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基地警報一級
    邊境基地的紅色警報燈在午夜三點十七分驟然亮起，陸川的戰術終端在枕邊瘋狂震動，全息投影自動展開，顯示著基地三維地圖上閃爍的十七個高危信號。他滾下床的同時握住光鑄長劍，後頸的銀白色印記因腎上腺素激增而發燙——這是自北極之戰後，基地首次啟動一級戰備。
    “全體注意！蜂巢級共生體滲透至b3層基因庫！”陳立的怒吼通過廣播傳來，機械義眼已切換成戰鬥模式，“重複，蜂群代碼變種突破量子護盾！”
    陸川撞開宿舍門時，走廊的量子燈正在逐個爆裂，黑暗中傳來濕黏的蠕動聲。他揮劍劈開迎麵而來的晶體觸手，發現這些觸手表麵覆蓋著基地防禦係統的量子迷彩——進化派偷走了老周的共生體基因研究成果，讓敵人擁有了偽裝能力。
    “連長，b3層監控被篡改！”小李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他們在釋放神經毒素，專門針對頸後有印記的守望者！”
    陸川的防毒麵具自動展開，透過麵罩，他看見三名科研人員正從拐角逼近，他們的瞳孔泛著與共生體相同的銀灰色，頸後卻沒有晶體印記——這是進化派最新的“無痕感染”技術，利用人類基因偽裝成自己人。
    “散開！用生物電掃描儀！”陸川的長劍劃出識別波，真正的科研人員在藍光中顯形，而偽裝者的身體崩解成量子顆粒，露出底下半晶體化的共生體核心。他突然想起在迷雲裂隙發現的休眠艙，那些與隊員麵容相同的“史前人類”，或許正是進化派基因盜竊的源頭。
    基因庫門前，老周正用身體堵住艙門，白大褂上沾滿熒光試劑：“他們要偷走諾拉的腦電波樣本！蜂群代碼在解析她與光卵的共生頻率！”他扔出一罐基因調和劑，試劑在空中爆發出彩虹般的漣漪，讓試圖穿牆的共生體顯形為半透明的北極熊虛影——那是諾拉潛意識的防禦機製。
    “諾拉在哪？”陸川劈開兩個共生體，發現少女的生物信號正在向基地頂層的光卵培育艙移動。
    培育艙內，諾拉抱著“北極熊號”信標蜷縮在角落，頸後的印記與所有光卵同步閃爍。進化派的首席科學家站在中央祭壇前，手中的提取器正對準原初之卵，他的身體已完全暗物質化，麵部卻維持著人類的獰笑：“仲裁者，當你們在迷雲裂隙尋找共生可能時，我們早已破解了光卵的‘溫柔代碼’。”
    提取器爆發出的暗物質能量擊中陸川的護盾，他感覺有無數觸手在意識深處遊走，試圖篡改他與光卵的共振頻率。諾拉突然站起，信標在她手中化作北極熊虛影，對著提取器發出隻有光卵能聽見的高頻嘯叫——那是在迷雲裂隙學會的、專門針對蜂群代碼的“卵生逆輻射”。
    “不可能！”科學家的暗物質身體出現裂痕，“她隻是個未完全進化的共生體！”
    “但她學會了人類最強大的武器。”陸川的長劍穿透對方的能量核心，看著他崩解成暗物質霧靄，“不是基因改造，而是——保護同伴的決心。”
    基地的警報在黎明前解除，老周在基因庫發現了進化派的終極目標：他們試圖複製諾拉的腦電波，製造能控製光卵的“蜂群女王”。而在被摧毀的提取器殘骸中，陸川找到一張殘破的星圖，坐標直指太陽係邊緣的柯伊伯帶——那裏，某個比迷雲裂隙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蘇醒。
    “連長，諾拉的印記...”小李指著監控錄像，少女在昏迷中與光卵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振，培育艙的玻璃上，自動浮現出用暗物質書寫的因紐特文字，“翻譯過來是‘迷雲的孩子，終將喚醒沉睡的星卵’。”
    陸川站在觀測台，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戰術終端突然收到來自太湖底的信息，發件人顯示為“已注銷的用戶”：“基地警報不是終點，而是光卵學會戰鬥的課堂。”附件是段模糊的影像，父親站在初代“深淵守望者”星艦前，身旁是年輕的母親，兩人的手掌共同按在一枚暗物質光卵上。
    他摸向後頸的印記，發現銀白色紋路中混入了一絲暗物質的灰霧——那是在戰鬥中，諾拉的共生基因無意識中傳遞給他的保護。遠處，陳立正抱著昏迷的諾拉走向醫療艙，少女的嘴角還沾著沒擦幹淨的熒光苔蘚汁液，像極了在基地休整時，偷偷用試劑畫北極熊的調皮模樣。
    基地的維修機器人開始清理戰場，陸川注意到某個共生體殘骸的晶體碎片中，竟生長出細小的熒光苔蘚——這是人類基因與蜂群代碼、暗物質能量三方共生的新物種。他忽然明白，進化派的襲擊從來不是災難，而是宇宙遞給人類的又一道選擇題：是在恐懼中消滅異己，還是在危機中培育新的可能？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基地的量子玻璃，光卵培育艙的燈光次第亮起。陸川看著那些在警報中依然穩定生長的光卵，終於懂得父親當年刻在科考船的“深淵守望”真正含義——不是守住某片土地，而是守護住讓所有可能性發芽的勇氣，哪怕在警報響起的深夜，也要相信，裂隙中的微光，終將照亮下一個黎明。
    在意識海的最深處，那顆見證了所有警報的主宇宙之卵，此刻正輕輕顫動。卵殼上，無數細小的光紋匯聚成新的注腳：“當我們在基地警報中握緊彼此的手，便懂得真正的守望從不需要完美的防禦——而是明知黑暗會來，依然要在培育艙裏種下熒光苔蘚，讓每個危機四伏的夜晚，都成為光卵學會發光的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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