到底要自輕自賤到什麽程度？”
    “無所謂，隻要你喜歡……”
    “嗬……”潘寧嗤笑一聲，忽然反思，是不是自己愛錯了人。
    伸出手抓住男人的頭發，往後方慢慢的下壓，男人乖乖的任她擺布，仰著脖子，堅挺剛毅的五官在更衣間的頂部射燈的照射下，看起來更加棱角分明，臉上掛著淚痕，雖然楚楚可憐，可此刻在她的眼睛裏找不到一絲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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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的臉靠近他，毫無溫度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英氣勃發的少年嗎？是那個拍著胸脯說以後照著我的哥哥嗎？或者是那個當著我媽媽的麵承諾會給我一個未來的男人嗎？”
    這些話一出口，淚竟然止不住的往下淌，滴在了男人的下頜上，她毫無察覺。
    話是冷的，可淚是熱的…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
    咚——
    咬著牙，憤怒上湧，一把將男人的頭按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一聲悶響，響徹了試衣間。
    秦科一側的額頭猛地撞擊在了冷硬的地麵，頓時腦子轟的一聲，視線裏是女孩黑色高跟鞋和她腳邊瓷磚間的地縫。
    頭部的轟鳴，讓他下意識身體蜷縮，射燈光照在女孩身上，那灰白色的暗影投射在地麵，也籠罩在男人魁梧而赤裸的上半身。
    他一側的淚流過鼻梁，和另一隻眼湧出的淚匯合，一同淌在了冰涼刺骨的地麵。
    “是，我是狗。寧寧……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男人手死死的抓著她纖細的腳踝，睜著眼，卻雙眼失焦已經沒有了任何光芒。
    似乎除了嘴裏喃喃的說些求饒話，便再也沒有任何底氣說出其他。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女孩說完收回手起身，嫌惡的踢開被握住的腳踝，快步離開。
    “寧寧……”
    高跟鞋的噠噠聲逐漸消失在耳畔，男人卻依舊蠕動著薄唇，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
    身子蜷縮成一團，像一隻被獵人射中掉落在地上瀕死的鳥兒一樣，奄奄一息了無生氣。
    絕望、悔恨的淚，洶湧而出。
    當他意識到，已經無法挽回潘寧，事實已定。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渾身溫度驟降，仿佛沒有一絲熱度。
    一切歸於平靜，更衣室內，隻有男人低低的啜泣聲和極盡絕望的喘息聲。
    “秦科。對不起……”
    片刻後，一個輕柔的女聲悠悠的響起。
    秦科滿眼的淚，視線模糊看不清前方，但思路卻逐漸清晰，是寧寧？
    她回來了嗎？
    繼而，欣喜若狂的抹了把眼裏的淚，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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