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吧台和玻璃全部更換，按道理說隨時能開門營業，但鶴川悠夏與諸伏景光都沒重新營業的意思，所以這讓另外幾人很是懷疑這個店是不是要倒閉了。
    對此鶴川悠夏神秘一笑，警視廳倒閉她的店都不會倒閉。
    於是知情組朝諸伏景光投去懷疑的眼神，就你小子把孩子的店充公了？
    諸伏景光表示真是天大的冤枉，他怎麽敢把鶴川悠夏的店充公啊！孩子半夜敢拿刀過來把他戳成篩子的！
    那天鬆田陣平收集到的血液樣本被諸伏景光拿去了公安部實驗室，看鶴川悠夏抗拒醫院的樣子，他們也不能保證醫院百分百安全。
    “你在懷疑什麽？”突然讓他收集她的血液，沒問題諸伏景光不會讓他這麽做。
    “不好說。”諸伏景光搖頭，“你不覺得奇怪嗎？鶴川待過的孤兒院什麽都沒剩下。”
    孤兒院維持不下生計是正常的事情，那些孩子都會被送到就近孤兒院，鶴川悠夏所在的孤兒院他們調查過，相關場所有他們的備案，資料齊全，也沒出現過資金短缺的情況，就好像突然間孤兒院無法維持運轉，不到半年時間倒閉，那些孩子一部分被領養，一部分被別的孤兒院接收。
    “包括那些孩子也很奇怪。”那些接收了孩子的孤兒院也相繼倒閉了幾個，孩子再次被別的孤兒院接收。
    “孤兒院有問題。”鬆田陣平神色嚴肅，“你們查到什麽了？”
    “之前鶴川送過來一批她藏起來的實驗體，裏麵有將近三分之二的人是孤兒院出身。”
    “他們挑這種人很正常，孤兒院出來的無父無母，他們的社交也很窄，大部分時間都在勤工儉學，是最不容易出麻煩的一類。”但鬆田陣平覺得事情如果真的這麽簡單，諸伏景光就不會有懷疑，“那些人裏有鶴川的熟人？”
    “相反，裏麵沒有一個跟鶴川相同孤兒院的人。”這反倒是讓他覺得最可怕的地方，送來的實驗體在15到30歲之間，但他們被帶進組織時是在15到21之間，而且大部分是在孤兒院倒閉後進來的。
    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那些倒閉的孤兒院是不是組織所為，他們在孤兒院精心挑選符合條件的孩子，在到達實驗要求的年齡後將人從孤兒院帶走，孩子們以為自己會有一個新生活，最後他們從希望的曙光中到達了地獄。
    之前他就跟降穀零商討過這件事，他們想過無數種答案，最後一一推翻，直到最後一個。
    當年與鶴川悠夏同孤兒院的孩子，可能都死在了組織，就剩下她一個。
    他們還記得組織的成果展示，那些上了展台的實驗體無一幸存，還記得當時鶴川悠夏那雙麻木的眼睛，十五歲到二十歲，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場實驗。
    如果他們猜測是真，以琴酒跟朗姆的惡劣性，他們肯定會讓鶴川悠夏親眼看著熟人在實驗台上被折磨。
    “你在懷疑鶴川也是實驗室出來的？”關於組織的具體情況，他其實了解的並沒有諸伏景光多，有些東西權限不夠他也是沒辦法知道，隻能用有限的資料猜測。
    諸伏景光沒有否認，鶴川悠夏能這麽光明正大在組織行走一定還有別的原因，不然組織怎麽會留下一個十五歲沒有任何過人之處的人。
    過了許久，鬆田陣平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那你們有沒有得到，那些人的身體損傷情況，會不會影響壽命？”
    “如果你們猜測的沒錯，那鶴川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反應？”
    諸伏景光沉默，答案說出來太過殘忍，這種非人的實驗是不會在意實驗體身體情況，他們就像小白鼠一樣一次又一次被注入藥劑，提取各種樣本檢測，直到他們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最後經過評估，還有價值的被帶上展台展示成果，沒有價值的就是一顆子彈。
    鶴川悠夏將這些人從實驗室帶出來不容易，甚至還藏了這麽久。
    他那天是真的想把鶴川悠夏帶走，哪怕是綁也得綁走，等走了以後要打要罵都隨她，但最後看到鶴川悠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就歇了心思。
    就算他把人帶走，鶴川悠夏還是會回去，到時候她會在組織裏更難過。
    鬆田陣平也同樣陷入沉默，這些雖然都是他們的猜測，但其實大家都是揣著答案等結果，基本是定局。
    “你和他現在有什麽計劃？”
    他問的是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他們自己的計劃。
    “先按計劃走吧。”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她現在沒有脫離組織的意思，看她的意思，應該還會在組織裏有別的動作。”
    “所以她現在就在名不正言不順的辦事？然後把成果交給你們？”鬆田陣平簡直要氣笑了，“你們連個名頭都不給她？到時候事情了結，你們那個領導翻臉不認，她怎麽辦？”
    霓虹沒有死刑，但鶴川悠夏也不是輕易就範的人，搞不好她直接給自己一子彈，什麽都晚了。
    “我勸你們最好早做打算，真到了那步，她不一定給你們一下，但一定會給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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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和zero會想辦法。”諸伏景光點頭，他們自然不會讓鶴川悠夏白白給某些人鋪路。
    “自個兒都被那幫人坑一次了，還是長點心吧。”鬆田陣平雙手插兜，淡淡撇了一眼男人，“那家夥還沒把人處理掉嗎？”
    當年暴露諸伏景光的家夥早就被收拾了，現在就剩他那個曾經的上司，自己屬下出這麽大紕漏，這個當領導的逃不了幹係。
    “現在還不是時候。”無奈一笑。
    恢複身份當天，他就跳出了那人的管轄範圍，擁有了獨立的行動小組，
    “你們還真能忍。”鬆田陣平輕哼一聲，在他看來諸伏景光曾經的領導絕對有問題，但他又不是公安，做不了公安的主。
    諸伏景光聳肩，現在的確不是處理那人的時候，他們還想順藤摸瓜再挖點東西出來。
    “鶴川這孩子，進組織太早了，在孤兒院就沒過什麽好日子，進去後就更別說了。”鬆田陣平歎了口氣，“其實按道理說對於罪犯我們應該想辦法將人繩之以法，但看到她，我總是多了些憐憫，覺得她還有救。”
    也許是那兩年的相處讓他帶上了乖孩子的濾鏡，看向鶴川悠夏總覺得這孩子隻是走錯了路，隻要能拉回來就好。
    “才二十四歲，還小，該過正常生活了。”
    他們小時候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但最後大家都走了出來，日子也就該怎麽過怎麽過，至於鶴川悠夏，他覺得糟心了二十多年，總得讓人有個正常身份過過好日子吧？
    ……
    對兩人談話並不知情的降穀零此時正頭疼的看著趴在吧台裝死的某人，這家夥怎麽這麽閑？
    “你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有啊，這不是看你來了嗎。”有氣無力的回答，順便衝降穀零嘿嘿一笑。
    她這人有點怕柯南，所以有空就在波洛待著，至少降穀零在出不了什麽大問題，要是有大問題，那就是降穀零這個公安頭子不行！
    “你回家睡覺不好嗎？”降穀零簡直要無語笑了，這人都快把家安在波洛了，每天按時按點過來往吧台一趴，餓了點個三明治，不餓就點個奶茶，困了就回家睡覺，睡醒了再過來。
    哦天呐，又是熟悉的場景，榎本梓一邊擦著咖啡杯，一邊看著這兩人互相懟嘴。
    “現在不困不想睡，等困了再睡。”想換個姿勢趴，突然想到右臉還貼著紗布，隻能作罷。
    “你不是有餐廳嗎？你家餐廳不準備營業了？”雖然早就習慣被人盯著，但鶴川悠夏不一樣啊，這孩子要麽純閑得，要麽就要搞事，被看多了是真覺得沒啥好事。
    “懶得開了，休息幾天再開。”鶴川悠夏翻了個麵，這邊臉有點麻了。
    “你翻回來，臉不要了是吧！”看某人壓在了傷口那麵，降穀零太陽穴突突跳，“回去別跟我喊自己臉疼！”
    這幾天鶴川悠夏沒少衝他喊臉疼，嚇得他隔三岔五就得看看，今天可是讓他逮到了。
    “……”裝死中，勿ca!ca了也不理！
    看某人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降穀零感覺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幹脆放下抹布轉過身調整呼吸。
    不要因為一個叛逆期的！孩子！去生氣！
    調整了半天，覺得自己好些了，降穀零轉過身看到依然壓著紗布那麵的人直接眼前一黑。
    得，白給自己安慰了半天，這人還在這趴著。
    忍無可忍，降穀零直接洗手出吧台，走到叛逆的某人麵前，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給人腦袋翻了個麵。
    “……”
    這下心滿意足看順眼了，降穀零滿意的回到吧台裏麵，果然永遠不要指望別人，還是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鶴川悠夏抬起腦袋皺眉，一臉疑惑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是，人就直接過來給她把腦袋翻麵了？
    為了證明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向吧台內有些震驚的榎本梓求證。
    “小梓小姐，剛安室是不是直接把我頭掰過來了？”
    “對，是的。”榎本梓也是一副狀況外的模樣，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向來好脾氣的安室先生被逼成這樣。
    不得不說這位鶴川小姐是有點東西的。
    鶴川悠夏眨了眨眼，再次肯定了降穀零的行動派，隨後又一頭趴了下去，看得吧台裏的兩人手一抖。
    這人還真是虎啊！
    但礙於這次鶴川悠夏沒有壓在紗布那麵，降穀零暫且饒了她一次，要是還有下次，她未來一個星期的三明治裏別想有蛋黃醬！
    手機響起，摸起手機打開郵箱。
    【聽說來了點新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科瑞詩】
    看完沉默幾秒，手指點了幾下回了消息，手機又啪嗒一聲倒回桌麵。
    【你最近飯多了還是鹽吃少了？——麥卡倫】
    沒過一會兒提示音再次響起，趴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
    【你瞧瞧你這人，讓你過去看看怎麽還帶罵我的！——科瑞詩】
    【不去！——麥卡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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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閑得了，一天天淨找這些事幹。
    【咱過去看看新鮮血液還不行？再說咱們是不是也該補人了？上次死了幾個，該挑挑人了。——科瑞詩】
    撓了撓臉，聽到上麵傳來嘖一聲，鶴川悠夏放下手。
    【再議。——麥卡倫】
    那邊科瑞詩看到了這兩個字，就知道這事是成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
    按鶴川悠夏的習慣，不想做的時候果斷拒絕，就連琴酒的麵子也不給，所以隻要看到再議兩個字，那就證明她也是產生了想法，實施隻是時間的事情。
    “誰啊？”降穀零狀似無意的問起。
    旁邊的榎本梓立馬露出了然的表情，嗯，她就說這兩人看起來不太對勁。
    “進貨的。”鶴川悠夏打了個哈欠。
    降穀零了然，那就是組織的人。
    “給我來個榴蓮千層，賬記安室先生身上。”
    降穀零眼皮一跳，笑容滿麵的將鶴川悠夏需要的榴蓮千層拿了過來。
    “您的榴蓮千層，請慢用。”
    “我還要吃番茄意麵，蛋黃醬三明治！”再次點單，她現在感覺到餓意，能吃下一頭牛的餓意。
    “好的，稍等。”降穀零同樣笑容滿麵。
    吃著千層，鶴川悠夏開始思考科瑞詩的意思，按照以往他們從不會去主動觀察新進來的底層，因為沒什麽意義，他們不需要這種底細不清的人。
    如果需要，他們會有自己的渠道挑選培養，不會與組織有牽扯。
    這次突然要看新人，她覺得最有可能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想知道現在的新人實力如何，組織大批量進人質量參差不齊，如果組織裏最優的人比較一般化，那他們暫時就沒有進人的必要。
    至於空缺的幾個位置，到時他們從中間挑幾個補進去就行。
    鶴川悠夏不禁眯起了眼，不過她還是覺得科瑞詩的目的沒這麽簡單，所以那邊到底有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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