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蝕舟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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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巨舟的圖騰在天幕上滲出暗金色血痕,那些紋路竟是由曆代觀測者的脊髓液凝結而成。林軒新生的晷針表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紋路,每條裂縫裏都鑽出三星堆青銅神樹的根須,這些帶著銅鏽的根須纏繞住蘇婉兒的量天尺,貪婪吮吸著契文鎖鏈裏的魂魄精華。
    "契約在倒溯輪回!"
    林軒暴喝一聲,晷針突然刺入自己太陽穴。晶化腦髓從針尖噴湧而出,在空中凝結成曾侯乙尊盤形製的渾天儀。儀盤上二十八宿的位置,赫然鑲嵌著曆代觀測者被剝離的眼球。當青龍七宿的眼球同時轉動時,母河突然掀起百丈青銅狂潮,無數巨舟殘片如同活物般蠕動重組。
    "吼——"
    舟艏饕餮圖騰猛然張開血盆大口,八百座黑陶祭壇被吞入腹中的刹那,壇底封印的曆代巫鹹殘魂發出淒厲哀嚎。那些半透明的魂體在青銅胃液裏掙紮,竟在舟腹內壁上蝕刻出密密麻麻的甲骨詛咒。
    "哢嚓!"
    祭壇碎片在青銅熔爐中重組,二裏頭綠鬆石龍形熔爐破體而出。爐中沸騰的並非尋常火焰,而是初代巫鹹篡改命軌遺留的甲骨錯字——這些扭曲的文字如同活蛆般互相撕咬,濺起的星瘴在爐壁上烙出紅山勾雲紋路。蘇婉兒突然感覺掌心劇痛,量天尺脫手飛向熔爐,尺身浮現萬千玉蠶啃食脊椎的畫麵。最駭人的是每隻玉蠶腹甲上,都浮現著用觀測者腦髓書寫的複活咒文!
    "咚——咚——咚——"
    母河盡頭傳來三聲悶雷般的鼓響,馬家窯彩陶鼓表麵的星宿圖突然剝落。心宿二位置的陶片墜落瞬間,林軒的晷針應聲炸裂。碎片化作三百六十條甲骨鎖鏈刺入巨舟,鎖鏈表麵浮現的契約文字突然活化,變成無數細小的青銅蜘蛛,在舟體表麵編織出詭異圖騰。
    "良渚神人......三星堆縱目......"蘇婉兒燃燒的魂魄突然凝滯,她看見青銅鉚釘正在變異——那些饕餮紋的青銅獸首裂開七竅,鑽出半人半蠶的怪物。新生怪物的脊柱上排列著甲骨豎瞳,每個瞳孔中都封印著一截林軒被斬斷的指骨。
    "這才是真正的同燼詔......"
    初代巫鹹的獰笑從巨舟深處傳來,綠鬆石熔爐轟然噴發。漫天甲骨暴雨中,每滴雨珠都包裹著星瘴凝聚的蠶卵。卵殼破裂的刹那,鑽出曆代觀測者晶化的神經束——這些泛著幽藍熒光的絲線如同活蛇,瞬間纏繞住蘇婉兒的腳踝。她掙紮時濺落的魂火,竟在青銅甲板烙出北鬥七星的灼痕!
    "開!"
    林軒逆轉晷針,針尖在虛空刻出石峁玉麵神像。神像獠牙垂落的涎水化作馬家窯彩陶鎖鏈,將巨舟龍骨死死扣在歸墟海床。當鎖鏈繃緊發出龍吟般的震顫時,舟艏圖騰突然裂開九百隻縱目!每隻瞳孔都映出殘酷畫麵:量天尺貫穿蘇婉兒心髒的瞬間、她燃燒的魂魄墜入熔爐時回望的眼神、還有初代巫鹹用她肋骨篆刻契約的獰笑......
    "以魂飼晷!"
    蘇婉兒突然主動躍入熔爐,燃燒的魂魄在甲骨錯字中凝成仰韶彩陶甕。甕身北鬥九星圖突然墜落,星輝在林軒晷針上烙出渾天儀缺失的北極星位。青銅巨舟發出刺耳哀鳴,那些半人半蠶的怪物突然反噬,竟開始啃食舟體表麵的良渚神人紋!
    "嘩啦啦——"
    被咬碎的青銅碎屑在空中重組,化作漫天飛舞的甲骨卦象。林軒的晷針突然玉化成紅山蠶形刻刀,刀柄處睜開九隻三星堆縱目。他反手握刀刺入自己晶化心髒,噴湧的契文之血竟在虛空凝成青銅神樹!枝椏刺穿巨舟的瞬間,熔爐中的彩陶甕轟然迸裂。
    "天乙歸藏!"
    八百枚龍山蛋殼黑陶卦片懸浮虛空,每片黑陶背麵都刻著蘇婉兒某一世被煉鼎時留下的血指印。當林軒將卦片嵌入晷針時,針尖驟然亮起商周蓍草卦象。青銅巨舟加速坍縮,舟體表麵浮現的血色命軌圖譜中,曆代觀測者的殘魂正在哀嚎著重組。
    初代巫鹹的殘魂從圖譜滲出時,黑陶卦片突然共鳴震顫。歸墟天幕裂開蛛網狀紋路,曾侯乙編鍾形製的命繭從裂縫中垂落。繭殼表麵流淌的星瘴裏,竟重演著兩人九世輪回的契約糾纏——每一次輪回結束時,都有新的青銅鎖鏈纏上他們的腳踝。
    "叮!"
    命繭裂開的刹那,初代巫鹹殘魂被強行吸入。林軒的晷針化作渾天儀指針刺入繭內,針尖觸碰到的竟是蘇婉兒用最後魂魄凝聚的甲骨契文。那些文字在星瘴中不斷重組,最終拚成完整的《蝕舟詔》。詔書末尾,良渚神人紋包裹的掌印裏,赫然嵌著兩人糾纏九世的命軌絲線!
    "轟隆!"
    在那無盡的虛空之中,原本雄偉壯觀的青銅巨舟在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徹底地坍縮成了無數細微的甲骨塵埃。這些塵埃仿佛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緩緩飛舞,最終匯聚成一條神秘而古老的河流。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啼鳴聲驟然響起,這聲音如同天籟之音,響徹整個宇宙。伴隨著這聲啼鳴,歸墟天幕瞬間破碎開來,露出了其後隱藏的無盡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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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林軒手中的晷針開始逆向轉動起來。那晷針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輪烈日當空。隨著陣影的移動,所到之處,八百座巨大的黑陶祭壇竟然奇跡般地從母河中重新浮現出來。
    這些黑陶祭壇莊嚴肅穆,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在每一座祭壇的中央,都擺放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鼎。此時,鼎內正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其中隱約可見初代巫鹹那殘缺不全的魂魄。
    在火焰的灼燒下,初代巫鹹的殘魂逐漸被煉化成為一個個精致的齒輪。這些齒輪相互咬合,緊密相連,構成了渾天儀的核心部分。每當一個齒輪與另一個齒輪完美契合的時候,都會迸射出耀眼的火星。這些火星並非普通之火,而是由契約之力燃燒而成,蘊含著無窮的能量和神秘的法則。
    另一邊,蘇婉兒手中那已經玉化的半截量天尺突然間爆發出一陣嘹亮的龍吟之聲。隻見尺身上纏繞著的契文鎖鏈猛然繃緊,其另一端連接著林軒剛剛新生的晷針。此刻,那晷針正懸浮於母河的源頭之上,不斷地刻寫著一道道神秘莫測的命軌。
    隨著甲骨文字落入水中,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它們竟然瞬間幻化成一隻隻小巧玲瓏的紅山玉蠶,歡快地向著歸墟深處遊去。這些紅山玉蠶的腹部甲殼上,閃耀著微弱但卻清晰可見的光芒,仔細看去,原來是一些尚未被破譯的契約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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