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選第三條路——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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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了夜的寂靜,數支箭矢如流星般劃過漆黑的蒼穹。
    冰冷的箭鏃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精準的穿透追兵的咽喉。
    蔣泉身形猛地一滯,脖頸僵硬的轉向身後。
    當那張熟悉的麵容在火光中逐漸清晰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幹裂的嘴唇蠕動著擠出幾個字:“蕭…蕭兄?”
    他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顫。
    目光掃過蕭辰身後肅立的鐵騎,那整齊劃一的玄甲在月色下泛著幽光,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蔣泉隻覺喉頭發緊,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這些是……”
    蕭辰翻身下馬。
    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蔣泉,聲音低沉而有力:“與你一樣,都是義軍!”
    “什麽?”蔣泉倒吸一口涼氣。
    他從未想過,這位看似閑雲野鶴的朋友,竟暗中經營著如此精銳之師。
    當初屢次相邀被拒的疑惑,此刻豁然開朗——
    若真並入自己麾下,恐怕今日……
    “爾等何人?”
    叛將的怒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柄染血的大刀在火光中閃爍著凶光:“朝廷緝拿要犯,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蕭辰連眼皮都沒抬,隻是輕輕撣了撣衣角上的灰塵,語氣淡漠的仿佛在討論天氣:“都殺了吧。”
    “遵命,大帥!”
    雄霸的吼聲如雷霆炸響。
    他雙腿猛夾馬腹,兩米長的大刀劃出淒厲的弧光,空氣仿佛都被劈開。
    百騎同時發動衝鋒,鐵蹄震的大地顫抖。
    叛軍還未來得及列陣,鋒利的刀刃已至眼前。
    “噗嗤——”
    血肉橫飛。
    一個照麵間,叛軍如秋收的麥稈般倒下大半。
    慘叫聲中,有人被戰馬撞飛數丈,更有甚者直接被鐵蹄踏成肉泥。
    那叛將剛舉起大刀,雄霸的長刀已至——
    冷芒閃過,一顆頭顱高高飛起,瞪大的眼中還凝固著難以置信的驚恐。
    蔣泉呆立原地,喉結不住滾動。
    他引以為傲的義軍在這支鐵騎麵前,宛如稚童般不堪一擊。
    鮮血順著溝壑流淌,在冷月清輝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蔣兄。”
    蕭辰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覺得,我大夏軍的戰力如何?”
    “大夏軍?”
    蔣泉微微一愣,雖不解“大夏”二字何意,但眼前這支鐵騎的戰力卻毋庸置疑!
    方才幾名追兵的刀劍狠狠斬在大夏軍士兵身上,卻隻在那特製鎧甲上擦出幾星火花,未能留下半點傷痕。
    如此堅不可摧的甲胄,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長舒一口氣,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聲帶像是被砂紙磨過:“蕭兄,你怎會突然來此?”
    蕭辰眼底掠過一絲玩味,低聲道:“不是突然,自你們入駐長樂縣起,我便一直派人盯著。”
    蔣泉眼瞼猛地一顫,心中驚駭更甚。
    “我早說過,占長樂縣並非明智之舉。”
    蕭辰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可惜,你未曾聽勸。”
    蔣泉苦笑一聲,沒有辯解。
    若大帥肯聽他的諫言,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見他不語,蕭辰淡淡道:“走吧,我帶你離開。”
    然而!
    蔣泉卻猛地後退半步,手中大刀“鏘”的一聲插入地麵,膝蓋如鐵錘般砸進灰土,激起的灰塵混著未幹的血腥氣。
    “蕭兄,我有一事相求!”
    蕭辰眉梢微挑,眼底寒光一閃而逝:“你想回去報仇?”
    蔣泉能在朝廷重圍中殺出血路,必有人舍命相護。
    而此刻,他身邊卻不見陸硯秋的身影——
    答案已不言而喻。
    蔣泉渾身劇顫,額頭狠狠撞向地麵,沙石嵌入皮肉也渾然不覺:“是!懇請蕭兄助我!此恩此情,蔣某願以性命相報!”
    “嗬。”
    一聲冷笑驟然響起。
    雄霸扛著染血的長刀大步走來,刀鋒上仍滴落著未幹的血珠。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蔣泉,嗤笑道:“你這人,臉皮倒厚,若非大帥出手,你此刻早已是具屍體,這條命本就不屬於你自己!”
    他轉頭望向遠處火光衝天的長樂縣,嗓音低沉如悶雷:“更何況,城中盡是朝廷爪牙和叛徒,現在回去,與送死何異?”
    餘音未散。
    四周一時寂靜,唯有夜風卷著血腥味掠過戰場。
    蔣泉沉默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
    他何嚐不知雄霸所言非虛?
    可若就此離去,縱能苟活於世,餘生也必將被愧疚與仇恨啃噬殆盡。
    “等等!”
    忽然,他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蕭兄,你可曾聽過——虎弓營?”
    蕭辰眸光一凝。
    楊奇正曾提及過這支兵馬。
    以虎筋為弦的特製長弓,射程遠超尋常弓箭,百步之外可穿重甲,堪稱戰場殺器。
    “虎弓營絕未叛變!”
    蔣泉嗓音嘶啞卻急切:“那是我與老陸親手練出的精銳,隻要蕭兄助我斬殺潘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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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右膝砸進地麵,拳頭攥得骨節泛青,血珠從崩裂的虎口滲出:“蔣某願率虎弓營全員歸順大夏軍!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蕭辰眼底銳光乍現。
    若得此強弓勁旅,再配以戰馬組成弓騎,百人便可當千軍之用。
    更何況……
    除了虎弓營外,還能將蔣泉收入麾下,這不正是他來此的目的嗎?
    一箭雙雕!
    “好!”
    蕭辰沉聲應下,卻又話鋒陡轉:“但若城內敵軍勢大……”
    他未盡之言懸在冷風中,如刀鋒抵喉。
    蔣泉下頜繃緊,一字一頓:“生死有命,絕不怨悔!”
    蕭辰不再多言,轉頭喝道:“雄霸!”
    “末將在!”
    鐵塔般的悍將踏步上前,長刀上的血槽尚在滴血。
    “傳令——全軍進發!”
    蕭辰翻身上馬,鐵蹄碾過染血的泥土,朝著長樂縣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
    長樂縣城北,夜風嗚咽。
    百餘虎弓營精銳背脊相抵,在刀光劍影中結成圓陣。
    他們指節發白,額角沁汗,卻始終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三步之外。
    那些精心打磨的虎筋長弓整齊排列著,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上前觸碰。
    兩千叛軍組成的包圍圈步步緊逼,昔日同袍手中的兵刃此刻卻對準了他們的咽喉。
    就在兩個時辰前。
    他們奉命駐守北城,抵擋朝廷攻城,轉眼間卻被卸下武器,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人群分開,潘塗緩步走來。
    “潘塗!”
    一名虎弓營士兵突然怒吼:“你特娘的什麽意思?”
    潘塗臉上浮現一抹獰笑,猛地抬手一揮。
    “吱呀——”
    木輪碾過碎石的聲音格外刺耳。
    一輛囚車緩緩推來,十字架上,陸硯秋渾身是血,耷拉著腦袋。
    暗紅的血跡順著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塵土裏。
    “陸千戶!”
    虎弓營眾人頓時暴起,卻被四周的刀鋒逼退。
    潘塗滿意的看著這一幕,慢條斯理的開口:“放心,他還活著,不過……”
    他忽然拔高聲音:“能不能繼續活著,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潘塗環視眾人,冷笑道:“大帥已死,蔣泉被朝廷活捉,隻要你們現在跪下發誓效忠於我,我保證放了蔣泉和陸硯秋。”
    話音落下。
    虎弓營眾人麵麵相覷,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雖然心中萬般不願相信,但直到此刻蔣泉都未曾現身,擺在眼前的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如潘塗所言,蔣泉已落入朝廷手中。
    要麽,他已僥幸脫身。
    可麵對手足的背叛和朝廷的天羅地網,他當真能逃出生天嗎?
    潘塗見眾人猶疑不定,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當然,你們大可以負隅頑抗,不過——”
    他故意拖長聲調:“我保證……會讓你們親眼看著蔣泉被淩遲,然後再送你們上路!”
    眾人如遭雷擊。
    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眼中噴薄的怒火幾乎要將潘塗燒成灰燼。
    可一想到蔣泉的安危,滿腔憤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們這群人——
    有沿街乞討的乞丐,有任人宰割的奴隸,更有亡命天涯的逃犯。
    若不是蔣泉,此刻他們或許仍在忍饑挨餓,甚至早已曝屍荒野。
    在他們心中,蔣泉的性命,比自己的更重要百倍!
    “十息之內!”
    潘塗的聲音如同催命符:“要麽歸順,要麽——死!”
    死寂籠罩四周,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就在眾人即將做出抉擇的刹那,一道寒冰般的聲音驟然劃破凝重的空氣:
    “我選第三條路——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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