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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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和該不太平。
鳳筠回將軍府後,侍衛來報,說擒住了一個正欲翻牆逃竄的外男,懷疑是竊賊。
她趕過去看時,還未審上兩句,便猜出這賊人看中的怕不是金銀財寶,而是偷香竊玉來的。
一是怕是隻有活膩的人才想到來將軍府偷東西,侍衛搜過了身,卻什麽贓物都沒找到;二是這人衣衫不整,褲帶都沒係結實,一張臉上尤帶著幾分色欲熏心的醬色,實在是猥瑣可憎。
果不其然,順著這人懷裏藏著的帕子,很快便查到了曇姨娘的頭上。
這下鳳筠當真是勃然大怒。
可偏偏這事還不能鬧大了,除了知情的幾個人外,她隻得關起門來處置。
正當她在曇姨娘的院子裏坐定,一邊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邊挨個審這對奸夫淫婦時,她那許久未曾碰麵的庶弟露了麵。
鳳筠本不願放他進這院門,可無奈他一直守在門外不肯走,似是猜到了今夜他小娘定是出了什麽事。鳳筠又怕他在外麵鬧出更大的動靜,因此還是將他放了進來。
令她刮目相看的是,曇舒破天荒的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見他娘受委屈就哭天搶地的,跪在地上賣慘,祈求她的一絲憐憫。
除了初聽聞事情的經過時,曾露出一絲詫異和陰鬱外,他全程倒是平靜得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曇姨娘跪著,他便也默不作聲地陪她跪著。
當鳳筠說到要將這奸夫先關入柴房,再行處置時,他則提出不如直接將人悄悄處死,免得以後夜長夢多,敗壞了將軍府的名聲。
當時曇姨娘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甚至忍不住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之大,指甲隔著衣服都快陷進肉裏了。
她雙唇打著哆嗦,看著自己的兒子時的臉色和撞了鬼差不多。
曇舒則依舊是一臉淡然,對他小娘的反應視若無睹,隻靜靜地等待鳳筠的指示。
按照律法,這奸夫最終也是難逃一個“死”字,可鳳家絕無可能將其送官,鬧得人盡皆知,所以曇舒的法子可以說是最方便利落的了。
“好,就按你說的來。”鳳筠拍了板。
當侍衛將早已嚇尿了褲子的男人堵了嘴巴拖走時,曇姨娘一聲哀嚎,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曇舒扶住她軟作一灘的身子,臉上竟一絲期期艾艾的心疼都沒有。
因對曇姨娘有氣,鳳筠連帶著看他也不順眼:“你倒是說說看,你小娘又該如何處置?”
他恭順地低著頭:“事關爹和將軍府的名聲,想來一定是這賊人有心對小娘不軌,花言巧語強迫於她的。如今隻要他死了,小娘她知道有長姐和鳳府為她撐腰,往後也不必再受他挾製了,一定會指認他的罪行,不讓我們鳳家的清譽被這種下賤胚子玷染分毫……”
“你……”
鳳筠一拍太師椅的扶手,正欲站起來再跟他好好說道說道,忽聽侍衛隔門相報,說有要事跟她說。
今夜她早已下過命令,誰都不準靠近曇姨娘的院子,如今侍衛找過來,必然是這事更加緊要。當下,她也顧不得處置這讓人多看一眼便覺糟心的娘倆,隻吩咐先將曇姨娘禁足,其餘的日後再說,又狠剜了曇舒一眼,便匆匆走了。
到了父親的書房,侍衛遞給她一封被折得小巧的飛鴿傳書。
她一看便知是妥妥的來信。
妥妥被她派去探查她父親的情況,已經走了有一段時日了,今夜的信還是第一封。
想到老頭子究竟是生是死,是已落入皇上的手掌心了,還是早已帶著殘餘的部下遁走他鄉了,一切答案都在這張小小的信紙裏,甚至這還將影響到她後續的每一步路該怎麽走……她不禁蹙眉,將那紙攥得愈發的緊。
當書房裏僅剩自己一人時,她將燭火撥亮了些,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將信紙展開了——
妥妥的字依舊醜得跟毛毛蟲爬似的,不過鳳筠對此再熟悉不過,很快便將信上短短的幾行讀完了。
內容很簡單——她爹在回京路上為避追殺,繞了不短的路程,可最終還是與刺客對陣的時候連同馬匹一起墜崖而亡。
而妥妥因為還在與刺客周旋,暫時回不來。最後還有兩句,大意是希望小姐保重。
鳳筠穩住發抖的指尖,閉目定了定神,隨後將紙放在燭火上燃了。
……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城門外的驛站邊,前往楓浦出征平亂的軍隊早已列陣完畢,隻待主帥一聲令下,便可出發。
沉重的甲胄泛著寒光,萬籟俱寂中,連一聲低語也沒有,靜得仿佛這隻是個空無一人的林地,僅餘朔風刮過枯葉的簌簌聲。
“王爺,該啟程了。”
聽聞這聲催促,段少允卻並未急著有所反應。
他鬆了鬆手上的護臂,用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放在石桌上的鳳翅盔的紅纓。
其中右手的拇指上,隱約露出一枚象牙白的扳指。
越過茫茫人海,他的視線總是徘徊在城門附近,似是在等什麽人,又似乎隻是在出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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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薄雲,爬上城牆的邊緣時,他深深吐納了一口氣,隻覺得寒氣刺得肺都在作痛,卻也令他清醒了不少。
“傳令下去,準備啟程。”
身邊的副將立刻抱拳應是,隨即轉身離開。
說完這句話,段少允的心裏平靜了許多,隻不過倒不是安寧平定的靜,而是一潭死水般的靜。
當將甲胄重新收拾齊整時,他暗暗自嘲: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麽?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鳳筠,豈會不知她一旦決定了的事,哪是那麽容易扭轉的?
從他們二人分別時的情形來看,如今哪怕他真的以死相逼,她都不會再回頭了。
其實他沒有告訴她的是,他根本沒有裝出來的那麽篤定自若。
打從一開始,他就連以死相逼的底氣都沒有。
一是他清楚,鳳筠絕不是肯輕易受逼迫的性子,二是他覺得她心裏沒他。
他情願以先皇的遺詔為交換,自動踏入皇兄為他布下的陷阱,為求娶她倒是其次,實則是他早已看出鳳家岌岌可危,打算以詔書和軍功為籌碼,換她一條生路罷了。
這也是為什麽,哪怕她拒絕了他,他依舊還是要出征。
因此後來當鳳筠真的親口許諾願意嫁給他時,他才會那麽意外,那麽欣喜若狂。
隻是很快,她便又將自己的許諾收回去了……
這段時日,段少允已經習慣了自我安慰,此刻也很快找到了平複那股子絕望的說辭:他的祈求原本就是沒抱希望的,如今落了空,倒也算是預料之中,犯不著大驚小怪。
至少在落空之前,他還曾短暫地擁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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