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13日，馬德裏，聖地亞哥·伯納烏球場。皇家馬德裏主場迎戰維戈塞爾塔。 賽前一小時，皇馬更衣室內的氣氛與往常略有不同，空氣中多了一絲微妙的期待。齊達內拿著戰術板，宣布了首發名單： 門將：1號庫爾圖瓦 後衛：2號卡瓦哈爾、3號米利唐、4號阿拉巴、12號馬塞洛 中場：8號克羅斯、10號莫德裏奇、14號卡塞米羅、15號巴爾韋德 前鋒：9號本澤馬、29號陳思。
    當“陳思”的名字從齊達內口中清晰地念出時，陳思的心髒猛地一縮，隨即劇烈跳動起來。他將和本澤馬搭檔鋒線，這在皇馬的戰術體係中並不常見，通常是單前鋒或者三叉戟。更衣室裏，隊友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到他身上，有卡瓦哈爾的鼓勵，馬塞洛的戲謔，也有莫德裏奇和克羅斯那種了然於胸的平靜。
    “嘿，小子，別緊張。”本澤馬走過來，用他那標誌性的笑容拍了拍陳思的肩膀，“伯納烏的球迷很懂球，踢出你自己的東西，他們會愛上你的。再說，有我在前麵頂著呢。”法國人擠了擠眼睛。
    克羅斯和莫德裏奇也走了過來。莫德裏奇笑容溫和：“我們會把球舒舒服服地送到你腳下，你隻需要考慮怎麽把它弄進球門。”克羅斯則言簡意賅：“專注。”
    齊達內在戰術板前做著最後的布置，他的法式英語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陳，你和卡裏姆在訓練中的配合很默契，我需要你們把這種默契帶到比賽中。記住，不要總想著自己必須進球，足球是整體的藝術。跑起來，尋找空當，機會自然會來。”他特意看了陳思一眼，“享受你的伯納烏首秀。”
    陳思用力點頭，手心微微出汗。這是伯納烏，足球的聖殿之一，是他從小在電視裏看過無數次的球場。這裏的球迷見證過無數傳奇，他們的目光也最為挑剔。一旦表現不佳，噓聲會像潮水般將人淹沒。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翻湧的心緒。
    球員通道內，燈光有些昏暗。維戈塞爾塔的球員們列隊在旁，有人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皇馬新簽的亞洲麵孔。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後衛用西班牙語跟隊友小聲嘀咕：“就是那個中國小子？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嘛，別讓他輕易轉身。”
    陳思聽懂了，但他隻是目視前方，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撇。在歐洲足壇，球場上的表現是唯一有力的回擊。
    當他跟隨本澤馬踏出球員通道，伯納烏球場巨大的喧囂聲浪瞬間將他吞沒。八萬多名球迷的呐喊、歌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又帶著一股令人血脈僨張的魔力。陳思感覺自己的腿肚子有點發緊，但看到本澤馬、莫德裏奇他們習以為常的淡定表情，他也努力挺直了腰杆。
    賽前熱身，陳思特意選擇了靠近南看台的一側。他想讓這些挑剔的皇馬球迷親眼看看，這個來自遙遠東方的中國前鋒，究竟有何能耐。他認真地做著每一個動作，接球、停球、射門。幾腳禁區外的勁射，皮球都像炮彈一樣呼嘯著鑽入網窩，引來看台上球迷們的一陣陣驚呼和掌聲。
    “嘿！chino！射得漂亮！”一個穿著皇馬球衣的小胖子球迷用蹩腳的中文夾雜著西班牙語大喊，引來周圍一陣善意的哄笑。
    比賽開始的哨聲吹響。維戈塞爾塔的球員顯然對陳思做足了功課，尤其是對方那個五號後衛，幾乎是寸步不離，時不時還有小動作幹擾。陳思知道，這是西甲的“歡迎儀式”。他沒有急躁，利用自己的速度和靈活性與對方周旋，嚐試與本澤馬進行小範圍的配合。
    開場十多分鍾，皇馬掌控著局麵，但塞爾塔的防守組織得相當嚴密，陳思幾次跑出空當，但最後一傳總是差了那麽一點。他心裏有點火氣，但更多的是一種強烈的進球欲望。
    第23分鍾，機會終於來了。莫德裏奇在中場腹地接到阿拉巴的傳球，他抬頭觀察，視線如同掃描儀一般鎖定了前場。陳思幾乎在魔笛拿球的同一時間啟動，他沒有直線前插，而是先向左側肋部虛晃一步，隨即猛然斜插向禁區右側，甩開了緊盯他的五號後衛半個身位。
    莫德裏奇那腳外腳背的傳球，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撕破了塞爾塔的防線，皮球帶著輕微的弧線，恰到好處地滾到了陳思的跑動路線上。
    電光火石之間，陳思已突入禁區！塞爾塔門將馬爾凱辛迅速出擊，封堵角度。 陳思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調整，迎著來球，右腳腳弓輕輕一推！ 皮球聽話地改變方向，從馬爾凱辛的指尖旁滑過，貼著遠門柱內側滾入了網窩！ 10！
    “goooooooooooooooo！！！” 伯納烏球場瞬間被點燃！八萬多名球迷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浪震耳欲聾！陳思張開雙臂，衝向角旗區，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本澤馬第一個衝過來，跳到他背上，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熊抱。莫德裏奇、克羅斯、巴爾韋德……隊友們紛紛圍攏過來，拍打著他的頭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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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上，那位之前喊話的小胖子球迷激動得跳了起來，把手裏的爆米花撒了一地：“我就說！我就說這小子行！太棒了！”他身旁的老球迷也捋著胡子，滿意地點頭：“這球處理得冷靜，有大將之風。皇馬這筆買賣，目前看，不虧。”
    場邊的齊達內則是滿意地嚼了嚼口香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平靜中帶著一絲欣慰。這個進球，不僅打破了僵局，更重要的是，展現了陳思與頂級中場之間的默契和他的門前冷靜。
    進球後的陳思徹底放開了，跑動更加積極，與本澤馬的配合也越發嫻熟。塞爾塔的後衛們對他的防守更加忌憚，不敢輕易上搶。
    下半場第67分鍾，克羅斯在中場送出一腳精準的過頂長傳，皮球越過塞爾塔後衛線，準確地找到了前插的陳思。這一次，陳思吸引了兩名防守球員的注意力。他沒有貪功，在禁區邊緣觀察到本澤馬的跑位後，用一個巧妙的腳後跟磕球，將球做給了位置更好的法國前鋒。 本澤馬心領神會，迎球一腳怒射，皮球應聲入網！20！
    法國前鋒興奮地衝過來，狠狠地揉了揉陳思的頭發：“小子，傳得漂亮！今晚我請客！” 陳思笑著躲閃：“卡裏姆，發型要亂了！”
    最終，憑借陳思的一傳一射，以及巴爾韋德終場前的一腳世界波，皇家馬德裏在主場30完勝維戈塞爾塔。陳思的伯納烏首秀，堪稱完美。
    終場哨響，陳思被評為當場最佳球員。他在場邊接受官方采訪，麵對鏡頭，他用不算流利但還算清晰的西班牙語說道：“非常高興能在伯納烏進球和助攻，感謝教練的信任，感謝隊友們的幫助，感謝球迷們的支持。這隻是一個開始，我會繼續努力。”
    回到更衣室，氣氛熱烈。馬塞洛拿著手機對著陳思搞怪自拍：“來來來，和我們皇馬的新英雄合個影！”卡塞米羅也難得地露出了笑容，走過來錘了陳思一拳：“踢得不錯，小子。以後就這樣踢。” 齊達內走了進來，更衣室安靜了一些。他走到陳思麵前：“幹得不錯，陳。繼續保持。”簡短，卻分量十足。
    洗完澡，換好衣服，陳思走出球員通道，被記者們團團圍住。閃光燈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陳，評價一下你的首秀？” “和本澤馬搭檔感覺如何？” “齊達內在中場休息時對你說了什麽？” 他耐心地回答著，盡量表達清晰。
    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未散盡的興奮，陳思回到了和陸弦合租的近郊別墅。已經是深夜，他本以為陸弦和呂曉書應該已經休息了。
    推開門，客廳的燈光柔和地亮著。沙發上，陸弦半躺著，腿上蓋著薄毯，正和呂曉書說著什麽。而讓他們對話停下來的，是另一個身影——一個讓陳思腳步頓住，眼中瞬間湧上驚喜的身影。
    “格裏娜？”陳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著一身休閑家居服的格裏娜轉過頭，看到門口的陳思，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直接撲進了他懷裏。熟悉的馨香和柔軟的觸感讓陳思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
    “你怎麽來了？”陳思抱著她，聲音裏滿是掩不住的喜悅和意外。
    “給你一個驚喜啊，伯納烏的新英雄。”格裏娜仰頭看著他，碧色的眼眸在燈光下閃閃發光，“你的首秀太棒了！我和曉書、陸弦一起看的。”
    陳思這才注意到，呂曉書和陸弦都帶著笑意看著他們。 “可以啊，陳思，主場首秀就一傳一射，還拿了全場最佳。”陸弦靠在沙發上，語氣裏帶著調侃，但更多的是真心的高興，“伯納烏的球迷沒把你吃了？”
    “差一點。”陳思鬆開格裏娜，走到沙發旁，順勢坐下，長出了一口氣，“那氣氛，真是……嘖，下次你傷好了自己去體驗。”
    呂曉書遞過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格裏娜可是下午就到了，特地飛過來給你加油的。”
    “真的？”陳思看向格裏娜，心中一暖。
    格裏娜在他身邊坐下，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當然，這麽重要的時刻，我怎麽能缺席。本來想去現場的，但票太難買了，就想著在家裏給你一個驚喜。”
    “這驚喜太大了。”陳思揉了揉她的頭發，又看向陸弦，“叔叔阿姨呢？回去了？”他記得之前陸弦的父母過來照顧他。
    陸弦點頭：“嗯，前兩天剛走的。我這腿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們在這邊也待不慣，就先回去了。現在是曉書全權負責我的飲食起居，享受特級護理待遇。”他說著，得意地看了一眼呂曉書。
    呂曉書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嘴角卻帶著笑：“你就貧吧。快，問問陳思，今晚在伯納烏有沒有被哪個西班牙美女看上？”
    “喂喂喂，”陳思立刻抗議，“我女朋友還在這兒呢！” 格裏娜配合地掐了陳思腰間的軟肉一下，但臉上全是笑意。
    客廳裏充滿了輕鬆愉快的笑聲。剛才比賽的緊張和激烈，此刻都化為了溫馨的談資。 “說真的，陳思，”陸弦收斂了些玩笑的神色，“你今天踢得真好。那個進球，還有給本澤馬的助攻，都非常有靈性。齊達內把你和本澤馬放一起，這棋走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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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還是中場給力，魔笛和克羅斯的傳球太舒服了。”陳思謙虛道，但眉宇間的喜悅藏不住，“對了，你小子什麽時候能歸隊？沒你這家夥在中場調度，總覺得少點什麽。”
    “快了快了，醫生說恢複得不錯，下個月應該就能參加合練了。”陸弦說著，輕輕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腿，“到時候，咱們皇馬的中國雙子星，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
    “那必須的。”陳思笑道。 格裏娜和呂曉書相視一笑，看著這兩個大男孩為足球興奮的樣子，也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聊了一會兒伯納烏的趣事，陸弦突然想起了什麽，看向呂曉書，又瞥了一眼格裏娜：“對了，你們倆在米蘭理工的學業怎麽辦？算算時間，現在都大三了吧？”
    呂曉書看了陸弦一眼，然後轉向陳思和格裏娜，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辦了休學手續，休學一年。陸弦現在這個情況，我不放心。等他徹底康複了，我再回去繼續學業。”她的語氣很堅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陸弦聞言，握住了呂曉書的手，眼神裏充滿了感激和溫柔。
    陳思點了點頭，理解呂曉書的選擇：“也好，陸弦這邊確實需要人照顧。你辛苦了，曉書。”
    格裏娜則輕輕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對現實的接受：“我跟曉書不一樣，我這邊課業還挺緊張的，而且我爸媽也催我盡快完成學業。”她頓了頓，看向陳思，眼中帶著些許不舍，“我過兩天就要回米蘭了。這次過來，也是想親眼看看你的首秀，順便……多陪陪你。”
    聽到格裏娜要走，陳思心中湧起一陣失落，但他也明白，格裏娜有自己的學業和生活軌跡。他緊了緊握著格裏娜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能來，我已經非常開心了。米蘭那邊，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格裏娜朝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現在交通這麽方便，想見麵也不是什麽難事。而且，等你歐冠客場來意大利比賽的時候，我不就能去看你了？”
    陸弦在一旁打趣道：“看看人家格裏娜多懂事。陳思，你可得加把勁，爭取多踢幾場歐冠，尤其是客場對米蘭或者國米的比賽，那格裏娜就能就近給你加油了。”
    “那是自然。”陳思挑了挑眉，恢複了些精神，“為了格裏娜，也為了咱們皇馬的榮譽，歐冠必須好好踢。”
    呂曉書笑著說：“行了行了，別給陳思太大壓力。他剛踢完一場重要的比賽，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客廳裏的氣氛因為格裏娜即將離開而略微有些低沉，陸弦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眼神也亮了起來。
    “對了，小思！”陸弦轉向陳思，語氣帶著一絲奇妙的興奮，“下周三，歐冠小組賽第一場，咱們就要客場對陣國際米蘭了！這安排，真是絕了！”
    陳思聞言也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國際米蘭，這個名字承載了他們兩人太多的回憶。
    陸弦繼續說道，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感慨：“真是奇妙啊……上個賽季，你還是國米的頭號射手，我是國米的中場核心，咱們倆還一起捧起了意甲冠軍獎杯。結果這個賽季剛開始，歐冠小組賽就直接碰上了他們。”他搖了搖頭，似乎還在消化這個戲劇性的安排。
    “是啊，太快了。”陳思低聲附和，腦海中浮現出梅阿查球場的藍黑色海洋，以及和國米隊友們並肩作戰的畫麵。
    陸弦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穿透了別墅的牆壁，看到了米蘭城的燈火：“小思，說真的，我……我挺懷念在國米踢球的那些日子的。那裏的球迷，那裏的隊友，還有孔蒂教練……”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這次回梅阿查，雖然是以對手的身份，但我還是想回去看看。”
    他看向陳思和呂曉書，語氣堅定：“我已經跟俱樂部申請了，到時候我會跟著球隊一起去米蘭。雖然上不了場，但能在場邊給你們加油，也算是彌補一些遺憾了。”
    呂曉書溫柔地看著他：“嗯，回去看看也好，見見老朋友。”
    陳思也點了點頭：“好啊，一起去。到時候，讓梅阿查的球迷看看，他們的‘叛徒’，現在在皇馬過得怎麽樣。”他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格裏娜在一旁聽著，也感受到了他們對國米那份特殊的情感。她輕聲說：“那太好了，陸弦你也能回去看看。到時候，我也去梅阿查球場為你們加油，為皇馬加油！”她特意加重了“皇馬”兩個字，引得陳思和陸弦都會心一笑。
    曾經的藍黑戰袍換成了如今的純白戰衣，但那些共同奮鬥過的歲月，卻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記憶裏。下周三的梅阿查之夜，注定會是一個充滿複雜情感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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