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來的幾人，陳陽心裏感歎世事無常。
    前幾世與他關係最好的一群人，這一世依舊是相處得最融洽的。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場高談論闊的人不管是鎮元子還是準提接引，都是那種不拘小節的類型，比較符合陳陽的脾氣。
    前世準提不止一次想拉他進西方教，可惜他誌不在此，但即便如此，他和西方教的關係也並不算差。
    至於東方這邊，也就通天教主和他有些交情，至於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兩人，陳陽和道德天尊極少打交道，這家夥是個能與女媧比宅的存在，神龍見首不見尾。
    而元始天尊和陳陽的關係就差遠了，雖然談不上敵人，但都對對方不怎麽順眼，最大的原因還是性格使然。
    元始天尊很講規矩，過分講的那種，做事一板一眼，完全和陳陽這個浪子聊不到一塊去。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見麵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還有就是闡教講究的是順天而為，而陳陽和天道的關係簡直差到家了，這更加增加了兩人的矛盾。
    聊到西方，準提接引皆是一臉苦澀，準提給眾人大倒苦水，述說西方的艱難。
    接引長歎一聲，沒有說什麽，但那張悲苦的臉讓人一看就知道心中所想。
    而鎮元子臉色也極差，顯然這些年在西方玩土木建設著實讓他惡心壞了，而且還沒法撂攤子。
    紅雲老祖生無可戀，他更悲劇，本來這事跟他毛關係都沒有，但為了陪鎮元子，也得待在西方那貧瘠之地苦熬。
    女媧和伏羲麵麵相覷，他們也知道西方在量劫中損傷慘重，但聽準提之言，才知道實際情況比想象中還麻煩千萬倍。
    這會兩人看向準提接引的眼神滿是敬意。
    即便女媧對這倆光頭依舊看不怎麽順眼，但就這份大毅力，的確讓人敬佩。
    陳陽倒是沒什麽感覺，他見西方被炸都見過好多次了，自然沒有其他人來得震撼。
    而且，他也知道準提接引以及鎮元子在修複西方地脈中獲得了不少好處，算是因禍得福。
    大能聚集，自然少不了論道。
    女媧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大羅金仙之後的路該如何走。
    陳陽瞥了這女人一眼，女媧現在已經是大羅金仙巔峰，但也止步於此，屬於那種中規中矩的修士，各方麵都很強，但卻都不拔尖的那一類。
    唯一出彩的隻有神聖之軀，這是女媧與生俱來的天賦。
    但體修在洪荒是沒前途的，要不是出了個巫族，估計洪荒都沒有修肉身這麽一說，洪荒生靈更多的是看重肉身的跟腳，而不是靠肉身去戰鬥。
    會出現這種情況，一來是肉身的提升太難了，第二則是肉身戰鬥的講究的是技巧和力量。
    而依靠法則戰鬥的修士則手段更多，加上法則之道可以利用天地之力，而肉身則隻能靠自身，這導致體修與其他精通法則的修士戰鬥的時候，明顯不占優勢。
    想要在體修這條路上走得遠，那完全是看天賦，像曾經的凶獸、先天三族還有現在的巫族，都是那種天生肉身就很強的類型，所以會專門修煉一些短兵相接的法門。
    而洪荒其他大部分的生靈，最終還是走的法則為主這條路。
    以法為主，技巧為輔，這才是洪荒正常的修煉方式。
    其實，對不少大能來說，混元道並非是什麽秘密，大部分先天生靈都有這方麵的傳承，隻是，這條路很難走通罷了。
    想成就混元金仙，隻能從法則、元神、修為上突破，三者有一項超越了大羅金仙的極限就能算是混元金仙。
    比如陳陽前世，他就是元神超標突破的混元金仙。
    一直到隕落，陳陽前世依舊還在這個境界。
    那會，楊眉早已經被趕出了洪荒不知去向，他幾乎是洪荒唯一的混元金仙，最後堅持走混元道的人。
    而其他人都是走了鴻鈞所謂的斬三屍之法，他的隕落也意味著洪荒混元道的曆史徹底結束。
    正道被旁門左道取代，這本身就是洪荒的悲哀。
    對天道來說， 這恰好是祂最願意看到的事，斷眾生前程，洪荒也再也沒有能威脅到祂的存在了，再無後顧之憂。
    但對眾生來說就很諷刺。
    見其他幾人都在思索，陳陽想了想還是詢問道。
    “我記得道友的傳承中應該有混元道才是，為何會有此一問？”
    女媧一時無言以對。
    她當然知道混元道，但修士也是生靈，在漫長的歲月中苦苦煎熬看不到突破的希望，同樣也會生出其他心思，比如走捷徑。
    天道和鴻鈞就是抓住了眾生迫切的想突破這個心理，才能借講道將旁門左道布道洪荒。
    這對當時久久看不到希望的紫霄宮三千客來說，自然是天大的驚喜，就算有人暫時能堅持混元道，但看著別人實力突飛猛進，自己則在原地踏步，最終還能堅持下來的人，真心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還有鴻鈞這個榜樣在，讓眾生認為聖人道很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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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叫你看到的或許隻是別人希望你看到的。
    鴻鈞沒說三屍合一寄托三屍的靈寶需要同根同源，也沒說聖人道需要三千法則加身，他有造化玉碟，本身就契合聖人道，別人可沒有。
    那怎麽辦？
    鴻蒙紫氣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
    作為大道之基，自然有三千大道的根基。
    天道順便在鴻蒙紫氣中加點料，在賜予機緣的同時徹底將洪荒最有可能成長起來的幾個人一網打盡，對方還得感恩戴德，不可謂不陰毒。
    這些陳陽都知道，或許後來楊眉也知道，但已經無力回天，能管住自己就不錯了，救不了眾生。
    而陳陽和楊眉這兩人，本身也沒有什麽普度眾生的想法，都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事不關己，自然不會節外生枝。
    要是陳陽當時嚷嚷著道出天道所謀，估計他當場就得嘎。
    女媧沉默良久才幽幽歎道。
    “道友難道就不急？”
    在她看來，東王公應該是到了真正的極限，但肯定還沒有突破混元金仙。
    以東王公之能都卡在了這一步，她還不如東王公呢，更加遙遙無期。
    “修煉是急不來的，而且，三心二意乃是修煉的大忌，萬萬不可失了本心。”
    陳陽的話有隱晦告誡的意思，算那是盡人事聽天命。
    實際上他每一世都跟女媧說過類似的話，但這女人沒有一次堅持下去過，最終都是走了聖人道。
    久而久之，陳陽也放棄了。
    至於現在，隻是做做樣子，愛聽不聽。
    雖然說成聖需要大毅力，大智慧，大造化。
    但實際上，需要這些的是混元大羅金仙，聖人道隻需要大造化就行。
    像女媧，明顯就沒有大毅力，從一些細節處就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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