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四人如約在城東的燒烤店聚首。這家店開在一條老街上，裝修複古但幹淨整潔，據說老板是個退役足球運動員，店裏的牆上掛滿了各種球隊的旗幟和球星簽名照。
    "我提前和老板打了招呼，給我們安排了包間。"田皓月領著大家走進店內，順著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
    包間不大但很私密，窗邊能看到虞越市的夜景。他們剛坐下，店老板就親自端著飲料進來了，一見到三人就激動地伸出手。
    "真的是你們啊！我還以為田先生開玩笑呢！知道你們一般都不喝酒，所以給你們帶了點飲料。"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壯漢，自我介紹叫王勇，曾在中甲踢過幾年球。
    寒暄幾句後，王勇便體貼地退了出去，派了最好的廚師負責他們的燒烤。
    "看來我們是能吃到特別款待了。"張薇笑著說，給大家倒上了飲料。
    陳思舉起杯子："來，為我們難得的重聚幹一杯！"
    菜肴陸續上桌。烤羊肉串的香氣混合著各種調料的味道，讓人食欲大開。
    "對了，張姐，你有什麽新消息嗎？"田皓月一邊吃著烤魷魚一邊問道。
    張薇喝了口飲料："西甲那邊有兩家俱樂部都對你很感興趣，一家是馬德裏競技，還有一家是皇家社會。"
    "皇家社會？"田皓月眼睛一亮，"他們的技術流足球挺適合我的。"
    陸弦插話道："競技那邊也不錯，西蒙尼很懂得如何用好後腰。"
    "這個不急，我們可以等下賽季結束再做決定。"張薇顯得很淡定，"反正你現在的合同還有一年，西班牙人也不會輕易放人。"
    烤串上來後，大家的話題也變得輕鬆起來。陳思講起了在意大利的趣事，比如他第一次嚐試做意大利麵結果把廚房搞得一團糟；田皓月則分享了他在西班牙學習探戈的窘境。
    "你們知道國內現在有多少球迷熬夜看你們比賽嗎？"張薇拿出手機，展示一組數據，"每次你們上場，直播平台的在線人數至少增加三十萬。"
    陸弦有些驚訝："真有這麽多人關注？"
    "當然，你們可是中國球員在五大聯賽的希望。"張薇認真地說，"尤其是你，陸弦，國米隊內的數據顯示你已經成為中場核心，而陳思你現在可是國際米蘭進球效率最高的前鋒，這在亞洲球員中是前所未有的。"
    正說著，包間門被輕輕敲響，王勇探頭進來，神色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幾位大球星，樓下有記者知道你們在這兒，想要采訪，我已經攔著了，但他們不肯走。"
    四人對視一眼，張薇立即站起身："我去處理。"
    "不用了。"陸弦攔住了她，"我去吧，反正遲早要麵對媒體。"
    陳思和田皓月也站了起來："我們一起去。"
    下樓後，他們發現門口已經圍了五六個記者，閃光燈不停閃爍。陸弦禮貌但堅定地表示他們正在私人聚會，不接受任何采訪，但願意合個影。記者們雖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地點點頭，拍了幾張照片後便散去了。
    "你們處理得很好。"回到包間後，張薇讚許地說。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張薇拿出三份文件遞給他們，"這是我給你們安排的商業代言合同，回去看看，有問題隨時告訴我。"
    聚餐結束後，已近午夜。四人在店門口告別，約定下次休假再聚。
    走回家的路上，陸弦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了起來。
    "喂，請問是陸弦先生嗎？"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性的聲音，"我是足協技術委員會的李明。關於國家隊的事，我們想和你聊聊..."
    "李主任，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嗎？"陸弦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上，語氣平靜。
    "陸弦，直說吧，因為中國杯上帶隊不理想卡納瓦羅下周就要走人了，國家隊新帥人選已經敲定，是我們中國本土教練。"李明語速很快，"新教練點名要你、陳思和田皓月回歸國家隊，參加2個月後的世界杯預選賽亞洲區 40 強賽。" 　　陸弦眯起眼睛："中國教練？誰？"
    "孫衛國，北京理工大學職業隊主教練。"李明頓了頓，"他希望你們三個是構建新國家隊的核心。"
    “是老孫頭？”陸弦驚訝的回答。
    "李主任我需要和陳思、田皓月商量一下。"陸弦最終說道。
    "你認識孫衛國？"李明問道。
    “是的，李主任，他是我們大學時期的校隊主教練。對我們三個挺好的。”陸弦說。
    “那這樣就好，我這幾天選個日子安排你們見下麵。”李明說。
    掛斷電話，陸弦在夜色中繼續走著。街上的霓虹燈照在他臉上，明明暗暗。國家隊，那曾是他少年時最大的夢想，卻因為3月份卡納瓦羅上任時候那段話，把他們三人擋在了國家隊大門外。
    回到家，陸弦立即給陳思和田皓月發了消息，簡單說明了情況。三人約定明天中午在陸弦家碰麵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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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中午，三人準時聚首。張薇也應邀參加，作為他們的經紀人，這種重大決定需要她的專業建議。
    "足協這次似乎是認真的。"張薇看完李明發來的詳細郵件後說道，"孫衛國確實是個不錯的教練，在中國青訓圈很有名氣。而且還是你們大學時期的主教練。"
    田皓月靠在沙發上："問題不在教練，而在足協那幫人。今天讓我們回去，明天換了領導又把我們踢出來。"
    "我倒是想去國家隊。"陳思突然說，大家都看向他，"不管怎樣，代表國家比賽是每個運動員的榮譽，我不想因為某些人的問題而放棄這個權利。"
    陸弦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而且，現在我們的地位不同了，足協也不敢隨便擺布我們。"
    正說著，陸弦的手機響了，是老孫頭的電話。
    陸弦對著眾人做了個手勢，接通電話後切換成免提模式："喂，孫指導。"
    "哈哈，小弦，還叫我孫指導啊。我還以為你們現在在歐洲踢球，都不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了。"孫衛國爽朗的笑聲通過揚聲器傳出。
    "怎麽會呢，在歐洲練球那些天，經常想起您當年的教導。"陸弦誠懇地說，然後看了眼同伴們，"孫指導，陳思和田皓月也在我這，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足協的想法？"
    "是啊，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孫衛國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前幾天足協找我談話，問我願不願意接國家隊的帥位。我本來想拒絕的，但他們告訴我可以有完全的用人權，我第一個條件就是要把你們三個召回來。"
    陳思湊近手機："老孫，你知道的，我們一直想為國效力，但上一任主教練對我們..."
    "我都知道。"孫衛國打斷他，"卡納瓦羅那套"關係足球"我看不慣很久了。這次足協答應我，技戰術、球員選擇全部由我決定，沒有幹涉。"
    張薇抬了抬眉毛，向三人示意孫衛國這番話可信度很高。
    "那您對這次世預賽怎麽看？"田皓月問道。
    "挑戰很大。"孫衛國坦言，"但有你們三個在歐洲踢球的核心，再加上國內幾個狀態不錯的球員，我認為出線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們需要建立一套適合中國球員特點的體係，而不是生搬硬套歐洲那套。"
    陸弦聽出了孫衛國話中的信心和規劃，與卡納瓦羅那種輕視式的傲慢截然不同。他思考片刻，看向陳思和田皓月，兩人都微微點頭。
    "孫指導，我們願意回歸國家隊。"陸弦堅定地說。
    "太好了！"孫衛國欣喜若狂，"李明應該已經聯係你們了吧？下周我們在北京見麵詳談，然後一起召開新聞發布會。"
    "好的，孫指導，我們期待與您合作。"陸弦代表三人回答。
    掛斷電話後，房間裏安靜了幾秒。
    "看來這次是來真的。"張薇打破沉默，"不過時間上有些衝突，下周你們本來要去北京參加那個央視的節目錄製，現在又要參加國家隊的發布會。"
    陸弦思考了一下："可以安排在同一天，先去足協，再去央視。"
    "我盡量協調。"張薇點頭，開始在手機上記錄安排。
    陳思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麵："想想還有點不真實，能夠穿上國家隊的球衣。"
    "中國足球需要改變，而我們或許能成為那個轉折點。"陸弦拍拍他的肩膀。
    田皓月玩笑般地說："你們猜卡納瓦羅知道我們被召回國家隊會是什麽表情？"
    三人都笑了起來，連張薇也忍不住搖頭微笑。
    笑過之後，陸弦問道："中午一起吃個飯？我媽做了一桌子菜，應該夠我們消滅的。"
    "求之不得！阿姨的手藝我可是想念很久了。"田皓月立即回答。
    "走吧，吃完飯我們還可以去踢會球，就去咱們以前那個小場地。"陳思提議。
    四人走出房間，正如陽光驅散陰霾，未來的道路雖然充滿挑戰，但至少不再迷茫。國家隊的新征程即將開始，而這次，他們將以核心球員的身份，為中國足球注入新的希望。
    走廊裏，陸弦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李明發來的短信：「國家隊新帥的任命明天就會公布，請做好準備。」
    陸弦會意一笑。
    飯後，三人和張薇坐在客廳裏喝茶，繼續討論著國家隊的事情。
    "其實我挺好奇的，"陳思突然開口，"為什麽中國足協陳主席會找到孫衛國？他雖然在業內有名，但從來沒帶過國字號球隊啊。"
    陸弦放下茶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足協一直喜歡找外籍教練或者知名度高的人，老孫雖然能力強，但確實不太符合他們的一貫風格。"
    "我知道一些內情。"張薇放下手機，神秘地說，"昨晚上足協一個朋友給我透露，這次其實是上麵點名要求的。"
    田皓月坐直了身體："什麽意思？"
    "體育總局對足協現狀很不滿，特別是卡納瓦羅那場中國杯比賽，首戰 0∶1 負於泰國隊，三四名決賽中不敵烏茲別克斯坦隊，最終排名墊底。這讓上麵挺沒麵子。"張薇壓低聲音解釋，"之後他們專門開會研究中國足球問題，有人提到了孫衛國在北京理工的青訓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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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陸弦若有所思，"這幾年老孫確實培養了不少好苗子。"
    陳思恍然大悟："所以這一次足協這次是被"架空"了？不得不接受上麵的安排？"
    "差不多吧。"張薇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圖片，"看，這是三天前陳主席和孫衛國的會麵照，你們看陳主席的表情。"
    三人湊過去看，隻見照片中的陳主席麵帶僵硬的微笑，而孫衛國則顯得很放鬆。
    "典型的"不情不願"。"田皓月笑道。
    "還有一點，"張薇補充，"聽說上麵要求國家隊必須啟用在歐洲有成績的球員，點名提到了你們三個。陳主席本來還想找借口拒絕，結果體育總局直接讓他聯係孫衛國，因為知道孫是你們的老師，溝通會更順暢。"
    陸弦搖頭笑了："看來連足協那套關係網都管不了國家隊了。"
    "可以說是一次足協內部的小型改革吧。"張薇總結道，"當然，這對你們是好事。至少孫衛國有真才實學，不會因為私人恩怨排擠有實力的球員。"
    三人相視一笑，陸弦舉起茶杯："那就為中國足球的新篇章幹杯吧，哦，喝茶。"
    "為中國足球！"其他三人也舉起茶杯，輕輕相碰。
    窗外，陽光正好，新的希望如同那束光芒，正悄然照進中國足球的未來。在這個夏日的午後，三位年輕的中國球員或許還不知道，他們的回歸將為中國足球帶來怎樣的改變，但至少，他們已經準備好迎接這個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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